她都沒法想象,一旦被他們瞧見她和霍慎修在一起送娃上學,幼兒園門口絕對得炸開鍋。

為了保障幼兒園的安寧,她匆匆下車就將後座的小酥寶安全帶解下來,牽著他下車。

霍慎修見她想跑,莫名好笑,倒也不急,慢悠悠卸下安全帶。

蘇蜜本想速戰速決,快點把小酥寶塞進學校就閃人,天不遂人願,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熟悉的女家長喊住:

“酥寶媽媽!”

這一喊,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好幾個家長都圍了過來:

“蘇蜜,早啊!”

“蘇蜜,我看到網上的熱搜了,你和霍氏集團董事長真的……”

“霍董還是小酥寶的爸爸啊?!”

“哎喲上次小酥寶生日宴,我家孩子說在島上瞧見了霍董,是真的,不是看錯啊!”

蘇蜜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就飄來男人悠遠的嗓音:

“我家酥寶平日承蒙大家的關照了。”

這話一出,家長們都一呆,再看向是迎面走來的男人,譁然:

“霍董……”

“哎,還真是。”

“天啊,酥寶爸爸真的是霍董啊。”

“霍董這是和酥寶媽媽一起來送酥寶上學啊?”

雖然網上早就官宣,板上釘釘了,但親眼看到兩人雙雙對對出現在幼兒園門口,一起送娃上學,大夥兒還是激動了。

霍慎修跟家長們打完招呼,也就一頷首,朝著小酥寶低沉道:

“自己和同學進去吧。”

小酥寶牽著幾個小朋友的手就朝幼兒園大門裡跑去。

霍慎修目送兒子進去,看一眼蘇蜜,在家長振奮的低低議論聲中,帶著她上車,離開包圍圈。

車子啟動時,還能隱約聽到後頭傳來打了雞血的議論:

“昨天才官宣,今天就一起送娃,這位霍董也不怕被人看見又上新聞啊。”

“真是不長眼,人家就是擺明了不介意啊。”

“可不是,昨天兩人在機場被拍到的照片,指不定都是霍董預設的,不然依霍氏集團在潭城的地位,你覺得我們看得見嗎?”

車子開了會兒,蘇蜜才感覺自己一頭的溼潤。

就像上過戰場一樣。

霍慎修瞥到小女人緊張的樣子,唇勾起,稍放緩了車速,從紙巾盒內抽出紙遞給她:“就這麼點用了?還以為你膽子多大。好歹也是當演員的人,怎麼這麼怕生。”

蘇蜜奪過紙巾:“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臉皮厚。”

從昨天公開後,這男人真的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他卻趁遞紙的功夫趁機將她手一捉,拉過來放唇邊親了一下,然後才鬆開,提速朝前開。

蘇蜜發現他不是送自己回蘇家,也不是開去霍氏集團,疑惑:“去哪?”

他驀然間沉了一些聲音:“那位心理博士老師來潭城了。今早剛到,已經被安排下榻在酒店,一起過去見見吧。”

蘇蜜臉色一動,就像是即將要高考的人,心情驟然緊張起來。

……

酒店內,兩人與那位來自於北美的Lee博士見面了。

這位心理專家雖然是北美籍,卻和顧傾若一樣,是華裔,黑髮黑眸,與華國人無異,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因為如此,三人見面與溝通更順暢親近了一些。

三人坐下後,霍慎修也不繞圈子了:“有勞博士千里迢迢飛來潭城。”

Lee博士說話聲音有著心理專家特有的低厚,有點重低音炮的感覺,又很是讓人心安:

“霍先生客氣了。顧傾若曾經是我的學生,是從我這邊學的催眠。我來幫她善後,理所當然,不過,在治療之前,還是原先的那句話,想提醒一下霍先生。”

霍慎修飛去北美找他時已經與他談過了,知道他想說什麼,倒是一臉平靜。

“催眠這個技術,在心理學範疇中,還不是太成熟。”

“相信兩位也聽其他心理專家說過,不同催眠者,有著不同的手法與特質,相當於是自己給催眠設定了一個遊戲規則。”

“就算顧傾若是我教出來的,我也無法保證能夠百分之百解出她定下的規則。”

“也就是說,我這次過來,只能盡力而為,但無法保證一定能挽回你丟失的記憶。甚至可以說,把握並不大。”

“另外就是,催眠治療不會一蹴而就,不可能一次性成功。治療效果就算有,也是慢慢顯現的。可能需要幾次。兩位也不要心急。”

Lee博士說得很實在,蘇蜜眼色卻是暗淡下來,剛才的期待,消失不見。

她當然知道,任何事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

但一想到這次請來的博士,是教過顧傾若的人,她還是抱持著很大的希望。

然而,此刻聽Lee博士這麼一說,希望宛如泡沫,又破滅了不少。

她還是打起精神:“不管怎樣,還是請博士盡力。”

Lee博士也不耽擱時間,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霍慎修跟著自己去了套房裡的書房。

蘇蜜在外面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

……

四十分鐘後,書房的門開了。

霍慎修在Lee博士的陪伴下走出來,除了神色看著稍微有些疲憊,與平日也沒什麼兩樣。

蘇蜜忙迎上去:“怎麼樣了。”

Lee博士道:“第一次催眠治療順利結束。明天再試試吧。”

兩人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蘇蜜看他剛做完催眠,有些疲倦,代替他開車。

送他華園後,她陪他坐了會,他臉色才好轉一些,安慰:“博士說了,心理治療消耗體力是很正常的,休息一下就行了。”

她從沒看過他臉色蒼白的虛弱樣子,竟是跟之前他生病臨終前差不多的樣子,一想到明天還要做一次,不免擔心:“如果很辛苦,要不別這麼緊湊,能不能過幾天再做……”

他清楚她是擔心自己,唇邊泛出一縷光澤:“連著做效果才大一些。”

她沒再說什麼,又忍不住問:“你今天第一次做,感覺如何,有沒有想起什麼?”

他無聲笑:“傻丫頭,哪有那麼快。”

她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也是,Lee博士也講過,催眠恢復記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可能一次成功。

“那你好好休息。”

養足精神才能夠接受明天的治療。

他站起身,攥住她柔荑,牽著朝樓上走去:“走,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