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初步估算,一臺全塑膠製品的電風扇,出場配件價格大約在9.5元。

電機才是最最難搞的。

要知道。

整個電風扇中唯一重要的元件就是電機。

但偏偏80年代國內的電機價格十分昂貴,加上整個市場上大量缺乏黃銅,導致一臺標準電機出廠價,幾近達到80元左右,比21世紀還要貴出一倍。

如此一來。

整個電風扇組裝下來,連人工等等成本,就要接近100元左右,與余天最初的心理預期相差很多。

但這不是問題,他早已經制定好了解決預案,凡事都要先鋪路才行,只等確認沒問題以後,再說給劉作林也不遲。

不大功夫,劉麗紅也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老師傅。

三人前往生產車間,研究了一下修改模具的方法。

老師傅技藝精湛,信誓旦旦保證沒問題。

一切定下之後,劉作林回出租房去,劉麗紅則陪著余天出門吃飯,探討未來的生意,“熱水壺這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星期後就可以投產。明天我再和師傅確認一下,準備妥當的話,我就要招募工人了。”

十萬塊錢已經交給了劉麗紅,活動資金充足。

熱水壺沒什麼技術含量,只要除錯好生產線,做好模具,再弄好哨片就行。

余天拿出一份早準備好的員工守則遞過去,“這是我新制定的,讓工人們都按照這個來執行。從管理到下面,咱們要做到工作有序,賞罰分明,誰也不許損害工廠的利益。”

劉麗紅接過去,詳詳細細看了一遍。

上面寫得條條有道,清晰無比,管理理念十分先進。

看著看著,她的眼中開始有星光閃爍。

只是很快。

這一抹星光便又隱藏在深邃的眼底之下。

“我記得了。”

她收起守則,又說道,“還有個事兒,你給我的十萬塊錢,我打算拿出一萬來,將我父親的車和我們家的房子贖回來,以後賺了錢再還你,行嗎?”

房子車子都抵押了,她們現在租房子住,實在不便。

余天當然同意,這沒得說。

“謝謝...”

劉麗紅客氣的有些扭捏,話鋒一轉問道,“熱水壺你打算賣多少錢?咱們這次用的都是不鏽鋼,價格肯定要比市面上的鋁製水壺貴一些吧?”

鋁製燒水壺的售價在8毛到1.5元不等。

不鏽鋼製品比鋁製品成本貴一些,估算的成本價為1.6元,售價要在5塊錢的話,能達到3倍的利潤。

劉麗紅覺得價格偏高,她想定價在3塊,薄利多銷。

余天沒說話,他怕說出來嚇到劉麗紅。

而且。

他也早就想好了熱水壺與電風扇融合的巧妙銷售方式。

他不但要將它們賣出天價,還要人們瘋搶,為之瘋狂。

“到時候再定。”

見劉麗紅猶猶豫豫的,余天安撫道,“先把生產搞定,至於銷售,你瞧好就行。”

生意的事兒很快談妥。

沒了話題。

略顯尷尬。

劉麗紅開始沒話找話,問了好多餘天的近況。

聽余天講了蛤蟆和小美算命分手的事兒以後,她彷彿受了什麼觸動一樣,脫口而出道,“你是說,宿命論這個東西根本不準對吧?嗯,我也覺得,命運就該掌握在自己手裡才對。”

余天沒多想。

又聊了一會兒,說的都是家長裡短。

劉麗紅聽說李婉柔帶著豆豆去鄉下玩幾天之後,眼神忽閃忽閃,好似有了主意一樣。

當然。

這些余天都沒在意。

吃過飯,他提出告別,回到四合院。

兩個小時後蛤蟆才回來,彙報了今天從程飛那兒獲得的進展。

“天哥!”

蛤蟆著急忙慌進了屋,一甩帽子,罵道,“張四海這個狗日的,真是做的太絕了!你猜大飛咋說的,他打聽到,張四海現在已經把你的名字通知給大部分搞裝飾裝潢的公司了!他威脅他們,誰也不許和你合作!就算是買建築材料給自己家搞裝修都不行!咋辦啊?”

不止是蛤蟆發愁,程飛更發愁。

臥底三個月取得資料並不是什麼難事,可要是沒有了建築材料這個‘糧草’,那等到施工的時候,必然啥也幹不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咋辦?

他還託蛤蟆問問余天,看看到底何時才能搞定肖騰飛或者其他建材商。

“知道了。”

余天擺擺手,笑著說,“慌什麼,你們怕什麼,不是有我在嗎?明天一早,你去告訴大飛,就說我一個月內肯定搞定肖騰飛便是。”

肖騰飛呀肖騰飛,該怎麼搞定你呢?

讓蛤蟆去歇息之後,余天就躺在小屋裡,看著窗外院裡的枯枝。

如今在京城的裝飾裝潢市場上,余天何嘗不是眼前這棵枯樹?

光有底蘊,但開不出花兒,到底何時才能枯木逢春!

花錢肯定能搞定,可是得花多少錢呢?

就算假定花個三萬兩萬的,卻又買不來肖騰飛的心。

余天需要的是可靠的關係,因為這種合作不是一次兩次,很有可能是極為長久的。

女人或者古玩投其所好?

這好像也不行。

回想起肖騰飛那天的態度,堅決果斷,沒啥情面,沒留口風。

實在不行的話,威脅他?

算了。

小人之舉。

哎呀呀。

余天躺在床上是橫豎睡不著。

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有所求,可這肖騰飛最大的弱點到底在哪兒呢?

百思不得其解。

他準備馬上出門,夜訪肖騰飛,看看能不能再探出點兒什麼口風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絕不是鐵板一塊。

胡思亂想,還不如現在就去,見招拆招,爭取一下。

說走就走。

余天不知道肖騰飛的地址,但小錢兒與他有古玩上的往來,來往送貨取貨,定能知道個差不多。

穿衣出門,就要出院。

此時天空也下起了鵝毛大雪,北風呼嘯,鋪天蓋地。

嘎吱。

四合院的門從裡向外開啟。

余天剛要跨步出去,卻發現目光所及兩米外,一個身穿紅色皮衣的女人正抱著一兜子吃喝,四五瓶啤酒,腳步匆匆,低著頭,朝著門口走來。

“注意點!”

大雪大風吹得人不敢睜大眼。

眼見就要撞在一起,余天趕緊大聲提醒。

“哎呦!”

來者正是劉麗紅,她聽見時已經晚了,整整和余天撞了個滿懷。

啪嚓。

兩人四仰八叉摔在大門口,四瓶啤酒碎了兩瓶。

熱乎的滷煮和烤鴨也撒了不少,落在雪地上。

余天趕緊起身,拽起劉麗紅,皺眉問道,“妹子,你怎麼來了?”

“我...”

劉麗紅臉色一紅,堅持又倔強的說,“我要做個既堅強又愛你的女人,你不是說每個人的命運都該由自己掌控嗎?我想明白了,我不忘事業,也不忘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