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蠢還是傻,會信你的鬼話?”

封墨言沒等她把話說完,臉色黑沉到極點,譏諷著打斷。

楊千語一顆心緊縮到呼吸快要衰竭。

她知道,肯定是凱恩為了保護她的身份,叫來費雪背鍋。

可封墨言是誰,這麼拙劣的招數,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問題?

他就算腦子有坑,眼睛瞎掉,也不會相信啊!

但奧斯卡顯然也欠費雪一座小金人。

縱然封墨言都冷嘲熱諷了,她還是賣力演戲:“封總聰明絕頂,怎麼會又蠢又傻呢……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也知道,我跟小語情同姐妹,她的女兒就等同我的女兒啊。”

“平時你把她保護的太好,我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昨天看她一個人落單,我就忍不住把她帶回去了。”

看著閨蜜的“演出”,楊千語總算明白了那句“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是為何意。

真的,她都聽不下去了。

封墨言還能任她信口胡謅,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她轉眸悄悄看向男人,想知道他的臉是怎麼兇如羅剎,卻不料這人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問:“費大小姐的話,你信嗎?”

啊?

楊千語一愣,眼眸在兩人間來回,吞嚥了下,立刻也被奧斯卡小金人附體。

“信,當然信啊!雖然確實做得不對,但一番心意可以理解。畢竟希希那麼可愛,她跟希希生母又是閨蜜,想要……”

封墨言忍無可忍,根本沒等她把話說完,又突然看向費雪:“你昨天什麼時候去醫院的?開的哪輛車?在哪裡見到希希的?走的哪條路?”

“……”費雪啞口無言,腦子一片空白。

她跟凱恩的確對過“口供”,但時間緊迫,還沒細緻到這樣的程度。

封墨言見她語塞,冷哼了句:“編,接著編!”

“我……”費雪死鴨子嘴硬,“我怎麼編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男人嘴角冷冷一扯,轉身離開休息室,丟下一句:“費大小姐趕緊請律師吧,把你這些鬼話說給律師和警察去聽。”

請律師?

楊千語跟費雪對視了眼,全都慌了。

“封墨言!”費雪急得跳起來,趕緊追上去。

“我跟小語情同姐妹,當年她被你拋棄,楊家也不肯收留,走投無路時,可是我收留了她!”

“她那時候懷孕,挺著大肚子,生活諸多不便,也都是我照顧的!”

“連最後希希都是由我送到你身邊的!”

“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吧?你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

費雪噼裡啪啦說了一堆,聽起來的確句句在理。

可封墨言心意已決。

楊千語跟在他倆身後,見閨蜜怎麼說都勸不動,而封墨言已經走到警方那邊,看樣子警方要動手抓人了,她徹底凌亂!

不行!

費費這些年不知幫了她多少,她就算自己去坐牢,也不會讓費費冒絲毫風險!

可她要怎麼做才能救費費?

除非……

警察同志聽完封墨言的話,轉身走向費雪,同時拿出手銬:“費雪,你涉嫌拐騙兒童罪,請隨我們回去調查。”

費雪慌得渾身都在顫抖,陪著笑臉忙不迭地解釋:“警察同志,這都是誤會!真的!誤會!我跟孩子認識,我只是帶她回去住兩天,本就打算今天送回去的——警察同志,我——”

“費雪,請你配合調查!”警察同志打斷她的話,突然威嚴地一聲呵斥,同時手銬也伸了上來。

“慢著!”

楊千語神經緊繃到幾乎爆炸,見警察抓住閨蜜開啟手銬的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了,突然大喝出聲!

走廊裡的人全都看向她。

費雪見她氣喘的厲害,臉色極其複雜糾結,眼眸都要迸出淚來,突然明白了什麼。

“喂!你別做傻事!”費雪朝她喊道。

可她還是緊緊攥著拳,心一橫,豁出去了:“警察同志,我是孩子生母,是我讓朋友把孩子帶走的,想……想偷偷帶著孩子離開江城。”

“小語!你傻什麼啊!”費雪見大勢已去,急得跺腳喊道。

封墨言從她喝住警察的那一刻,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所以聽她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不覺得驚奇。

楊千語喊出這話,大腦因為缺氧有一陣空白,以至於神經中樞都無法組織語言。

她死死攥著拳,身體依然繃著,止不住顫慄,緩了片刻,才看向警察繼續說:“警察同志,這件事……最多算民事糾紛,不構成刑事犯罪吧?”

警察同志有點蒙,眼神看向封墨言。

後者微微提了口氣,臉色依然黑沉威嚴,緩緩開口:“這幾日,麻煩警察同志了,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申請撤案。”

費雪聽著他的話,突然明白過來——這傢伙故意的,就為了逼小語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

他算準了小語不可能看著她被警察抓走!

老狐狸!

他們這麼多人加起來,還是玩不過這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警察同志轉身離開了,費雪也恢復自由了。

她快步走到楊千語身邊,握著她冰冷顫抖的手,心疼地說:“你真是傻!我就算被警察抓走又如何,我家裡不會看著我坐牢的,你上他的當了!”

楊千語低垂著眸,側站著,身體依然在抖,腦子依然空白。

她不知該怎麼面對封墨言。

閨蜜的話傳進耳朵,她稍稍恢復了幾分知覺,低聲道:“你幫了我太多,我不能讓你受這種委屈。”

所以,上不上當已經無所謂了。

封墨言一直盯著她,見她都不肯看自己,薄唇斜斜一勾,又冷笑了聲。

“阮小姐,你剛才說,你是誰?我女兒的生母?”他明知故問,還要把這女人最後的顏面通通打落。

楊千語知道逃不掉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麼突然。

指甲深深掐進肉裡,痛疼喚回了潰散的理智,她很用力地深呼吸,讓大腦獲得足夠的氧氣,恢復運轉。

而後,轉身,看向男人。

“阮清是我現在的名字,我以前叫什麼,你不是知道嗎?”她面無表情,反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