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關老者抬手一揮,那大門瞬間關上。

蘇辰也無奈,只能轉過身來重新面對老者。

“前輩,您守在這一關,這真的沒搞錯嗎?”

守關老者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𝕄.𝙑𝙤𝘿𝓣🆆.🅲🅾𝙢

他畢竟年紀大了,是要臉的。

自然說不出“沒搞錯”這樣的話來。

如果不是大長老求著他來。

他根本不會這麼自降低身段,跑來第五層對付一個弟子。

此時老者雙眼微眯,盯著蘇辰。

他還真是挺好奇,是怎樣一個弟子,能讓大長老這麼費盡心機?

不過,他也無法從蘇辰身上感知到有何特殊之處。

在他的感知中,蘇辰的氣息,就大概是一個紫衣弟子的水平。

“來都來了,就不要問這麼多了,準備好接受考驗了!”

老者目光陡然間銳利如鷹隼。

“這場考驗,希望你認真對待,否則的話,可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

蘇辰微微一怔。

他怎麼不知道闖試練塔還有性命之憂的?

“前輩,試練塔似乎沒有這條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老者頗有些惱羞成怒,陡然伸手一指。

一道劍光從指尖迸出,猶如電閃一般從蘇辰左肩劃過。

一道血線立刻從他左肩浮現而出。

當然。

這是蘇辰刻意壓制涅槃聖體後出現的效果。

若他不壓制聖體的話。

這一道劍光根本就傷不了他!

“幸好我壓制住了聖體。”

蘇辰心頭微驚!

若是這道劍光傷不了他,那才是真正奇怪。

因為蘇辰能明顯感覺到,對方這一劍所釋放出來的威力,即便是神意境強者,都抵擋不住!

蘇辰捂住自己受傷的右臂,不讓傷口恢復,旋即面露痛苦之色“前輩,對戰一名弟子,應該下這麼狠的手嗎?”

那老者老臉一紅,不過他依然佯裝淡定,心中卻在暗罵大長老殷天成,這一次為了替殷天成試探眼前這名弟子,他可是把老臉都豁出去了!

要是這名弟子真的沒問題。

將他欺壓後輩的事情說出去。

那他就真的是連老臉都不要了!

老者面無表情道“這只是一次警告而已,為的就是讓你打起精神來,你要是繼續不當回事,死了可別怪我!”

“只要你能碰到我一下,這場試煉就算過關,現在,儘管來吧!”

老者高聲喝道!

下一刻。

他再度朝蘇辰施展出那指劍之術。

……

試練塔外。

曾文昊看到大長老殷天成神情似乎是有些緊張。

一時間也是感到有些奇怪。

這第五層,應該不至於會讓他感到緊張才對。

旋即,曾文昊深深呼吸,心說我還理他幹嘛?

於是,他不再管蘇辰的進度,領取了自己的身份號牌,走進了試練塔。

……

與此同時。

禪音門。

神符宗掌教官玉堂與禪音門首座空蟬大師,正於大殿中會面。

這場會面。

是由神符宗掌教發起。

他親自過來拜訪禪音門。

而禪音門首座也是沒有怠慢於他,親自出面接待。

畢竟這神符宗也是道門之中,響噹噹的一號宗門。

不過。

神符宗素來與禪音寺並沒有多少來往。

所以。

禪音寺首座也是有些不太清楚他的來意。

當然。

出於禮數。

空蟬大師也是沒有直接問他的來意。

而官玉堂也沒有直接闡明此行的目的。

先是經過幾番寒暄之後。

他才試探性地問起了那魔佛的事情。

一聽到官玉堂問起魔佛之事。

空蟬大師的臉色也是稍稍變得尷尬了一些。

因為那佛魔畢竟是禪音門的恥辱。

還是出在香火鼎盛的禪音寺。

此事件一出。

禪音寺的香火立馬受到影響。

從之前的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到今時今日的門可羅雀。

只不過用了短短一日而已,

魔佛之事爆發後。

連同禪音門的聲望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甚至有人都開始造謠他們禪音門跟妖魔有所勾連。

這無疑是往他們頭上潑了一頭髒水。

偏生他們還沒有任何反駁的辦法!

畢竟那魔佛的的確確就是從禪音寺出來的。

而且證據確鑿就是他們門下的圓真長老。

因而。

他們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

“此事,聽說是一名蜀山劍修發現的?”

“而且,他還替貴門除掉了魔佛?”

官玉堂目光掃視在場包括空蟬大師在內的諸位禪音寺高層,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空蟬大師也沒有否認。

出家人不打誑語。

在這種事情上。

他們就算想要扯謊,也要擔心扯謊可能付出的後果及代價。

萬一扯謊被人家給曝出來。

那他們禪音寺的聲望就真的要徹底跌落谷底了。

連同他們立足佛門的根本都會失去。

“是。”

空蟬大師搖頭嘆息“我門中出現這般大逆,實在是我失職不察,我本來想引咎辭去這首座之位,奈何他們苦勸於我,我才厚顏繼續坐在這首座之位上。”

空蟬大師話音剛落,在場的禪音門高層又一次力勸首座不可辭位。

無論是否真心實意,都算得上相當配合了!

官玉堂沒有理會他們這些把戲,嘴角微微一笑道。

“要我說,這不是大師你的錯,而是那位蜀山劍修,太過不通人情世故了!”

“他替禪音門除掉魔佛,給蜀山賺足了面子,可他又將禪音門的面子,置於何地呢?”

官玉堂這話一說出來。

最先感同身受的,當屬禪音寺的圓空方丈。

他此時也在現場。

對於官玉堂的話。

他最先表示了認同!

“那劍修,的確是有些固執己見了。”

空蟬大師並未順著圓空的話說下去,他反而還替蘇辰說話。

“那劍修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們反而還要感激他,替禪音門除出大禍。”

“畢竟,魔佛也如那妖魔一般無二,人人得而誅之。”

“對於此等有恩於我們禪音寺的人,我們不應當背後議論人家的是非。”

空蟬大師畢竟還算是清醒。

他並沒有因為官玉堂的煽動,就把門中的風向給帶歪了。

雖然其中肯定有不少人,對蘇辰的擅作主張心生不滿。

蘇辰不經過禪音門,甚至連禪音寺都沒有知會,就將圓真長老給殺了,在他們看來,就是不把禪音門放在眼裡。

官玉堂觀眾人神色,心念一轉,又笑了笑說道“我並非指責那劍修的不是,只是覺得他未免太不通人情,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卻偏偏枉顧禪音門的名望,選擇於他最有益,卻對禪音門最不利的做法。”

“我只是覺得,他的做法欠妥!”

官玉堂幾乎不讓他們有思考的時間,接著說道“試想一下,如果那劍修能選擇將此事告知禪音門,由空蟬大師你親自出馬,揭穿那魔佛真面目,並親手讓那魔佛伏誅,以證禪音門的清白。”

“如此,此事便不會鬧大,不會弄得人盡皆知。”

“禪音門的名望,亦不會受到如此大的影響。”

“若他能這般處理,禪音門亦是會對他感激不盡,這豈非是兩全其美之事?”

官玉堂這番話說完。

圓空主持深表同意“官掌教說得有理,此事若是交由禪音門處理,的確是最好的,我也曾力勸他給我們留下幾分薄面,奈何他並不願接受。”

在場眾人神情各異。

但看得出來。

他們此時都對蘇辰心生意見了。

“阿彌陀佛,此事本就是禪音門的過錯,還是莫要指責他人行事為好。”

空蟬大師堅持表示,人家願意告知是情分,不願意告知是本分,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把因為自身過錯而產生的代價,怪罪到他人身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行為。

被空蟬大師這番訓話。

在場眾僧人也是沒再說什麼。

官玉堂見到眾人神色,便知道他這番話並非毫無作用。

他已經成功在這部分人心中埋下了一粒種子。

“呵呵”,官玉堂笑了一聲打破沉默,“不知禪音門何時要去蜀山派拜訪,我也正好順路,就厚顏跟大師你們一起去了。”

空蟬大師微微訝然道“官掌教也要一同前去嗎?”

“是啊,我也想去拜訪一位蜀山劍修。”

官玉堂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我想拜訪的那一位,跟禪音門想拜訪的那位,是否是同一個人?”

……

蜀山中。

掌門魏無涯再度來到後山。

那一方水池之中。

開始輕輕捲動。

一道旋渦緩緩出現。

隨後。

靈尊的身影從水面浮了出來。

魏無涯一見到靈尊,臉上立時浮現出一道喜悅之色。

他在這守候了這麼久。

靈尊終於是肯見他了!

“靈尊!”

魏無涯抱拳恭敬行禮。

魏無涯身為掌門,這宗門之內無人能叫他如此禮數對待。

不過靈尊身為從創派祖師開始就在宗門裡留存下來的靈獸。

按照輩分來說。

它才是最大的。

所以魏無涯對它行禮,也不算是亂了規矩。

靈尊的身影從水面浮了出來,落到地面上。

朝著魏無涯緩步走了過來。

此時的它已是比之前冷靜了不少。

除了鼻孔裡仍在發出粗重的氣息外,那暴躁的脾氣已是收斂了許多。

他來到魏無涯面前,朝他低下頭來,用鼻子蹭了蹭魏無涯的臉。

口中嗡嗡地發出了不明的音節。

似乎是對上一次對魏無涯動手,表示他的歉意。

魏無涯被蹭了一臉的粘稠液體,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反而笑了笑道“靈尊,你無事便好。”

靈尊眼珠子轉了轉,隨後用頭蹭了蹭魏無涯的肩膀。

魏無涯知道,它這並非是在撒嬌。

因為靈尊已經快把他蹭到水裡去了。

與其說是蹭,不如說是推。

偏生魏無涯還不怎麼敢反抗。

他怕自己一反抗,又惹來靈尊暴怒了。

“靈尊,等等……”

直到魏無涯真的快掉入水池中,他才稍稍止住自己的身體,苦笑問道。

“靈尊,你這是要讓我幹什麼?”

靈尊用頭顱示意了一下水面,魏無涯心領神會,訝然道“靈尊是要我到這水下去?”

魏無涯話音剛落。

那靈尊便是點了點頭。

魏無涯猶疑了一下,問道“靈尊可否提示一下,具體要我下水做什麼?”

“哼哼!”

靈尊有些急了,鼻孔裡當即哼出兩道粗氣!

魏無涯便知它有些不耐煩了。

魏無涯這才後知後覺。

跟靈尊交流,不能讓他用舉動來表述太過複雜的問題,只能讓他回答是或不是。

“是水下有什麼東西嗎?要讓我去找?”

魏無涯心念一轉問道。

這時候。

靈尊終於又再次點了點頭。

魏無涯深吸一口氣。

“好,我這就下去。”

他並沒有下過靈尊所棲息的這片水域。

這裡是靈尊自己居住的一方小天地。

在宗門也屬於禁地。

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它。

就算是他們這些高層。

也鮮少會來此。

更別說下水了。

畢竟,這對於靈尊來說,可能是一種極大的不敬和冒犯!

獸類對於自己的領地可是看得很重的!

因而。

魏無涯對這水下的情景,也是陌生。

更不知道靈尊要他下去拿什麼東西。

不過。

既然靈尊如此示意。

為了找出靈尊躁動的具體原因。

他還是必須下水一趟。

下一刻。

魏無涯二話不說。

往前跨步,身體緩緩沉入水中。

靈尊則是一頭紮了下去,翻起無數水花。

……

試練塔中。

面對那如疾電一般的指劍。

蘇辰自然不敢展示出自己過於逆天的身法。

於是,他的身上,已是出現累累傷痕!

鮮血的腳印,幾乎沾滿了大半地面!

那老者的眼中。

頓時出現了一絲不忍之色。

將一名弟子逼迫到這種地步。

對他來說。

也是心靈上一種極大的考驗!

透過這接連十幾次出手的結果來看。

這名弟子的肉身,的確是強大!

是潛力極大的可造之材!

對於這樣的可造之材。

他自然不敢真的下死手。

但殷天成的話音猶在耳畔。

殷天成說這小子可能遠不止明面上這點實力。

要他將蘇辰逼迫到極限,讓蘇辰使出真正的本事。

他既然答應了殷天成,那就不能食言。

“該死的殷天成!”

他已經打定主意。

下次無論殷天成說什麼。

他打死也不替對方幹什麼髒事了!

這一刻,老者彷彿將自己對殷天成的怒火,全都發洩到了蘇辰身上。

“你小子,肉身倒是挺有能耐,不過,就這點本事就敢來闖試煉塔嗎?”

“看你這樣子,怕是這輩子都別想碰到我一下了!”

老者對蘇辰極盡嘲諷,手中的指劍更是如箭雨一般不斷朝著蘇辰刺去。

蘇辰不斷閃躲。

同時手中不斷以星辰劍抵擋對方攻勢。

好在星辰劍本身品級足夠高。

否則真擋不住對方一指劍之威。

用劍實在沒法擋的指劍,他就用身體硬扛!

輾轉騰挪間,身影一步步逼近對方。

老者被蘇辰如此強大毅力給驚到“這小子,身上受了這麼多傷,還能維持基本身法不變形,喪,這份毅力,當真是難能可貴!”

在老者看來。

無論蘇辰是不是隱藏了實力。

他身上受的這些傷,可是實打實的啊!

這些傷勢。

換做是其他弟子,早就倒下抬走了。

可他卻仍能保持著跟一開始旗鼓相當的身體機能。

這需要極大的毅力,才能激發出身體潛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

試練塔之外。

時間悄然而過。

殷天成始終站在那試練塔下,沒有離開。

就在他望著那一層微微失神之時。

傳訊弟子前來稟報。

山門外,有禪音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