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前排射擊,後排在等待。

現在前排退到後排裝彈,後排變成前排射擊。

如此反覆。

王保保想錯了,根本就沒有空隙讓他奪槍。

首領忙跪下:“誤會,誤會。我投降!別開槍。”

藍玉又揮手:“停。”

有士兵上來搜身,確認首領身上沒有武器。

藍玉嘆氣:“你既然真心投降,瞎喊什麼?又白白多死了幾個人。”

首領一邊哭一邊說:“不是我喊的,是他。”

他回頭指著王保保,才發現王保保已經轉身狂奔出了城門,然後跳上城外的馬,絕塵而去。

藍玉指著王保保的背影問首領:“那傻子是誰?”

首領抽泣:“王保保。”

藍玉感嘆:“臥槽,嘖嘖嘖,跑得真快!!”

沐英皺眉:“這一跑,又不知道何時才能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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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鬧,西番各部落都不敢出來應戰了。

朱柏叫人送來了兩條半大的牧羊犬給藍玉他們。

然後藍玉他們也不著急,就耗著。

朱柏交代了官牙局把鹽和茶抓得死死的。

藍玉和沐英要求邊關各衛所和城裡的百姓都按人頭領鹽。

誰敢多領,私藏私賣,一律按照謀反治罪。

所有馬車一律不準出關,而且進出關的人都要嚴格搜身。

雖然還是小狗可是嗅覺很靈,官兵只要牽著它聞一聞出關的人和拿的東西,就知道對方有沒有夾帶鹽和茶。鹽還好,西番可以從湖裡自己曬。

可是茶就沒辦法。

而且茶葉香味重,藍玉他們的狗長相跟別的狗都不一樣,像狼一般,鼻子還特別靈。

一小包茶葉藏在一大包大米里,照樣能被狗聞出來。

藍玉連抓了三四個偷運茶葉的處以極刑,便再無人敢偷運茶葉。

西番便一點茶葉都弄不到了,各個部落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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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后說最近睡得不好,叫李淑妃從庫房找些沉香來。

結果李淑妃親自帶人去翻找了許久,卻只找到了些零碎散香。

管庫房的太監說,去年沉香用完了,往年占城都會進貢沉香,不知道今年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送來。

胡順妃聽說了,告訴了朱柏。

朱柏便叮囑了牙長若是有人在官牙局叫賣,不管多少錢都買下來。

這天牙長上來說:“殿下,有個人拿了上好的會安沉香來賣。”

朱柏不知所以,問牙長:“會安沉香有什麼講究。”

牙長說:“會安沉香是占城特產,往日只有宮裡和皇親國戚才用得起,民間鮮有見到。”

朱柏:“占城在哪裡。”

牙長展開地圖指著一處:“大概在此處。”

朱柏恍然大悟:哦,就是越南中部嘛。

他問:“如此,買下便是。”

牙長說:“怪就怪在這裡。他說只賣給官牙局的主人。”

朱柏微微挑眉:“帶他上來。”

那個賣沉香的人矮壯黝黑,塌鼻圓臉,一副嶺南人常見長相。

他講應天官話,長得跟漢人沒有太大區別,可是口音卻有些彆扭。

朱柏忽然意識到這個人是占城人。

占城沒沉香進貢大明,卻有現貨拿來官牙局賣,如果不是膽肥到找死,就是另有隱情。

朱柏不動聲色,笑嘻嘻問:“你的沉香我都要了,不過價格有點貴,能不能便宜一點。”

那人說:“若是官牙局的主人價格好說。若是別人,便面談。”

牙長忙說:“休要無禮,這便是官牙局的主人湘王殿下。”

那人忙跪下:“殿下贖罪,小的有眼無珠,不認得殿下。”

朱柏微微點頭:“你可是占城使者。”

那人一愣,忙說:“微臣正是占城使者。人都說殿下聰慧無比,果然如此。殿下竟然一眼就看出微臣的身份。”

朱柏:“你用這種方式見本王,是有什麼冤情。”

使者說:“微臣來京城一個月了,也到禮部報過到了,可是卻遲遲沒有機會見到皇上。是不是微臣的王觸怒了皇上。微臣唯恐奏摺不曾上達天子,不敢再等下去。聽說這官牙局是皇上的產業,偷藏了一部分沉香,藉著來官牙局賣沉香,好向殿下稟報此事。”

朱柏皺眉:“不曾。我父皇昨日都還在唸叨,說貴國今年怎麼這麼遲還不來。”

使者鬆了一口氣:“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胡惟庸和汪廣洋到底想幹什麼?

沉香事小,要是造成兩國交惡,邊關不穩,就麻煩了。

朱柏輕嘆:“你的印信可在身上。”

老朱給各個附屬國國君牙牌,方便使者證明身份。

使者:“在的在的。”

朱柏:“如今,你便隨本王進宮,親口對我父皇講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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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聽占城使者講完此事氣得直哆嗦。

朱標也咬牙說:“如今中書省和禮部,真是越發沒有樣子了。”

老朱深吸一口氣,沒有當場發作,只安撫了使者幾句,便放他回去了。

朱柏和朱標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

次日早朝,老朱面色如常,聽百官一一奏報大事完畢之後,才問汪廣洋:“汪大人,你可有事稟報。”

朱柏恍然大悟,老朱原來是打算再給汪廣洋一個辯解的機會。

汪廣洋忙出列,行禮:“皇上,微臣暫無要事啟奏。”

這混蛋自從回到朝堂,便整日像個死人一樣一言不發。

原以為他是謹慎,如今才知道,他是真的無事可奏,因為他什麼都不管。

老朱難得仁慈,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竟然都不接著。

果然人不自救天不救。

朱柏暗暗嘆息。

老朱對朱柏冷笑:“你無事可奏,咱卻有事問你。”

他對旁邊招了招手。

從佇列末端走出一人,到了跟前。

老朱對那人抬了抬下巴問汪廣洋:“汪大人可認識這人?”

汪廣洋看了那人一眼,臉色微變,卻說:“微臣不認識。”

老朱問胡惟庸:“胡大人可認識。”

胡惟庸猶豫了許久,回答說:“微臣不認識。”

老朱問禮部尚書說:“你呢?”

禮部尚書擦著汗:“這是占城國使者。一個月前來朝貢。”

老朱咬牙:“他都來了一個月了,你為何不報告給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