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一笑,抬手在角落裡抹掉嘴角流出的血液,大喝一聲:“來戰!”

昏暗的夜色之中。

兩道鬼魅的身影同時朝對方衝去。

“砰砰砰……!”

拳掌相交間,震耳欲聾的悶響炸響。

“噗呲!”

兩個照面後,阿仁毫無徵兆的噴出一口血來,臉色驟然蒼白,氣息萎靡,捂著胸口,頓時跪倒在地。

就像是潑了盆冷水,令這場熱血沸騰的戰鬥,消弭無形。

興致被打斷,李觀星雙手插兜,走了過去:“還要繼續嗎??”

咳了好幾口血,阿仁才勉強抬起頭來,猩紅的牙,咧嘴一笑:“來…咳…來戰!”

好不容易才遇到痛快一戰的對手,他絕不願放棄!

李觀星卻是擺了擺手:“算了,你現在這個狀態,就算和我戰鬥,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已經沒什麼興趣了,還是算了吧。”

“你!”

阿仁咬著牙,猛然站起,朝李觀星揮拳砸去,想要逼迫他和自己動手。

然而軟綿無力的拳頭,已經失去了剛才剛猛爆裂的拳勁,李觀星隨手一揮,就將其開啟,無奈道:“你就算是想要戰鬥,也得等身體好了再說吧。”

阿仁面露嘲諷,只不過這一抹嘲諷是來嘲諷他自己的。

李觀星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應該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了吧?

沒辦法,他只是野路子出家,年輕時沉迷武道,不顧一切的踏入這條路。

憑著一腔勇猛,換來如今的實力,但因為他知道那是用透支自己身體本能換來的。

沒有正規系統的學習古武,他渾身的經脈早就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再加上多年來四處挑戰強大對手,留在體內的暗傷數不勝數。

平時還好,一旦遇到李觀星這樣強大的對手,立刻就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

到現在,身體裡堆積的暗傷,破損的經脈,傷上加傷,恐已有性命之憂。

躺倒在地的阿仁,只覺眼皮愈發沉重,不甘道:“只可惜,在臨死的時候,沒能施展全力,和你這樣的強者痛痛快快戰上一場。”

感覺到生命的流逝,他此刻,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內心充滿不甘。

卻在這時,聽李觀星突然說道:“經脈破碎和暗傷,又不是致命的。”

對阿仁而言是致命的傷勢,在李觀星看來,就只需要施幾針,穩定破損的經脈之後,慢慢調養一些時日就能夠恢復如初。

壓根就不算個事。

“你說什麼?!”

阿仁瞪大眼睛,難以置通道。

他身為黃階一層古武者,甘願給李家當打手,就是因為李家開出的報酬不菲,他能有錢尋醫治病。

可直到現在,瀕臨死亡之時,他都沒有找到能夠治癒自己的希望。

現在看李觀星這蠻不在乎,好似隨手就能解決困擾他多年的症狀,多少有些夢幻感。

強忍疼痛直起身來,阿仁滿眼希翼盯著他:“你有辦法能夠解決我身體的暗疾和經脈破損?”

為了追尋更高境界的武道,就連身為人的尊嚴都能捨棄,拜倒在李家門下的男人,現在竟忍不住的顫抖著。

如果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

他還沒有追尋到更高的武道境界。

他還沒有戰勝過面前這個強得可怕的男人。

他不願就此死去。

他怕從李觀星口中聽到不好的答案,瞳孔都微微顫動著。

好在李觀星也沒賣關子,輕點了下頭,本來就是隨手而為的事情,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目前的狀況,很容易就能夠解決。”

輕飄飄的話,就好似絕望的黑暗之中,迎來黎明的曙光,聽在阿仁耳中猶如天籟之音。

“請您務必出手幫我,無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願意接受,求您了!”

渾身的疼痛好似消失,阿仁迅速地跪倒在李觀星腳前,頭“彭”的接觸地面,細密的血流蔓延而過,毫不在意,大聲吼道。

“什麼代價都可以嗎?”

李觀星眼眸微眯,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

他又不是聖母,遇見個苦難的人,就會毫無餘地的付出幫助,沒有利益的交易,不符合他的準則。

因果迴圈,有因才有果,他付出了,就要得到收穫!

他在思考阿仁究竟能給自己帶來什麼?

救命之恩的因,用一輩子來效勞為果,應該不過分吧?

孤身一人,任何事都要事必躬親,有個跑腿小弟好像也不錯。

李觀星靈光一閃,滿意點頭。

之所以願意收下阿仁,也是李觀星沒在他身上看見血煞之氣。

想來,李家真就只是將其當成打手,並未讓其深入李家骯髒的產業。

否則,李觀星早就為民除害了。

就在阿仁忐忑著李觀星的決定時。

就聽他說道:“你的命我可以救,但如果要我救的話,你的命就是屬於我的。”

這話深沉的含義不難聽出,就是要他效力。

因果講究的就是隨心而為,阿仁不願意,李觀星也不會強迫他。

頂多就是不給他救治就是了。

阿仁想也沒想,立刻表忠心道:“大人,只要你願意救治我,從今以後,我將成為你手中最為鋒利的劍!”

只要能活著,他就能夠追求更高層的武道境界,並不在乎究竟是給誰效力。

何況,給李家效力,也不過是用武力換取尋醫治病的金錢罷了。

現在李觀星就能夠治好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李觀星擺了擺手:“別了,江湖講的可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殺殺,不需要你當劍去殺誰,平時跑跑腿就行了。”

沒在給阿仁說話的機會,讓他躺倒在地之後,李觀星將隨身帶著的銀針拿出,快速的在他身上的穴位刺著。

沒一會兒,寂靜的街道就多了一個刺蝟。

約莫兩三分鐘。

李觀星才將銀針拔了出來。

阿仁頓時就能感覺到折磨自己多年的暗傷,減輕不少,疲憊的身軀,流失的生命機能,都在快速回籠。

至少不再像先前那樣,只能憑藉著毅力,驅使身體挪動,能很輕鬆的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滿臉激動:“大人,我感覺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