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湘土夫子,雖然在技術手段和理論基礎上,不如倒鬥四門來的那麼紮實。

在這個行當裡倒也稱得上是後起之秀。

根據五哥提供的訊息來看,他們這夥人要是確定動土,滿編制是六個人。

六個人分工各有不同,熟練掌握‘識土術’的被稱為‘倌頭’,或者‘舵頭’。

一般由他來確定墓穴的位置,也是整個團隊的頭目。

‘抗頭’就是那種幹體力活的,挖墳取土,徒手開棺,都是他們來幹。

‘鑽頭伢子’一般是體形瘦小的孩子來擔任,主要是讓他們鑽墓道。

“望風”,顧名思義就是把風,放哨的,基本上幹這個的人,腦子要活泛,見多識廣,還會各地方言,無論何時何地,萬一碰見別人,都能聊上那麼幾句,給同夥爭取脫身的時間。

“挑土”,負責清運從墳中挖出來的黃土,免得被人看出這裡有動土的痕跡。

這個工作需要提升效率,所以至少得兩個人幹。

“土夫子”人根據分工的不同,所擅長的方向也不同。

而且,他們平時都會隱藏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人看出來他們的底細。

也就是五哥他們的人脈關係網遍佈整個西南地區,才能打聽的這麼清楚、仔細。

聽完林逸的講述,大夥心裡似乎已經能給那幾個人對號入座了。

“照這麼看,阿昌應該就是‘舵頭’,那倆小個子雙胞胎,乾的就是‘鑽頭伢子’的活兒,大個子鐵錘是‘抗頭’,老沈是‘望風’放哨的。

可這還缺個‘挑土’的人吶?”

錢升掰著指頭一通分析完,發現對不上號了。

大夥也沒人說話,就看著他嘿嘿的笑。

“不是,都笑什麼啊?我是哪裡說錯了?”

錢升一臉疑惑的看向眾人。

“瞧見沒有,時間長不做生意,不去買賣場走動,這腦子就容易生鏽,以前多靈光一個人啊,唉!”

林逸很是“惋惜”的長嘆一聲。

“錢掌櫃,要不,您再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白璐笑著提醒道。

錢升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一拍自己的腦門。

“我真是糊塗了,他們要‘挑土’幹嘛?在這幹活壓根就不用藏著掖著啊,我真是.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行了,不開玩笑了。老三這聰明的智商再次佔領高地,那咱們就接著往下聊。

阿昌是他們那邊的頭目,上次來動土,折了兄弟不說,還搭上自己一條胳膊,所以這次他們一定會非常小心,輕易不會顯露自己的本事。

而且我總感覺阿昌應該是知道點什麼,可他又不說。

所以,咱們得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別被他們當槍使。

還有,溫杜這次派來的那三個人,說白了就是來當監工的,防止咱們‘報花賬’,隱瞞了收成。

咱們跟他們沒有交情,也沒有跟他們直接合作,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幾人正在討論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聲音,是阿昌。

“林老闆,方便的話,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逸起身走到帳篷外,阿昌面帶微笑站在那。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溫杜和我們老闆那邊剛才詢問起我們這邊的進度,我現在不知道該回答他們,所以過來請教一下林老闆。”

林逸一聽,就知道這個傢伙是話裡有話。

今天早上,林逸分析這座深埋地下的緬王墓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現在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過來裝傻充愣。

這哪是來請教,這就是來催工來了。

林逸也不含糊。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麻煩你給兩位老闆帶個話,大致方位是確定了,只是現在我還得再縮小一下範圍。

但是我們掌握的資料還是太少,這就得碰運氣,否則一旦找錯了位置,後果,你懂的。”

阿昌好像猜到林逸會這麼說,笑著回道。

“好,我就先回去彙報一下進度,那就辛苦林老闆了。”

說完,他衝林逸點了下頭,轉身返回了自己的帳篷。

“老林,那傢伙說什麼了?”

林逸一屁股坐在自己的鋪位上,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還能說什麼,催咱們幹活兒唄。”

“這他媽有什麼好催的,他是黃世仁轉世啊?咱們這就差連軸轉了,剛來這裡,就已經確定了大體位置,還要怎樣?”

“如果,你面前有一個裝滿了金子的保險櫃,只要找著鑰匙,開啟櫃子,這裡頭的金子都是你的,換了你,你急不急?”

“那我肯定急啊。不是,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替這幫資本家說話呢?”

林逸取出自己的筆記本蓋在臉上。

“因為我特麼也著急啊,雖然鎖定了大致方位,但是這個位置實在太寬泛,貿然下手,還不知道這緬王給安排了什麼‘大餐’等著咱們呢。

要一直解不開這個謎題,咱們正事還幹不幹了?”

林逸雖然是發牢騷,可實際情況也確實是這樣。

按照之前敏吞提供的資訊,緬甸人用太陽代表星期日,對應的生肖是妙翅鳥,太陽的位置在東北。

從這個方向,照向曼德勒山,既是朝拜“聖山”,也是朝拜莽白的陵墓。

陽光普照之下,這個範圍可就太寬泛了。

可以說從江面日出那個位置正對著這一整片,都有可能是主墓道。

“既然是用陽光作為指引,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標記物被我們忽略掉了呢?”

白璐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林逸擺了擺手。

“難點就在這!

他是不想讓人找到他的墓陵墓正確入口,所以才搞得這麼複雜,所以你說他我何必要留出一個標記物出來,讓別人找到那條正確的墓道所在呢?”

“有沒有可能,這個標記並不是留給後人的,而是留給他自己的呢?還記得那首緬甸民間的歌謠裡唱的內容嗎?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起死回生,一睜眼就能看到撣邦高原、勃固山地還有伊洛瓦底江’”

聽到白璐這句話,林逸騰的一下從自己的鋪位上坐了起來。

嘴裡開始反覆唸叨白璐剛才提到的那幾句歌謠的內容。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起死回生,一睜眼就能看到撣邦高原、勃固山地還有伊洛瓦底江,一睜眼就能看到

看樣子,帝王關於這個‘長生’的話題,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