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民發出非人的嚎叫,仇恨無比地瞪著吳新。

吳新非常享受這一切。

聽到葉深過來,他轉頭,遺憾道:“沒想到他的嘴竟然很硬,這都不說。

“我還以為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生活,磨滅了他的骨氣呢。”

據他們瞭解,楊立民年輕的時候就是“專業人士”,受過特殊訓練,抗打抗藥。

只不過沒抗住金錢誘.惑,叛變了。

“其實我想說的。”楊立民竟然開口:“但是現在,你沒機會了。”

他心疼無比地看了楊中一眼。

如果他不殺了他兒子,也許他真的會說!

“不說,就算了。”吳新拿著小刀,繼續一刀一刀去戳他。

怎麼折磨人,他也是學過的。

但是現在兒子女兒都沒了,他也看出來了,吳新根本不可能放過他。

那他就要把秘密帶進墳墓!

他已經不在乎什麼名單,什麼任務了。

“我要走了,這裡怎麼辦?”葉深問道。

就算沒學過,過去楊立民也給他上過太多課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樣才能讓人更痛苦。

葉深微微皺眉,他也看出來了,吳新並不想讓楊立民活。

“你不用管我,我當然是作為兇手,永遠地留在這裡。”他朝葉深笑笑:“只是可惜,耽誤你完成任務了。”

葉深皺眉:“我沒有什麼任務。不過,毀屍滅跡,我確實可以幫你做。”

吳新停手,看向他:“叫你的人去準備些汽油,柴火,澆在房子上,一會兒把這裡燒了。”

“那你怎麼辦?”葉深問道。

“等一下。”吳新突然道:“安排完了,你再下來一趟,沒準那時候他又說了呢,我們最好還是找出名單。”

葉深回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離開了。

或者是,幫他自己。

葉深轉身要走。

“要死的人,不要管那麼多。”吳新一道戳在他的脖子上,讓他閉嘴。

角度拿捏地非常準,竟然沒有讓他斷氣,只是讓他發不出聲音。

吳新看著他的背影勾了下嘴角,然後回頭,繼續一刀一刀地戳楊立民。

楊立民竟然也不喊疼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裡全是莫名的光:“你想,幹什麼?”

只不過這個吳新有些難辦。

屋裡沒人,花昭也正問道這個問題:“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葉深果然上樓,交代保鏢們去找汽油和易燃物。

他原來就有燒了這裡擦去自己痕跡的打算。

他能確定吳新是自己人,不,是叛變過的人,但是他現在又似乎有悔過的意思,他就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我打算把他送回去,交給上面處理。”

她剛才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聽出兩人應該是“一夥的”。

“我打算帶他走。”葉深說道。

“你先上車,我一會兒就來。”葉深說完去了地下室。

他真的又來了...

花昭點頭,認同他的做法。

保鏢們動作很快,楊家的倉庫裡有足夠的汽油,易燃物也好找,他們很快就佈置好了,來叫葉深離開。

“他剛才竟然真的說了。”吳新驚喜地看著他:“你過來,我告訴你,他把名單放到哪裡了。”

葉深看著他,他覺得吳新的眼神有些不對,太過明亮了。

吳新沒有回頭,彎了彎嘴角。

口口聲聲不承認自己是“繼承者”,但是做得事卻瞞不了他。

他想搖頭,但是並不能夠了。

他只能睜大眼睛死死地瞪著葉深。

是知道名單之後的驚喜?

“嗬、嗬...”楊立民看著葉深,瞪大雙眼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兩年了,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終於就要解脫了...”

葉深走進他,蹲了下去。

葉深眯了下眼瞼,朝吳新走去,站在他兩米外。

“再過來一點,我也沒什麼力氣了。”吳新身子軟軟地靠在牆上,無力道。

而他本來空無一物的手裡,多了一把尖刀。

尖刀迷你閃亮,像是一把手術刀,透著瘮人的寒光。

“名單就在.....”

吳新伸手,似乎想比劃一下,但是手到了兩人中間,突然加速,狠狠朝葉深胸口刺去。

然後一轉、一遞。

尖刀刺進吳新自己的胸口。

“嗬!”楊立民瞪大了眼。

葉深面無表情地看著吳新,修長的手指卻準確地攥住他握刀的手。

“你,防備,我?”他竟然還能說話。

刺入胸口,人是可以繼續活幾分鐘,甚至更久的,只要刀不拔出來。

“嗬!”楊立民突然咧嘴大笑。

吳新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瞪著葉深。

他知道組織的紀律,像他這種人,沒有機會了。

但是他不想死!

葉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為什麼?”

“哈。”吳新突然笑了,也不問了:“我是個叛徒,我是個罪人,你不會讓我好好活著的...”

而殺了葉深和楊立民,他的願望就可以實現。

他還知道楊立民的錢藏在哪,就在這地下室的另一個房間裡,而他還知道這裡的密道。

他不想給葉深背鍋,他只想讓葉深給他背鍋!

他度日如年地挺過了兩年地獄般的生活,為的就是好好活著!

吳新的瞳孔已經渙散,臉上還掛著不可言說的驚喜,彷彿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嗬......”楊立民臉上也掛著笑,長長地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等火燒起來,他就可以帶著錢從密道逃出生天.....

再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可以在這裡自由自在地、富裕地生活。

她發現了吳新的表情不對,也感覺到他氣息不對,葉深卻“傻傻”地聽話靠近他。

她當時都要急瘋了,飛快從車上下來朝他跑去。

葉深起身,沒有再看這兩人,大步離開了。

花昭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下,剛才都要嚇死她了!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有些東西沒拿,燒了可惜了。”花昭道。

楊立民這座皇宮裡,除了黃金,還有不少收藏品。

好在沒跑幾步問題就解決了。

“怎麼下來了?”葉深迎著她走來。

以她現在的眼光看,都是珍品。

葉深看看天色:“天快亮了,來不及了。而且拿著那些東西不安全,會暴露。”

字畫,古玩。

有的隨意掛在牆上,彰顯財力,有的存在專門的展示間。

本來只是隨口找的藉口,但是說出來之後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心疼。

不止心疼錢,也心疼它們的價值。

那些東西上都打著楊立民的標籤。

“有些都是傳承了幾百年上千年的瑰寶,燒了可惜了。”花昭心疼道。

葉深看了看錶:“你只有30分鐘。”

“夠了夠了!”花昭把佛像塞到他手裡,對他道:“你去檢查一下保鏢們任務完成的如何,藏東西的事交給我。”

“我偷偷把它們藏起來,就藏在這樓裡,然後看運氣能儲存多少吧。”花昭說道:“這莊園以後會不會被拍賣?然後我們買回來?”

這樣楊立民的標籤就被合理覆蓋了。

現在花昭知道它們在哪了。

前世,他們可能也跟著楊家一起毀滅了。

說完她飛快跑進大宅,直奔之前在藝術品書籍上看到過的照片。

都是些留有照片卻不知所蹤的稀世珍寶。

咦?葉深前世沒有繼續給原主匯款,也許不是因為消失在地震裡,也許可能是來了這裡,做了跟今天差不多的事情。

花昭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收集東西,拿不過來了,就往窗外一扔。

黎明最黑暗。

現在正是外面最黑的時候,沒有人看見,落到地面的東西被不知什麼時候長高的青草接住,然後拖入地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