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看去。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村裡的寡婦張嵐。

謀害?

余天覺得奇怪。

自己何時謀害過張嵐?

李婉柔也無心玩鬧,抱著豆豆先行回家換衣服去了。

余天上了岸,擰了擰衣服,皺眉說道,“張嵐,人要講道理,你和趙小光的破事與我可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說我謀害你?”

張嵐是有證據的。

她嗖的一下從兜裡掏出一張信紙。

“瞧!”

她指著通道,“這是趙小光的來信!他說他之所以玩弄我,都是你出的主意!你看見沒,他寫得清楚,他說你喜歡偷窺別人做那事,特地給了他二十塊錢,讓他勾引我,然後讓你在蘆葦蕩偷看!他還說你是個十足的變態,最喜歡趙小姐,你之所以把趙鐵柱和王春霞都趕出村子,是因為趙鐵柱搶了你心愛的小姐,叫什麼小桃兒的!”

余天哭笑不得。

想不到這趙小光還有這種後手!

拿過信紙看看。

信封是從滬城寄來的。

看來趙小光是找到了落腳點,對於自家遭殃的事兒耿耿於懷,這是要嫁禍到余天身上。

“你信嗎?”

余天皺眉認真問張嵐,“趙小光是啥人你比我清楚。張寡婦,話可不能亂說,凡事要講證據。你要是再敢造謠,惹是生非,我可要找村長收拾你。”

張嵐不信。

她是真不信。

但她有難言之隱,不得不這麼做。

之前余天受餘海明所託,要帶著村民致富。

可張嵐卻總覺得余天瞧不起自己,所以報名去服裝廠時,她也沒報。

眼看著村民們都上崗賺錢了,她心裡急著呢。

正巧趙小剛來信汙衊。

她便計上心頭。

想用這個來威脅余天,給自己安排個工作。

不過她畢竟是個毫無見識的村婦。

如此劣等的計謀,很快便被余天問了出來。

張蘭哭了。

淚水漣漣。

她深吸一口氣,哭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

“算了。”

余天笑笑,“你也是個可憐的人,我今天大發善心,你明天就可以去我的工廠報道,到那兒找我二哥,讓他給你安排。”

算是心善。

也算是免除後顧之憂。

一個崗位不算什麼。

張嵐感激不盡,不停講述自己帶個孩子多麼多麼不容易。

言語之外。

她還提及了許多關於趙小光以往做過的惡事,甚至包括他在床上的變態要求。

這些話題,余天根本不想聽。

“你給他回信。”

想了想,他說道,“告訴他,我現在日子過得並不好,十分悲慘,賭癮復發,又開始禍害家人了。”

趙小光不就是想看到這個結果嗎?那就說給他聽。

收拾他也不難。

以後有的是機會。

張嵐感激一陣,淚水漣漣離開了。

余天這才回到村東頭。

......

老爹的家裡一如既往地熱鬧。

瓜子花生管夠。

電視播放不停。

儼然已經成為每個村民夜晚必來的休閒勝地。

余天進院時,每個村民都無比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呼。

“老闆,你今天回村了哈!”

“我們最近學得不錯,等羽絨服正式生產,我們就能上手了!”

“天兒,太感謝你了,馬上到冬天了,土地也種不了了,要不是你讓我們去你那兒上班,我們還真沒活計可幹。”

縣城的三大廠都是需要文憑和技術的。

並不是誰想幹就能幹。

村裡的人一般多是打些零工,去工地賺些微薄薪水。

但北方城市的冬天,工地並不開工。

所以一到冬季,絕大部分的村裡人都選擇窩在家裡,根本賺不到錢。

余天和他們客氣一番,轉頭去找餘海明。

老兩口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坦極了,整個省城,恐怕沒人比他們自在。

餘海明志得意滿。

真正實現了人生自由。

住別墅?

不住。

村裡的環境好,都是老相識。

去京城?

不去。

縣城啥都有,吃喝足夠。

自由的最高境界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餘海明美得很。

反正別墅隨時能去,京城隨時能玩。

他只是不想。

而不是沒條件。

“過來!”

見余天進門,他嗷的一嗓子。

余天知道老爹又要‘教訓’自己了,忙不迭地小跑過去。

“告訴你!”

餘海明點燃香菸,吐出煙霧,“老爹說的話你得記在心頭!吃水不忘挖井人,村裡的事兒,你可得給我安排明白了!還有,你要給你林叔養老這件事,我覺得不錯。蘭大夫對咱有恩,也要報答!行了行了,滾犢子,以後沒事兒別老回村,我和你娘根本不想看你,臭小子!”

余天嘿嘿直笑,滿口答應。

被老爹踢了兩腳之後,他進屋去找李婉柔。

妻兒的衣服都換好了,李婉柔特別換上了之前的舊衣服。

豆豆蹲在地上,玩著蛤蟆,攥的滿手都是尿。

“蛤蟆和小美能成不?”

李婉柔看著豆豆手裡的蛤蟆問余天。

“能。”

余天若有所思,壞笑道,“不過我估計,以小美的性格,她們兩個在一起的話,蛤蟆還真得被小美攥出尿來,肯定要欺負他!”

這個欺負指的是愛的欺負。

小美性格倔強,蛤蟆相對來說比較軟弱。

李婉柔聽得咯咯直笑。

一把攥住余天,“那我也要好好欺負你,我現在就把你攥出尿來!”

“誒誒誒!”

余天趕緊求饒,“媳婦兒,媳婦兒!這是寶貝,別弄壞了!咱還要指著他生閨女呢,你手下留情!”

李婉柔也不知道自己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大。

她鬆開手時,臉已經紅透了。

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像女流氓。

“豆豆!”

余天又抱起豆豆,“別抓蛤蟆了,一會兒攥死了。爸爸問你,你明天想吃什麼,想不想吃蔥燒海參了?”

不提還好。

一提起來,豆豆還真想吃。

黃河飯店的海參味道不錯。

他馬上奶聲奶氣的說道,“吃,吃!吃完了還要去動物園,爸爸,我想養一頭老虎放在家裡。”

逗得夫妻倆直笑。

一夜無話。

翌日。

一家三口告別餘海明,回到省城。

可當開車到了黃河飯店時,飯店的門上卻貼著一張醒目的告示。

“一週後關門?”

余天盯著上面的文字自言自語道,“為了響應政府號召,更好的服務外賓迎接顧客。黃河飯店決定進行為期三十日的裝修改造升級,屆時歡迎新老顧客再度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