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沒興奮地喊出聲!

幸好她把那攝像頭關聯了雲盤!

凌彎彎,你真是個大聰明!

她恨不得原地旋轉加猛親自己三口。

然後,小心翼翼地點開影片——

果然!

影片里正是她與小狗砸進入廢棄大樓後的所有畫面。

除了有點晃,每一幕都拍得清清楚楚。

從三樓賣血的場景,到她被發現,跑下樓,又與宗律一起被帶上四樓。

還有四樓買賣器官的場所……

她與宗律被強迫抽血,然後宗律代替她,她因為與那主事人發生衝突,被打暈。

她剋制著激動的心情看著。

進度條一點點往後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卻對著螢幕,坐直身體,瞳孔鎖緊。

*

兩天後,獨時古董買賣有限公司。

午後,宗律照例抽出一點時間,讓吉娜給自己做訪問。

自從那晚吉娜知道自己表錯情,這兩天來獨時做採訪也沒什麼花花心思了,只悶頭做事。

訪問到一半,助理敲門進來:“老闆,淩小姐來了,想見你。”

宗律略疲憊的眉眼頓時就精神許多:“讓她進來。”

又看向吉娜:“你先回去吧。今天到此為止。”

吉娜沒料到凌彎彎大中午的跑來找宗律,又看凌彎彎一來,宗律就讓自己走,臉色訕訕,不太好看,卻只能抱住筆記本,先走了。

迎面與進來的凌彎彎撞了個正著,給她丟了個冷眼。

凌彎彎與她擦肩而過,進了辦公室。

宗律說:“找我有事?”

凌彎彎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宗律指了指沙發:“先坐。”

凌彎彎卻沒坐,直直看著他。

宗律眸子一動,繞過來,走到她跟前。

她一個顫抖,就像不想被他碰到似的,後退了半步。

他感覺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一個怪物,心思一凝:“出什麼事了嗎?”

凌彎彎鎮定住,終於開口:“你……到底是什麼人?”

宗律預感到什麼,神色卻沒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彎彎見他繞圈子,再沒說什麼,拿出手機,調好,摁了播放,調了個面。

宗律看著螢幕上的影片,眼神一寸寸凝固,然後徹底暗了下來。

是那天她昏了以後,他和賣血集團的人發生的事。

每一幕,都拍得清清楚楚。

他一掀眼皮:“攝像頭不是被偷了嗎。”

說起這個,凌彎彎更是莫名輕笑了一下:“很奇怪是嗎?奇怪怎麼明明攝像頭被偷了,我還有影片?不巧,我的雲盤裡剛好自動上傳了攝像頭裡的影片。我也是才發現的。”

宗律薄唇微動。

凌彎彎繼續:

“看到這些後,我又透過罡市的一個同行,幫我聯絡了警方,去問了問那個被抓的小偷,那小偷說,之前有個男人去找過他,讓他特意去高鐵站偷我的行李箱。”

“我就奇怪了,我們兩個行李箱都放在那裡,為什麼獨獨偷了我的?”

“原來是有人安排的。”

“那小偷形容了那男人的長相年齡,和你助理遲恆差不多。所以,是你讓他去讓小偷偷走我的行李箱,目的就是為了那個攝像頭,不想讓我看到裡面的影片,是嗎?”

宗律沉默。

凌彎彎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有膽子來找他。

她將自己暈了以後的影片整整看了四五遍,才確定是真的。

在她被打暈之後,他又被抽了很多血。

甚至超過了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範圍。

賣血集團的人還給他量了血壓,也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最後,他被捅了一刀子,沒入腹中,卻還是毫髮無損。

最後,那賣血集團的主事男人,也是被他推下化學池的……

想了一晚上,要不要來找他問清楚。

最終,還是來了。

因為她感覺自己不問清楚,精神怕是會崩潰……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她想讓他告訴自己,可能影片拍錯了,或者是角度有什麼問題,或者她沒聽清楚……是她誤會了。

宗律見她等待著自己的回答,隔了須臾,說:

“影片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凌彎彎臉色頓時蒼白,半會兒,喃喃:“怎麼會……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宗律朝她走近,輕聲:“不管我是什麼人,都不會傷害你。”

凌彎彎卻彷彿被火星燙到,再次往後退幾步。

他看見她滿臉都驚恐地寫著“別過來”三個字,眉心汲滿失望:“你也覺得我是怪物?”

凌彎彎也不想這麼想,可影片裡看到的一切,卻不是假的。

這個男人,真的和正常人的身體不一樣。

賣血集團的人也口口聲聲說他是怪物,不是人。

難怪那天他沒讓警方打120,和她去了宗家熟悉的醫院,還讓宗家的私家醫生過來處理傷勢。

當時還以為他是太嬌貴,現在才知道是因為他身體特殊。

是生怕被外人發現。

還有他將那賣血集團的主事男人推下化學池時的神態與舉動,也是一片泰然,毫無波瀾,冷靜地令人心驚。

就算是自衛,就算對方死有餘辜,他的鎮定也讓她覺得害怕。

好像這個男人再大的事都經歷過,根本不在乎一條人命。

她艱難地張開乾澀的喉嚨:“那你……到底是什麼……”

她省略了‘人’字,因為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

算不算是人類。

他的存在,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範圍。

宗律一時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看得出她極力按捺的驚慌,緩步走過去:

“你先坐下來,不要怕……總之,我不會傷害你。”

凌彎彎剛親眼看著他將刀子主動捅進自己身體內,卻毫髮無損,又親眼看見他將那賣血集團的人乾淨利落地推入化學池,怎麼能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在他指尖碰上自己的一瞬間,低低尖叫一聲:

“不要碰我!你……別再找我了!”

轉身便拉開門跑了。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膽量。

這些年遇到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案子,都抵不過遇到一個不會死的人。

她一口氣跑到公司樓下,正好看見還沒走的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