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七的動作很快。

不到半個時辰,謝十七就帶著一位老大夫來了常安寺。

彼時,晨露已經回到陸小小的身邊伺候,主持讓她們三人先住在後院的客房裡,離江寧巡撫的夫人所住的客房並不遠。

謝十七帶著大夫進入後院,來到陸小小的面前,謝十七先彙報情況:“夫人,主子另外有事要辦,需晚些時辰才能前來常安寺。”

既然殿下現在還來不了,那她就再等等吧。

陸小小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謝十七轉身離去,轉瞬間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陸小小心想,他應該是又要藏在暗處了。

站在一旁的老大夫疑惑的道:“不知姑娘,是誰要看病?”

“大夫先看看她的傷。”

說著,陸小小喚了一聲白芷:“你過來,讓大夫瞧瞧。”

既然大夫都已經來了,那就有傷的看傷,有病的看病。

“是,主子。”

白芷走到老大夫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雖說方才已經上過藥了,可白芷手上的傷口此時看著有些紅腫,也不知主持給的傷藥管不管用。

老大夫低頭瞧了一眼,緩緩的道:“姑娘這應該是擦傷的吧?傷勢不重,老夫這兒有瓶效果最佳的傷藥,姑娘多用幾次,過幾日就能痊癒了。”

老大夫開啟藥箱,將擺放在藥箱最底下的小瓷瓶拿了起來,遞給白芷:“就這一小瓶,得花二兩銀子。”

老大夫是蘇州回春堂裡的坐堂大夫,回春堂裡的傷藥都是用上好的藥材研製而成的,藥效自然也是最好的,不過就是價格很貴,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多謝大夫。”

白芷剛想拿出二兩銀子,卻見自家主子已經將二兩銀子放在老大夫的手中。

給完銀子後,陸小小又道:“還有一個病人需要大夫過去瞧瞧。”

“那位病人在何處?”

老大夫詢問。

陸小小示意:“晨露,你帶大夫過去,之後再帶大夫回來。”

晨露應道:“是,請大夫隨奴婢過來。”

“好。”

老大夫點了點頭,跟著晨露往外走去。

陸小小並不打算現在就去見江寧巡撫的夫人。

還是得等晨露回來,聽聽江寧巡撫的夫人情況如何,她才能定下下一步的計劃。

不過,有了今日她為江寧巡撫的夫人請來大夫一事,江寧巡撫的夫人定然會過問她的婢女,到時候,也許是江寧巡撫的夫人主動要過來見她了……

晨露帶著大夫往先前她去過的那間客房走去。

方才晨露送那個婢女回去的時候,她就只站在客房的門口,並未進去。

這一次,晨露站在客房的門前,抬手輕敲了幾下:“秋容姑娘,我帶著大夫過來了。”

站在客房裡面,聽到聲音的秋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秋蘭,是晨露姑娘帶著大夫過來了!”

秋蘭並未回答,而是側過身來,她神情擔憂的望向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的主子,溫聲詢問:“夫人,大夫過來了,奴婢去開門,讓大夫進來給夫人瞧瞧病情,可好?”

“咳咳咳……”

江寧巡撫的夫人輕咳幾聲,她虛弱的點了點頭:“秋蘭去開門吧。”

姜夫人也沒想到,才來到常安寺的第一日,她就染了風寒,使得身體不適,無法親自去佛祖面前求願。

也不知佛祖會不會怪她求願不誠心。

秋蘭起身去開啟房門。

晨露揚起溫和的笑容,溫聲道:“這位姐姐,不知秋容姑娘可在?”

秋蘭側了側身,給他們二人讓路:“秋容就在裡面,還請姑娘和大夫先進來。”

“好。”

晨露並未直接進去,而是先讓老大夫進入客房:“大夫,先請。”

老大夫點了點頭,帶著藥箱大步的走了進去。

晨露緊跟在老大夫的後面。

秋蘭道:“還請大夫給我家夫人瞧瞧。”

晨露走到秋容的身邊,秋容一臉感激的道,“多謝晨露姑娘。”

“不必謝我,大夫也不是我請來的,若秋容姑娘真的要謝,那就謝謝我家主子。”

晨露絲毫不謙虛的為自家主子邀功:“是我家主子心善,才會派人下山請來大夫。”

“晨露姑娘說得對,待我……”

秋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雖說已經搽過藥酒,但她走路時還是很不方便,也不知何時才能正常走路。

秋容頓時不知該怎麼說。

聽到二人所說的話,姜夫人道:“的確該好好答謝那位姑娘。”

秋容崴了腳回來之後,就有跟姜夫人稟報過了,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也來了常安寺,還答應了她,會派人下山將大夫請來。

得到這位夫人的回答,晨露滿意了。

她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老大夫給姜夫人把了脈,卻見他緊皺著眉宇,臉色有些凝重,遲遲不曾開口說話。

這讓守在一旁的秋蘭心驚膽顫,忍不住開口詢問:“大夫,我家夫人的病情如何?”

姜夫人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緊張,又忍不住咳了一聲:“大夫,我這風寒可是很嚴重?”

聞言,老大夫詫異的望著姜夫人:“夫人得的並不是風寒。”

“不是風寒?”

姜夫人、秋蘭、秋容三人頓時愣住。

秋蘭:“大夫,那我家夫人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其實,這位夫人沒有病。”

老大夫道:“她是中了毒。”

中毒?她為何會中毒?

姜夫人心下震驚,一時受到了刺激,她咳得更加厲害了,臉色白得幾乎沒有血色。

秋蘭大驚失色,連忙伸出手輕撫著自家主子的後背,“夫人萬萬不能激動!”

秋容神情緊張的望向大夫,追問:“大夫,你能不能仔細說說?我家夫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明明離開江寧的時候,夫人的身體還好好的。

之後她、秋蘭都是和夫人吃一樣的齋飯,為何大夫說夫人中毒,那她和秋蘭又沒什麼事?

“這位夫人中的是慢性毒,潛伏期很長,依老夫看來,應該是一年前才中的毒,直到最近,才開始慢慢發作……”

老大夫接著道:“夫人這幾日可是老睡不好?咳嗽厲害的時候,還會帶著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