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直播間這麼多人,錢升說的相當隱晦。

其實他就是在提醒林逸,檢查一下那個裝有“崑崙冰髓”的瓶子有沒有擰緊。

按理說,他們身處山腹當中,外面還罩著一層漢白玉的蓮花臺,周圍又大多是夯土層。

常年不見天日,溫度低很正常,可也不能低到這種程度。

他們剛才在“缽盂陷阱”中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有多冷。

這也就剛剛一道門的距離,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溫差?

林逸把手伸進懷中,取出裝有“崑崙冰髓”的玻璃瓶再三查驗。

瓶蓋蓋的嚴嚴實實,瓶體也沒有任何的破裂跡象。

他衝兩人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這裡怎麼會突然冷到這個程度?”

錢升說這話,還得不停的哈氣給自己的雙手取暖。

汪強雖說身上包著一層肥肉,可他也架不住凍腳啊。

進來的時候就穿著一雙中幫登山鞋,這會兒腳丫子已經凍得生疼。

就連林逸都開始伸手揉搓自己的耳朵。

唯獨悟空自帶皮草,又常年生活在崑崙山中,不怎麼怕冷。

“這也太他媽冷了!你們說,這寒氣都是從來哪來的?石室外頭不能是間冷庫吧?”

汪強原地來回跺腳,打著手電四處尋找寒氣的來源,嘴上還不忘開著玩笑。

結果就是,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這石室的四壁,連帶頭頂和腳下,都是堅硬的青條石,摸上去冰冰涼,三個人透心涼。

就在三人到處尋找前人留下的標記時,錢升忽然指著自己面前的那面牆壁,手指哆哆嗦嗦,聲音也顫抖的厲害。

“這這玩意它它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

林逸和汪強的手電筒同時向他所處的位置照了過來,發現就在錢升的面前的那面石牆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怒目金剛的畫像。

畫中金剛頭戴五寶天冠,手持雙劍,身披甲冑,橫眉怒目,表情猙獰,齜牙咧嘴,俯瞰眾生。

這種佛教畫像的題材多見於各種廟宇之中,很多廟門前的泥塑都會以金剛造像為主。

只是,這副金剛畫像更像是水墨畫似的白描。

周身只有白色的線條勾勒出輪廓,但是細節方面卻是一點都不馬虎。

就是提前擺在這,猛然看見,都會心裡一緊,何況它還是突然出現。

難怪給錢升嚇得魂不守舍,這場面要是讓普通人看見,恐怕都要尿褲子了。

兩人一臉緊張,幾步走到近前端詳了片刻,好像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汪強用工兵鏟從畫像上剷下一塊“顏料”來,剛要湊近了仔細觀察,這白色顏料居然化了。

三人這才發現,這幅怒目金剛圖的線條,竟然是由冰霜凝結而成!

錢升頓時有點慌了神。

他這人,雖說不信教不拜神,倒也不能算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畢竟他這行當跟什麼人都打交道,手上也確實經過不少邪門的東西,有些東西不能不信。

所以,每年趕上過年的時候,上京的雍和宮開山門,他總是搶著去燒頭香。

單就這一塊來說,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敬畏之心的。

“林爺,汪爺,您說咱們該不會真的驚擾到什麼人物了吧?”說著,錢升伸手朝上指了指,又接著說道,“可能這地方壓根就不是什麼墓穴,就是唐代的某一任君主,修得一個佛堂?”

“胡扯!修佛堂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幹嘛要往山肚子裡修?”

汪強直接就否認了他的說法。

“汪爺您可小點聲吧,這地方我覺得可比下邊那層邪性的多。”

“怕什麼?我汪強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讓這玩意給我唬住?”

嘴上還不忘再揶揄錢升兩句:

“錢掌櫃,您可是正兒八經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是科班出身,怎麼忽然就變得神神叨叨的?”

錢升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略帶尷尬的伸手撓了撓頭。

他自幼跟這些地底下的古玩打交道,家學淵源,又有不少的古籍善本。

可以稱得上是博覽群書,通曉古今中外。

可這一路過來,各種離奇的境遇,一次次衝擊著他的三觀。

雖說有些情況,能在古書上找到答案,可古書上說的那些模稜兩可,怪力亂神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汪爺,話也不能這麼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而且,唐人曾有一本志怪奇書名叫《酉陽雜記》,那裡面就曾講到過,唐朝時候,因為佛道兩家爭端四起,他們可沒少鬥法,其中不乏那種要置人於死地的神鬼莫測的手段。

這地方從裡到外,都是跟佛教有關的東西,卻偏偏建在姜太公的衣冠冢上,本身就夠邪門了。

您忘了咱們剛進來的時候,您是怎麼中的降頭了?”

“我還就不吃他這一套,哥們我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從來就沒有什麼神仙上帝,你嫌我說話聲音太大,怕驚擾到‘上面的人’,既然這樣,讓他照這圖案,再給我身後牆上來一個。”

汪強伸出大拇指,指著身後,手握工兵鏟,在石牆上敲的咣咣作響。

他這副混不吝的勁頭也好,也不好。

好處是,他不會向錢升那樣,有那麼多的猜忌和顧慮。

壞處就是,真碰到了危險,還不當回事。

他自己因為這種性格,這一路出來可沒少吃虧。

關鍵還不長記性。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錢升就在一旁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頭子,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指著他身後的牆壁,顫聲道:

“汪爺,快別唸叨了,來啦,來啦!”

“什麼來啦?”

汪強舉著手電筒轉身一照,自己先給嚇得後退了半步,臉色瞬間就變了,後背的白毛汗立馬順著脊背流了下來。

此時,他身後的石牆上,居然也出現了一副怒目金剛的圖案。

跟身邊這一幅風格一模一樣,也是白色的描邊,金剛的造型跟旁邊的這位略有些不同,而且左手持弓,右手持箭。

最主要是這幅畫並沒有畫完,就在錢升發現它的存在的時候,牆上的線條依然在自顧自的出現,逐漸把整幅影象勾勒完畢。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握著一隻無形的筆,在這青石條拼接而成的牆上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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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