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辦?

當然是殺雞儆猴。

這招自古至今都好使。

再配合上十足的‘危機感’,余天相信,每個員工肯定都會‘心悅誠服’。

余天和員工們既是共同的利益創造者,也是間接的敵對者。

這種感悟是他曾經幾十年經驗積累下來的。

聽聞殺雞儆猴之後,餘爽攤手問道,“弟,我不管你咋辦,但是在你去京城之前,一定要幫我把這件事解決了行嗎?”

他實在是沒啥辦法。

余天點頭同意,只說明天下午會去找找機會。

餘爽離開。

余天這才摟著李婉柔上床睡覺。

如今老婆懷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甜蜜親熱。

這使得他雖渾身似火,但卻無處發洩。

“我去樓下睡...”

上床抱了一會兒,余天坐起身說道。

“幹嘛?”

李婉柔臉色紅紅,心裡明知原因。

“我攤牌了!”

余天攤手笑著說,“媳婦兒,你太美麗太性感,我摟著你真是受不了誘惑。這幾天我決定去樓下休息,等適應之後,再上來摟著你。”

說罷。

他拿起被子和枕頭匆匆跑下樓去。

可沒過三分鐘。

他便又急匆匆跑了回來。

“咋啦?”

李婉柔假意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後悔了...”

余天又輕輕上床鋪好被子和枕頭,“我不摟著你也就是了,但我不在你身邊更睡不著。我怕你丟了,怕你一轉眼就不見了,媳婦兒,你睡吧,我看一會兒書。”

天知道余天多愛李婉柔。

他恨不得每時每刻摟著她抱著她甚至想吃了她。

連續纏綿兩個月的習慣忽然被打斷,還真讓余天受不了。

好不容易。

直至半夜時分他才睡去。

翌日一早。

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保姆這幾天不許再給自己做生蠔豬腰子。

“不補了?”

保姆是個胖胖的阿姨,這兩個月以來,她可是每天都按照余天的吩咐,淨做一些大補的食物。

“不補了...”

余天憨厚笑笑,“過一年再說吧,今年都不補了,再補下去,我這覺也不用睡了。”

吃了些清淡的早餐,神清氣爽。

不多時。

蛤蟆照例過來。

吃罷早飯。

兩人起程前往平山村。

兩月間。

余天去過幾次。

可每次到了地兒,都找不到白建軍。村裡的人只說他去外地打零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次也一樣。

年底還不回。

無奈。

余天只得回到柳樹村,通知大姐餘秀。

“唉...”

餘秀心裡鬱悶,嘆息道,“算了,算了。這就是沒有緣分。再者說,我當初也是對不起人家,我...”

愛情這東西誰能說得清。

要是非要論個對錯的話,恐怕一輩子也說不完。

余天好言勸說,只說還有機會。

就算他去京城,平山村這邊也會讓別人幫著去看的。

下午兩點。

余天到達工廠。

這兩個月他很少來,每週一次都算多的。

廠區裡新增了不少裝置。

圍著廠房轉了一圈,裡面轟鳴聲響不斷,羽絨服和棉服還在持續生產。

余天逛了一會兒,正準備進去看看女工們的生產情況。

正在這時。

他忽聽見廠房裡面傳來一陣沉悶響聲。

砰!

聲音落下,一聲中年女人的尖叫和抱怨同時傳來。

“呀!卡扣又脫落了!班長!班長!你快過來看看吧,這工作是沒法幹了!破機器的卡扣老是掉落,弄得我渾身都是油,我得好好洗澡換衣服去!”

“啥?”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響起,道,“咋又碰掉了,王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操作裝置的時候要先把安全扣推上去!你這胡亂操作能行嗎,一天掉了三四遍,洗三四遍的澡,你這麼幹,我還用不用監督別人啦?再者說,這卡扣不要錢嗎,很脆的,你看又壞了吧,咋辦?”

“咋辦?”

中年女人十分不滿地回答道,“這新進的機器哪兒有那麼好操作!你教也教得不明白,說話也說不清楚!卡扣壞了你還怪我,你是不是欺負我?你等著吧,我要去找餘廠長,這工作啊,沒法幹了!”

此刻。

生產線的班長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叫柳葉,新提拔的班長,高中畢業生,有文憑。

她工作認真,培訓什麼的講解得也很明白。

餘爽對她也不錯,有提拔成組長的意思。

但最近廠裡不少女工鬧事打亂了她的晉升空間,且都是一些老員工,更是讓她頭痛欲裂。

尤其是現在鬧事的這個王萌,從織襪廠初期就一直跟著余天乾的。她自恃資歷足,根本不把柳葉放在眼裡。

下級服從上級是工廠能保持正常運作的核心。

可柳葉年輕,罩不太住。

再加上王萌張口閉口不離過去在織襪廠的經歷,這讓她著實有點難辦。

“王姐!最後一次!”

柳葉實在沒招,知道王萌是故意的,“去換衣服吧,洗完了抓緊回來生產!”

話剛落。

一個年輕的男人也從遠處走過來。

他滿臉帶笑,到了近前,“我看看,咋了這是?”

正是余天。

說著。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王萌的衣服。

哪兒有什麼油?

不過是幾滴她早上吃飯沒注意噴濺上去的陳舊點子。

這完全就是消極怠工。

估摸著是要藉此機會歇息一會兒。

這就是大鍋飯的壞處。

一視同仁,工資一樣,有恃無恐。

“就這?”

余天指著王萌身上的油點子,“咱們的裝置都是機油,你這是菜油,能一樣嗎?誰是管理,過來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管手下工人的!”

柳葉知道余天才是真正的老闆,趕緊忙不迭地道歉。

“罰你十塊!”

余天不給她情面,管理不嚴該罰就罰。

可把王萌樂壞了,還以為余天念及舊情。

哪知道。

余天的下一句話一出口,當即就把她幹懵在原地。

“你!”

他指著王萌說道,“現在就可以去財務室領工資了,你不是喜歡休息嗎,那就回家好好休息去吧!”

王萌一愣。

當即大聲呼喊道,“餘老闆,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是從織襪廠就一直跟著你乾的!你忘了嗎,當初我還去街上幫你宣傳過絲襪和幸子衫呢!你咋能這樣絕情?”

餘爽也正巡視,路過此地。

聽得喊聲,他趕緊進來了解情況。

王萌見得,像遇見救星一樣,撒丫子撲到餘爽腳底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哭泣道,“廠長,廠長!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你兄弟不仁不義,就因為我要換衣服,他就不讓我幹了!他不念舊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