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陶老太太是張桂蘭親媽?

花昭看向陶老太太,發現她確實比張老太太跟母親更相似。

不過這不能說明什麼,一個人像小姨也是正常的。

“你們有什麼證據?”花昭問道。

陶老太太低著頭縮在椅子上,不打算開口。

陶藍看著花昭,認真道:“我也是剛知道。”

“哎呀,我來說我來說。”張老太太道:“這事說來話長,從哪開始呢?哦,從那一次,我和小麥一起進城賣山貨,碰到了地痞,正為難的時候被一個人救了,那個人就是你親姥爺!

“你姥爺長得可真精神,又高又大,濃眉大眼。”張老太太一臉回憶:“而且他當時是地方武裝的一個連長,可有派頭了。

“後來我們每次進城都去感謝他,一來二去的,他就跟你親姥姥好上了。”

花昭莫名地覺得她這句話的語氣有點酸。

張老太太繼續說,大體就是一個天真懵懂的小村姑,遇到了個經驗豐富的大渣男。

花昭聽完無動於衷,喝了口茶,對張老太太點點頭:“故事講的不錯。”

張老太太一下子急了:“我說得都是真話!如果有半個字假話,天打五雷轟!”

“證據呢?”花昭問道。

張老太太一下子就卡殼了,這玩意有什麼證據?她們這些親身經歷者不是證據?

“空口白牙的,又給我安個姥姥。”花昭道:“明天是不是再給我安個爺爺?說吧,這次想要點什麼?”

張老太太一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親姥姥回來了,我帶你認認人,讓你知道你的根在哪,扯什麼東西…”

“再說,這是你親姥姥,我是把你媽養大的姥姥!你孝敬點不是應該的嗎?”

“別人孝敬姥姥是應該的,但是我不行,我的姥姥是怎麼對我媽和我的?”

花昭說道:“你逼我媽再嫁個渣男,以我的名義月月管她要錢,卻不給我一分。

“大冬天的我高燒不退被扔在你家門口,結果你們又把我扔回去…”

陶老太太和陶藍都有點變色。

張老太太趕緊打斷花昭:“別說了別說了,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我都記不清了你個小孩知道什麼!不要聽別人瞎說就當真!我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的,我可有證據,靠山屯和張家屯的老百姓都能作證。”

花昭道:“你們呢?說她是我親姥姥,你們有什麼證據?話可不能亂說,慢走不送!”

“哎!”張老太太急得跳起來,就要撒潑,但是轉眼看見門外站著的兩個跟花昭一起來的人,她頓時偃旗息鼓了。

又沒觀眾,撒潑給誰看。

反而會捱揍。

劉明和周兵上前,準備送客。

陶老太太突然從兜裡掏出個東西,小心翼翼道:“我有證據。”

眾人看過去。

陶老太太顫巍巍地開啟手絹,露出裡面一個黑色的懷錶。

花昭認出來,知道那不是黑色的漆,而是銀子氧化了。

懷錶不大,比銀元還要小一圈,銀子的外殼也不算太精緻,這可能是她能儲存這麼久的原因吧,不然早讓人搶去了。

陶老太太開啟懷錶,在表蓋上扣了半天,扣掉外面的一張照片,露出裡面的一張。

陶藍臉皮抖了抖,他看清楚了,扣掉的那張,是他媽和他爸的照片。

而裡面那張,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兩人看著很般配。

如果不是心裡提前有猜測,他都認不出那是他媽,那小姑娘的笑容太陽光燦爛了,一臉幸福。

而他從沒見過他媽臉上有過這種表情。

他印象裡的媽媽,一直沒有表情,即便有,也是憂愁和木訥。

陶藍心情頓時複雜。

“這就是我和...他的照片。”陶老太太小聲道:“這表也是他送我的。”

花昭心裡已經信了八九分。

她以前見過張老頭,那一臉層層疊疊的褶子,看不出跟張桂蘭像不像。

但是照片上這男人長得竟然跟張桂蘭有七八分像。

兩人如果站在一起,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女。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這親她不能認。

她聽得清楚,張老太太說他當時是地方武裝的一個連長。

往上數數,那個年代的官方武裝組織是誰?是國民檔啊!

她有這種身份的姥爺?

即便這個人現在是個死的,也很麻煩。

這多虧張老太太是現在嚷出來,她要是早10年嚷出來,他們一家都沒好。

這也是張老太太死死捂住事情的原因之一。

“好吧...”花昭似乎妥協了,坐了下來,對張老太太道:“拿來我看看,長得跟我媽似乎有點像?”

張老太太高興了,她就知道這招好使!

她把表扔到花昭手裡,附和道:“你別說,真的很像,你姥爺當年,那可是...”

她沒說就看到花昭站起來就走,然後對劉明和周兵道:“送客。”

至於手裡的懷錶,自然沒有還回去的意思。

沒有照片,讓他們空口白牙地去說吧:有那麼個男人,是她姥爺....

她要告他們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