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被李建國勸說著,再度回到包房。

小樓在她的名下。

沒她簽字,還真轉讓不過來。

李建國讓馮斌把門關上。

他先是用言語狠狠的威脅了李婉柔一頓,什麼死了殺了的,但絲毫沒起作用。

無奈之下。

他只好暴露兇相說,“妹妹,看來你真是不信我這個本家哥哥手裡沾過血是吧?”

“不信。”

李婉柔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倆就是在合夥騙我。李哥,你要是好心的話,就勸勸余天,讓他不要再賭了。房子我是不可能同意賣的,我還要靠它賺錢呢。”

“唉...”

李建國搖搖頭,冷笑一聲,“妹妹,那我要說,我真殺過人呢?你怕不怕?”

“不怕。”

李婉柔一撇嘴,看向窗外,“你們都是串通好的,就是在騙人,趕緊喝吧,喝完了我好走。”

“好吧。”

李建國心裡著急得很。想了想,他一咬牙道出真相,“妹妹,那我今天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不過我得警告你,這件事你可別往出說!其實我也不怕你往出說,因為就算你說了,別人也沒有證據。你聽好了,一年前,在臨省漁船上,我和兄弟們一起走私了一批電視機。當時,因為分賬不均的事兒,有個小子威脅我,說要舉報我。你猜怎麼著?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就在當晚,我記得那天還下著雨,船行駛到海中央的時候,我直接就把那個小子給...誒...這下明白了吧。”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中透著冰冷。

馮斌和其他幾人隨聲附和。

表示確有此事。

“真的!”

馮斌看向李婉柔,嗓門挺老大,“妹妹,不瞞你說,要不是在雙陽縣城,就你家男人,還能活到今天?我們早他媽給他抹脖子了!再說了,要不是我們大哥身上還揹著點兒事,你們家能消停這麼久啊?你想什麼呢你!趕緊簽了吧!”

“那個死的人叫什麼?”

李婉柔直接開口問馮斌。

“張雲。”

“別說!”

馮斌和李建國的聲音同時出口。

話落。

馮斌一下醒悟過來。

說出殺人的事兒,已經是大忌了。

怎麼還能把死者的名字說出來?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他們不知道。

這都是余天和李婉柔事先商量好的。

余天就知道馮斌這個人的嘴,沒有把門兒的。

只要冷不丁的問他。

他肯定會禿嚕嘴兒。

這下可不得了。

李建國的眼神兒變了,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現在籤不籤協議的事兒已經不重要了。

這麼大的秘密都洩露了,他心裡很複雜,甚至在考慮該不該滅口。

“這...”

余天趕緊起身,拉著李婉柔,“你出來!敗家娘們,啥都敢問!”

李婉柔也是痛快。

哭喪個臉兒,緊忙起身,兩人匆匆出了包廂的門兒。

“去。”

李建國見狀,趕緊給馮斌一個眼神兒。

馮斌自知事態嚴重。

帶著兄弟們,起身追出去。

哪知道。

剛一出門。

他便和對面一個壯漢撞了個滿懷。

他剛想罵人。

可當他看清來人的衣著後,立刻嚇得麻了爪,腿一軟,向後退去,癱坐在凳子上。

“李建國。”

進門的是一個一臉正氣的老警察。

他身後還跟著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幹警。

“是我。”

李建國正襟危坐,“怎麼...怎麼了...”

“怎麼了?”

老警察嘿嘿直笑,“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在隔壁聽的可是一清二楚。跟我們走一趟吧,回隊裡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李建國連連搖頭,“我那是胡說八道吹牛逼的!我沒殺過人,我就是走私過電視機,罰款我都交過了!”

“哦。”

老警察冷笑一聲,“沒殺過人?沒殺過人,為什麼說得那麼具體,還有名有姓呢?張雲是誰?你應該不會忘吧?你忘了沒事兒!你兄弟還記著呢!走吧,我相信,等回了隊,你們會好好交代的!”

一聲令下。

十幾個幹警,像抓小雞一樣,把李建國等人團團圍住,全都帶上手銬。

事已至此。

李建國自知迴天無力,狠狠瞪著馮斌,大聲叫罵。

“馮斌!”

他咬牙切齒,“你這個沒用的狗東西!你的嘴,你的嘴!你的嘴就該爛掉,你呀你!”

被帶出門時。

余天就站在門口。

此時。

她牽著李婉柔的手,用一臉冷漠的表情看著李建國。

李婉柔的小手。

還放在余天的臉上,輕輕揉搓。

剛才為了演戲。

她真是用了不少力氣,心疼的很。

“建國哥。”

余天仰著頭,“等你回來哈,回來以後,這房子準賣你。哦,對了,忘了說,那兩千塊錢,我會替你好好處理的。”

“你...”

李建國想要破口大罵。

但警察不給他機會。

強行拖著他,把他塞到遠處衚衕早就準備好的車裡。

李建國被帶走了。

他的罪行很重,估摸著,基本上逃不開死刑。

不過張偉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他只是交代了李建國和自己走私的事兒。

關於詐騙翠蘭一家,他還沒說清。

警察走後。

余天和李婉柔去醫院接了劉芸。

三人一起又追到警局,在審訊室,和張偉當面對質。

“余天!”

張偉坐在椅子上,被牢牢控制著,瘋狂大喊,“你騙我,你這個騙子,你他媽騙我啊!”

“哈哈。”

余天差點兒笑出眼淚。

他緩緩走到張偉身邊,伏在他耳旁,聲音低沉的說,“張偉,實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計劃的。包括你在省城被人踢壞了那次,也是我親手乾的!怎麼樣,沒想到吧!呵呵...別以為做了壞事就能逃脫責任,就算我不收拾你,你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我不怕你舉報我,因為別人根本不會相信。再者說,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誰會聽你的胡言亂語呢?你在裡面好好待著吧,劉姨已經把你的事兒都說給警察了。我估摸著,沒有三十年,你恐怕是走不出監獄的門。”

“你!”

張偉差點兒沒氣死,“你這個狗日的!你耍了我!你不是人!”

得知真相的他,大罵不止。

他越想越氣,罵得也越來越難聽。

在加上昨晚的憋屈,和近來的窩火,他整個人的心理,一下變得極度恍惚起來。

他先是嚎啕大哭。

又瘋狂大笑。

很快。

他便變得神志不清,精神崩潰,整個人的狀態,比翠蘭最嚴重的時候,還要嚴重許多。

沒過五分鐘。

他整個人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甚至。

他還大小便失禁,弄得滿屋子都是騷臭味。

“待著吧!”

余天冷笑一聲,拉著李婉柔和劉姨出了門。

站在門外。

陽光正好,灑在身上,十分溫暖。

張偉和李建國的事兒處理完了,余天心情很舒暢。

送劉姨回到醫院後,得知,翠蘭也即將能出院了。

余天把兩千塊錢,全都留給了劉芸,一分沒留下。

劉芸感激涕零,差點跪下。

“這不算什麼。”

余天趕緊解釋,“劉姨,這錢雖然是李建國的,可也是他從張偉那兒騙去的。張偉的錢,又是騙你們家的。所以這錢,本來就是你們的,就安心收下吧。”

“余天啊...”

劉芸不停地淌著眼淚。

她啥也說不出來,萬不敢相信余天能幫著自己解決這麼大個事兒。

如此一來。

她的心結算是完全解開了。

翠蘭很快就能恢復,錢也不用發愁,母女倆以後的生活肯定是沒問題的。

告別翠蘭母女,余天帶著李婉柔返回家中。

把這事兒告訴餘海明後,餘海明樂的,喝了好幾兩白酒。

“好兒子。”

他拍拍余天的肩膀,“我這兩天還尋思怎麼幫幫你劉姨呢,畢竟人家曾經對咱們不薄。行,你乾的不錯。對了,這兒有二十塊錢,下午一個小夥送來的,說是還給婉柔的。他還留了個地址,說想和你們見一面,請你們過去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