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是你潛到水下挖出來的?”

錢升瞠目結舌。

“當然是真嘞。”

二娃子一臉驕傲的把銀幣塞進了衣領當中。

林逸他們幾個現在完全都已經看傻了。

“西王賞功錢”的價值,從那次國家隊打撈“江口沉銀”的行動之後,市場價值有所下降。

單就二娃子這潛水的本領,就足以讓他們刮目相看。

在來的路上,白璐就曾講述過她當時採訪“江口沉銀”挖掘現場的經過。

一個是趕上枯水期,再一個是圍堤抽水,這就大大減少了發掘的難度。

特別是圍堤抽水,除了國家隊以外,誰敢明目張膽的幹,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從前,這裡的確有人潛泳撿到過一些古錢幣,可那大部分都是張獻忠在西川地區發行的貨幣-“大順通寶”。

存世量雖然不多吧,但也夠不上稀有這個檔次。

如今,國家隊已經把這裡全都“篩”了一遍,有價值的東西已經撈的差不多了。

可二娃子脖子上這枚銀幣,從成色上來看,出水最多也就不超過個把月的時間。

“老林,這傢伙真不是吹牛嗎?”

林逸暗暗搖了搖頭。

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也就聊了不到十多分鐘,彼此都算不上熟絡,二娃子完全沒必要騙他們。

只能說他的水性真的是一絕。

現在想想,五哥跟船老大回到駕駛室時候,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一切可能都是陳總把子交代過的,也可能是五哥故意賣給他們的人情。

總之,他們現在非常需要像二娃子這樣的人才。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主要是我們這些北方來的,沒見識過你們這邊人的本事,這可是活水啊,而且水底下情況又那麼複雜多變。”

“勞資剛學會走的那天,老漢兒就帶我去江裡頭鳧水咯。”

二娃子聽林逸好像在質疑他的水性,立刻變得認真了起來。

“嘿,你這小子,當誰老子呢?”

汪強準備上去教訓他,被林逸一把攔住。

“這是他們這的口頭禪。”

汪強頓時有些尷尬的轉過身去,嘴裡還在小聲嘀咕:媽的,真的是到了人家地盤,直接就矮了一輩兒。

林逸靠著護欄,站在了二娃子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分給二娃子一支。

二娃子也沒有拒絕,直接接過來點上,一個輕盈的翻身,躍上了護欄,面向江面坐著。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就是想開開眼界,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說著,林逸從兜裡摸出一個手串。

手串是和田玉籽料,料子不算頂級,但是幾千塊的價值還是有的。

這次出來,他特意囑咐錢升,帶了點文玩,古玩等小物件,就是想著哪天能用得著,就當送個人情。

昨天吃火鍋的時候,給五哥偷偷塞了一個翡翠的關二爺吊墜。

五哥也是識貨的人,面不改色的笑納了。

“賭啥子?”

“這是一串和田玉的籽料,市場價格少說也值個兩三千塊錢,我把這東西從船上扔下去,再數十個數,你下水給它撈上來,東西就歸你了。”

二娃子雖然常年跑船,對玉器不怎麼研究,可他對和田玉籽料的價值也有所耳聞。

即便自己不懂玉,也不喜歡玉,可下趟水就能白得一個幾千塊的物件,不幹是傻子!

二娃子跳下欄杆,狠狠抽了一口煙,,把菸頭彈了出去。

他這肺活量確實驚人。

林逸那根菸比他點的早,還有多半支,他這一口下去,煙已經燒到過濾嘴了。

“好,說話算數!”

“當然算數。”

林逸把手伸向欄杆外,手串噗通一下落入水中。

“十、九、八”

他在這不緊不慢的數著倒計時,二娃子也在不緊不慢的褪去自己的衣服和褲子。

“一!”

“噗通~”

二娃子跳上欄杆一個魚躍入水,撲騰了兩下就沒了蹤影。

船開的不快,可十秒鐘過去,這玉石手串落入江中,那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估計懸了,這手串才多大點東西,江水又渾濁,能見度太低。”

汪強站在船邊,雙手扶著欄杆,偶爾探出頭去看上幾眼,生怕自己看久了再暈船。

“我也覺有點懸,這玉石手串又不會飄在水面上,估計這會兒早也差不多沉底了,帶起來的泥沙再一蓋上,能看見什麼呀?”

錢升也是搖頭嘆息。

白璐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讓我帶著水肺,拿著專業照明工具也不見得就能找到”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水中一陣浪花翻湧,一個黑泥鰍一樣的身影從江面上鑽了出來。

雙腳踩著水,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另一隻手忽然從水下伸出來,兩指之間提溜著的,正是林逸剛才扔下水的玉石手串。

二娃子一邊咧著嘴衝著林逸他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一邊手口並用的把玉石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後一個猛子潛入水下,沒過多久,就聽見船幫一陣響動。

他抓著船邊的麻繩,已經回到了甲板上。

對著林逸他們四個一舉自己的胳膊。

“說好了的,這東西歸勞資咯。”

林逸微笑著點點頭。

汪強和錢升還有白璐直接就一整個看傻眼了。

“這是黑魚成精了吧?”

“要不要這麼離譜?浪裡白條也不過如此吧!”

“兄弟,你是真牛逼,真的,我服了!”

二娃子來來回回打量著手腕上的和田玉,一臉驕傲的表情。

等他去宿舍換了衣服再出來,林逸直接一支菸甩了過去。

二娃子伸手接住,臉上的表情也已經放鬆了許多。

“我這東西怎麼樣?”

“勞資哪認得到這些東西,拿回去逗我家那個癱老漢兒開心撒。”

“你父親”

“癱咯,喝酒喝的腦出血,搶救過來以後就癱咯。”

林逸本來還有些話想問,比如你為什麼年紀輕輕的不去上學,為什麼要做跑船這樣的辛苦營生,現在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我這有個掙錢的機會,你想幹不相干?”

“能掙好多?勞資聽聽看。”

二娃子很是隨意的吐了個菸圈,不屑的問道。

林逸向他比了個“六”的手勢。

“六百元?”

林逸搖搖頭。

“六千塊?”二娃子的臉上開始有了點驚喜的神色。

林逸又搖了搖頭。

“六萬?”

二娃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林逸。

“六位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