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帶著楊採月去了一處別墅。

楊採月起初很高興,還以為封墨言是良心發現——以為上次被她抗議之後,大方地補償一套別墅給她。

直到王城跟一群保鏢聚在門口嘀嘀咕咕,而後上車要走,她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

“哎~王特助!”

她趕緊追出去,可還沒邁出客廳,就被門口的保鏢左右攔了住。

“你們什麼意思?”楊採月很生氣,扒拉不開保鏢,扯著嗓子喝道,“王城!你幹嘛丟下我!”

王城站在車門邊,客氣地含笑解釋:“採月小姐,封總一片良苦用心,讓你在這麼幽靜的地方好好調養身體。你就安心養著吧。”

話落,沒等楊採月抗議,車子揚長而去。

“等等!你給我回來!回來!”

楊採月氣得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回到客廳從包包裡翻出手機,她準備打電話求救,可號碼都撥不出去。

定睛一看,手機根本沒有訊號!

瞬間全部明白。

楊採月氣得腳踹沙發,“封墨言!你太過分了!你軟禁我!為了楊千語那個賤人,你居然軟禁我!”

是的,楊採月被軟禁了。

封墨言知道她向來是個做事不計後果的瘋婆子,擔心她把楊千語的身份捅出去。

現階段,他還不想外界知道這件事。

尤其不想自家人知道。

否則,他“追妻”之路將更添艱難險阻。

但他不知,楊採月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封詩雯。

梁杏鳳給封墨言打電話要女兒時,封詩雯正把母親徐紅叫到了病床前。

“你說什麼?那個狐狸精真是楊千語?”

徐紅聽了女兒的話,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我早就猜到她是。”封詩雯陰沉沉地說著,眼眸滿是惡毒,“她真是厲害,居然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徐紅恍惚地坐下,在腦海中回憶著上次去找楊千語的一幕,又覺得哪裡可疑。

“那個女人,我見過……打扮的跟鬼一樣,滿身酒氣,哪裡像楊千語?”

“她分明是故意迷惑你。”

“可她說話的樣子——”

“哎呀媽,我哥早就做了親子鑑定,那個女人就是希希的親媽,你還懷疑什麼!她對你說話不客氣,不是很正常嗎?她本來就恨我們!難道還對你殷勤備至?”

徐紅臉一放,冷哼道:“她還恨我們?當年要不是你命大,我早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沒讓她去坐牢已經仁至義盡!想當年,我可憐她早早沒了媽,對她不夠好嗎?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提及當年的事,徐紅依然恨得咬牙切齒。

最叫她不能忍的是,老爺子當年鬼迷心竅,胳膊肘往外拐。

明知道這丫頭蛇蠍心腸,還非要逼著親孫子跟她結婚——不結婚就無法繼承公司!

妥妥的狐狸精!

不但迷住她的兒子,還連老爺子都迷得死死的。

封詩雯道:“本以為,我哥不愛她了,可現在看來,他對那女人還不死心。”

徐紅聽女兒這麼一說,突然又定睛問:“你說你哥早就知道她是楊千語了?”

“對啊!”

徐紅磨牙,“你哥也是沒出息!天底下那麼多女人,怎麼就偏偏著了那狐狸精的道兒!”

封詩雯眼神哀慼,落落寡歡。

“我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哥就看不慣我了……明知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以前是被爺爺逼著,沒辦法也就算了……現在都離婚四年,他還想吃回頭草……”

封詩雯說著說著,淚水潸然而下,“要是他倆真的復婚,這個家就沒我的容身之處了,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徐紅本就心疼女兒,一聽這話更是憐憫不已,馬上哄道:“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則那個賤人別想再入封家的門!”

封詩雯就等母親這話,聞言嘆息了聲:“只怕大哥未必聽你的。”

“放心,你別管這些,安心養身體就行了。你哥橫豎是靠不住的,我就你這個女兒貼心了,你可得好好活著,不然媽的後半輩子可怎麼辦噢……”

封詩雯悲從中來,投入徐紅的懷裡,母女倆緊緊相擁。

————

梁杏鳳在電話裡把封墨言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也沒能問出什麼資訊來,氣橫橫地掛了電話。

封墨言面色清冷,剛落下手機,收到王城發來的微信——一個“OK”的手勢。

他斟酌片刻,想著楊家人的德行,心裡始終不安,又撥了電話過去。

王城接起,再次口頭彙報:“封總,人已經送過去了,派了六個保鏢看著,手機訊號也遮蔽了,她暫時出不來。”

“嗯,讓他們提高警惕,楊採月瘋起來可不按套路出牌。”

“是,都提醒過。”

封墨言特意打電話,是有另外的事叮囑。

“你再找兩個機靈些的人,跟著楊千語。不用跟太緊,就是她出門,上下班,路上跟著就行。”

王城不解:“封總,你要監視太太?”

他沒再糾正稱呼,只解釋道:“是保護。楊採月跟詩雯那麼要好,這件事很可能詩雯已經知道了。”

他怕家裡人又去找楊千語的麻煩。

而那女人現在跟他賭氣,肯定遇到麻煩也不會找他的。

王城明白過來,“好,我懂了。”

掛了電話,他心裡依然不舒坦。

如果妹妹已經知道真相,那肯定會告訴母親。

但以封楊兩家現在僵滯的關係,應該是不會告訴梁杏鳳的。

如果楊採月也還沒來得及告知,那楊家那邊應該暫時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琢磨完這些,他回到病床邊瞧著女兒,耳邊又響起她在天台上的話。

女兒不在身邊,是她此生唯一的遺憾。

他很想成全的,但怕的是一旦把女兒給她,她就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

而只要女兒攥在手裡,她就像被牽著線的風箏,無論跑多遠總還要回來的。

希希見爸爸神色恍惚地坐在病床邊,眸光裡似乎透著一些傷心不快,小丫頭很體貼地拽住爸爸的手,“爸爸,你是在想麻麻麼?”

“嗯,”男人回神,瞧著女兒,大掌摸著她的小腦袋,“寶貝快快養病,等你好起來,去幫爸爸哄麻麻開心好不好?”

“嗯嗯!麻麻最喜歡我了,她看到我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