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出了衚衕,才看到躲在一個大雜院門後的兒子和媳婦。

“爸,他又給錢了嗎?”兒子立刻問道。

孫老頭垂著兩個不自然彎曲的手臂,突然悲從中來,嗷一聲就哭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爹!我就是你賺錢的工具!”孫老頭哭道。

頭髮花白的老人穿得破破爛爛,涕淚橫流,哭起來好不悽慘。

但是孫剛一點不為所動,他小時候哭得比這還慘,也沒見他爸打他的時候輕點!

那傢伙,打起他來就跟打牲口似的,抄起什麼用什麼,板凳,鐵條,菜刀,往死裡打!

他沒死是因為他命大!不是他爹手下留情!

據說他上面還有個哥哥,就是這麼沒的。

他媽也是被他爸打的絕望跳河的。

現在讓他同情可憐甚至孝敬他,門都沒有!

孫剛上來就搜身,把孫老頭的裡裡外外翻遍了,確實除了之前說的100塊,沒有多餘的。

“怎麼這麼摳!還以為是個大老闆,媽的,越有錢越摳!”孫剛罵罵咧咧和媳婦走了,根本不管身後的孫老頭。

孫老頭從眼縫裡看見,頓時哭得更慘了。

但是他也知道哭沒用,有用早管用了。

“你得給我看病啊,我這樣沒法賺錢啊!”孫老頭追了上去。

......

花昭收回視線,又是一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閒事果然不能多管。

她也藏在一家人門後,看著安大師帶著人出了會所,上車開走。

這個小小的只有100來平的四合院,就是她的....

她下手早,京城的每條衚衕裡幾乎都有她的房產,或大或小。

現在倒是方便了。

安大師一夥人並沒有走遠,就回了他們之前落腳的那套離花昭某處房子不遠的地方。

離這裡也不遠。

花昭帶著兩個保鏢,翻了幾處自己家的院牆,就到了地方。

比安大師開車回來都快。

安大師一進屋,安龍和安陽同時問道:“得手了嗎?”

安大師點點頭。

“阿嚏!”

兩人又同時打個噴嚏。

太激動了。

“我,我我我試試,給我試試!”安龍立刻道。

安大師看向兩人。

安陽沒說話,但是手指使勁兒扣著沙發扶手。

她也想“充能”,但是她又莫名擔心,真的就這麼輕易得手了?

雖然下手的物件是大勤,不是花昭。

“師父,你說說怎麼得手的。”安陽道。

安大師沒有隱瞞,把他怎麼找的人,怎麼觀察的,孫老頭怎麼得手的手了一遍。

人是他通關這裡的關係找的,不然他人生地不熟的,可找不到這麼好用的人。

安陽卻聽見當時花昭出現了,頓時更猶豫了。

“阿嚏!爸,快別說了,快給我補補氣運!”安龍道。

他對他爸特別信服。

因為他試過幾次搶奪別人氣運加在自己身上了,那段時間運氣特別好,逢賭就贏,逢凶化吉,走路都能撿到大鑽戒!

什麼小病小災的,根本沒有。

有一次不小心出了車禍,被兩輛貨車夾在中間,車都成餡餅了,他竟然沒事!

自此他沒事就讓他爹給他補補氣運。

方法也很簡單,他爹會操作的,只需要知道氣運強的人的生辰八字,再加上對方的血肉就可以。

當然血肉越多搶來的越多。

現在這麼一點點.....夠他不打噴嚏了吧?

安大師問道安陽:“你知道那個劉勤的生辰八字吧?”

安陽點點頭:“我記得,70年9月20日,下午4點左右。”

遠處偷聽的花昭一愣。

這個日期嗎,確實是大勤的生日,不過是戶口簿上的生日。

大勤具體哪天生的,張桂蘭也不知道.....

張桂蘭就記得花昭的生日,那是她第一個孩子,老公也重視,兩口子左盼右盼出生的。

生辰八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等後來張桂蘭再嫁,生大偉的時候,她還記了個日子。

但是從小偉開始,日子越來越難過,她每天都渾渾噩噩混日子,過一天是一天。

什麼幾月幾日,星期幾,跟她都沒有任何關係。

反正她365天全年不休息,發工資的日子也跟她沒關係,婆婆會幫她領工資的。

她就記得大概是秋天,天氣開始轉涼的時候生的,然後是下午,因為是在單位工作,吃過午飯,突然發動的,直接生在單位裡。

是上戶口的時候,人家問日子,張桂蘭隨口蒙了一個。

其他幾個孩子的生日也是如此。

這些她沒好意思跟別人說,包括幾個孩子和外人,她只是對花昭言無不盡,說起過。

現在安陽能說出劉勤戶口上的出生日期花昭不奇怪,這個不是秘密,一查就知道。

只是這個下午四點.....張桂蘭很少對外人提起,因為也是蒙的,別人不問不說。

安陽卻說得這麼肯定....

安大師滿意地點點頭,道:“那這次就先給你師兄用了,放心,我找的這幾個人耍無賴有點本事,那個劉勤也是普通人,下次讓他們再上門去鬧她,得到更多的血肉回來給你用。”

事到臨頭,還是親兒子最親。

安陽非常理解,她親生父母對她尚且那樣,就別說這個只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大好處的自私鬼。

“都聽師父的。”她乖巧道。

安大師對她的懂事也很滿意,點點頭叫著兒子跟他一起回房間了。

安陽露出一個冷笑,在門口等著。

房間裡,安大師焚香沐浴,然後開始畫符。

這個花昭一點看不懂,只看出他是畫廢了3張,才得到一張滿意的,然後在符紙後面寫上了大勤的生辰八字。

安龍正虔誠地捧著一炷燃燒的香,安大師把符紙在香火上點燃,扔到裝著皮血的精緻盤子裡。

說來也怪,小小的黃紙竟然熊熊燃燒起來,那一點點血肉更是像被噴了酒精,“騰”地一下爆出一團白色火光,瞬間燒成一縷白煙,隨著香火的一縷青煙直撲安龍身上。

安大師卻瞬間瞪大雙眼,大喊一聲:“不好!”

氣運強大的人絕不可能是蒼白的白煙!這是最衰的人才會有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