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劉湧和肅王不由地朝著劉一斤望去,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呢,竟然不惜得罪一朝的文臣武將,而且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讓監察司站在最前面!

刑部尚書錫坤剛要說話,劉一斤不由地瞄了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

錫坤冷笑道:“一個小小的監察司,在百官之中是處於末位,這朝堂之上可沒有你說話的權利!”

肅王身邊,兵部姚遠也是冷哼一聲:“監察司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是了,朝堂之上你無需多言!”

劉一斤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女帝拱拱手:“我們監察司乃是陛下欽點,上查奸臣,下查百姓,若是諸位能一心為陛下,那必然是國之忠良,若是有作奸犯科或者圖謀不軌者,那我們監察司也不是吃素的。”

“再說了,陛下允許我上朝不拜,而我還是監察司的副司長,單單這一點就已經比你們高出一個頭了。”

“當然了,我也不是說在朝的諸位都是貪官汙吏,但若是有害群之馬的話,那就別怪我監察司不講情面了。”

說完話,劉一斤朝著女帝跪拜道:“陛下,草民雖然是一個小小的長工,得陛下信任才出任監察司副司長一職,願率領監察司諸位同僚,上報國家,為陛下清掃內外。”

女帝一愣,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劉一斤,自己當初建立監察司的初衷就是為了這個,只是換了三人還是沒有能真正領悟自己意思的,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長工,竟然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本意。

女帝含笑地看著劉一斤:“你剛來京城,一切事務還不清楚,回頭讓張兵好好帶帶你,先起來吧。”

劉一斤搖頭:“陛下,草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徵得陛下的同意,這件事情乃是國之根本,若是陛下首肯的話,那大乾王朝必將成為天下第一朝,陛下之功績完全可以比肩高祖皇帝,甚至能讓大乾疆土再往外擴張!”

“哦?”女帝來了興趣:“那我倒是想聽聽,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劉一斤道:“容我先賣個關子。”

劉一斤站起身看著朝堂之上眾人,目光停留在肅王身上;“久聞肅王常年鎮守邊關,我大乾對大夏的優勢和劣勢分別是什麼?”

肅王沒想到劉一斤第一槍竟然直接對著自己,只是既然是女帝在前,他也只好淡淡地道:“大乾武力不如大夏,騎兵上面更是略輸一籌,但是大乾步兵戰力很強。”

劉一斤一愣:“沒了?”

肅王嗯了一聲:“沒了。”

劉一斤冷笑:“兵者,詭道也。雙方之戰,斥候第一,暗殺第二,大規模作戰才是第三。”

“當然,這一切都取決於雙方將帥之才能。我有幸去過邊關,對長公主帶兵之策還是很推崇的。”

肅王臉色陰沉:“怎麼,難道你也懂兵法?”

兵部尚書姚遠也是冷哼一聲:“我看也不過是個只會紙上談兵而已,打仗之事可不是過家家,三言兩語就能說得通的話,那還要兵部推演幹嘛?”

“推演只是理論,戰場之上機會稍縱即逝,兩兵相遇,勇氣第一,裝備第二,歷史上也有過以少勝多的戰役,難道靠推演就能取勝?”

姚遠沒想到這傢伙說起來頭頭是道,當下也是冷笑不語。

一旁的宰相劉湧看著劉一斤的矛頭直接對向肅王,心中倒是輕鬆了很多,至少目前看,劉一斤對這個肅王似乎並不是太感冒。

劉一斤直接轉向劉湧,淡淡地道:“宰相大人,我還有一事不明。”

劉湧一愣,笑呵呵地看著劉一斤:“不知道劉副司首有什麼見解?”

劉一斤聽出劉湧的不滿,也不在意,而是輕笑一聲:“來之前我看到了恢宏的城牆,而且張大人也提到了當年高祖征戰天下的時候,我就好奇一問,才知道原來用的是黑火藥。”

“不知道宰相大人知不知道黑火藥。”

劉湧皺眉,劉一斤這個傢伙天馬行空的思路讓他有點受不了,而且完全不知道這個傢伙下一句到底落在哪兒。

“黑火藥乃是當年高祖發明的,傳到今天已經是我大乾的秘器。”

劉湧淡淡地看著劉一斤:“怎麼,難道你也知道黑火藥?”

劉一斤笑了笑:“宰相大人乃是百官之首,不僅要考慮朝堂之事,而且還要考慮朝廷長久的發展,我說得可對?”

劉湧臉色一沉:“劉副司首似乎話裡有話啊。”

劉一斤冷笑一聲:“既然宰相大人知道有黑火藥的存在,而且還知道這種殺器的威力,你可曾上書陛下要求重新研製黑火藥?”

劉湧看了一眼女帝,見後者也是朝著他望來,強忍著不滿道:“國之殺器,本就應該秘而不宣,這種配方還是銷燬得好。”

“鼠目寸光!”劉一斤冷笑一聲:“你這宰相做得很不稱職啊。”

“你!”劉湧氣得臉色鐵青。

朝中百官更是心中猜測萬分,他們紛紛望向女帝,見後者絲毫沒有阻止劉一斤的意思,每個人心中自然又泛起了各種想法。

眼下情景看,女帝似乎對劉一斤的所有想法都瞭如指掌啊,難道女帝這一次特意將劉一斤調入京城,就是為了讓他過來做一條攪局的魚呢?

還是說劉一斤說的話其實就是女帝的意思,她想透過劉一斤來敲打在場的所有人。

想到這裡,眾人心中更是透亮了起來,看來女帝這是對朝堂內外都不滿啊。

這劉一斤看上去也不過二十歲左右,而且還是一個長工,大字不識一個,這樣的人若是沒人教的話,難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背後一定有女帝的教導才是。

而群臣的反應自然也落在了女帝的眼中,只是她也是一臉狐疑,這劉一斤根本沒人教,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

劉湧冷笑地看著劉一斤:“黑火藥乃是國之根本,為了防止他國剽竊,理應銷燬配方,只保留大乾王朝所需的黑火藥就行了。”

“從高祖到現在一百年間,大乾王朝能保持如此穩定,就是因為黑火藥的存在,若是如你所說,將黑火藥配方研究出來,那必然會引起他國覬覦,再說了,黑火藥的配方早已經失傳,就算是我想配製,也沒有辦法。”

劉一斤冷笑:“德不配位就德不配位了,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幹嘛?”

劉湧氣得臉色鐵青,錫坤冷笑:“聽這話的意思,大人你是知道黑火藥的配方了?”

“這有何難,分分鐘的事情就能搞出來配方。”

此話一落,朝堂譁然。

“簡直胡鬧,黑火藥的配方早就失傳,天下除了高祖之外,他人豈能配製出來!”

“就算是配置出來也不過是煙霧一片,我看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黃!”

吏部尚書金冰乃是宰相的人,見劉湧對自己使了一個眼神,慌忙站出來,道:“陛下,這劉一斤就是一個長工而已,竟然在此妄議國政,貶低高祖之豐功偉績,實在是居心叵測!微臣建議將他轟出朝堂!”

兵部尚書姚遠也出奏道:“微臣認為劉一斤就是在譁眾取醜,好為自己博取美名,這樣的人實在不應該在朝堂之上。”

劉湧更是站出來道:“陛下,黑火藥事關天下大計,這劉一斤如此信誓旦旦,可見其心思厚重。”

“陛下,微臣有話要說。”工部尚書高居走了出來,道:“我工部擁有天下最厲害的工匠,也不敢妄言黑火藥能夠研製出來,這劉一斤何德何能,竟然說能夠研製出來黑火藥!”

一時間朝堂之上紛紛對劉一斤進行攻伐,大有不除此人大乾王朝將會不保一樣。

而劉一斤也只是冷笑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女帝看了一眼劉一斤:“你有話要說嗎?”

劉一斤淡笑搖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一群井底之蛙的叫囂,不足為慮。”

草。

一旁站著的張兵都不由得想要伸出大拇指,這個傢伙一來就敢針對所有的朝臣,簡直牛逼到不行了。

若不是張兵知道劉一斤根本不是女帝特意安排好的,這時候也會懷疑這傢伙背後絕對是女帝在指示。

女帝一愣,不由地哈哈笑了起來:“好一個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劉一斤,朕倒是覺得這個監察司副司首的位置倒是有點虧欠了你。”

“我看你完全可以當朕之內閣了。”

此話一說,朝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宰相劉湧也是心神一震,一臉驚訝地看著女帝,只是女帝的眼神只是望向劉一斤,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劉一斤慌忙擺手:“陛下,你若是讓我做了內閣,我還真不可能這麼大膽了。”

“哦?這又是為何?”

劉一斤嘿嘿一笑:“位置越高越不想得罪人,到時候我眼中可能就只有權力和金錢了,那就辜負了陛下對我的信任。”

“而且我覺得監察司這個位置對於我來說很好,沒事的時候就研究一下朝堂諸位大人的心思,派幾個小的偷偷調查某個人,找到證據了就抓人,這樣的生活逍遙自在,而且還能收到大批的賄賂啊。”

女帝一愣,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子,說的竟是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