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北平的朱棣忽然收到了一封應天發來的密信。

那封密信是這麼寫的:因碽妃連生兩子,寵愛日隆,李淑妃與孫貴妃驚懼,合謀誣陷碽妃與人通姦,上暴怒鴆殺碽妃。孫貴妃死前供認,李淑妃酒後夢囈也曾提起。

朱棣的手開始不停的顫抖。

娘,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查出來你的死因了。

你果然是被人誣陷的。

李淑妃!我朱棣,以大明燕王的名字發誓,絕不會放過你!

你就下去陪馬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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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妃叫人悄悄告知安然去跟老朱說冊封她為皇后的事。

安然壓根不理。

結果李淑妃又叫人送了一張紙給安然,上面寫滿了安然有次喝醉酒跟人罵老朱的話。

安然嚇到渾身冷汗,平衡來平衡去,最後決定還是妥協。

反正他就算上摺子說這件事,老朱也未必會肯。

別的大臣說不定還會反對。

次日,安然便寫了個奏摺給老朱,說:後位不可空懸太久,不然六宮無主,乃大亂之徵兆。

李氏淑妃賢良淑德,端莊溫婉,有母儀天下之風,是皇后最佳人選。

竟然有數個大臣附議。

看來被脅迫的人,不止安然一個。

李淑妃只是看中了他如今在朝裡的地位,叫他挑個頭而已。

結果老朱直接把奏摺給撕了。

安然再次上摺子要老朱立李淑妃為後。

老朱直接打回去了。

他知道安然是被李淑妃脅迫的,想想李淑妃忽然叫朱柏搬出去,肯定是跟朱柏說了相同的話,卻被朱柏拒絕了所以要報復他。

李淑妃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讓他很不爽。

他這幾天都沒叫李淑妃來,而是叫楊妃,周妃,這些年輕的妃子輪流在侍寢。

李淑妃得知,把自己關在寢宮的房間裡,捂著嘴大叫。

她氣瘋了。這個朱重八,從她十幾歲的時候,就許諾她打下天下就讓她做皇后。

不然她怎麼肯跟著這個混蛋顛沛流離,到處跑。

白天隨軍遷徙,晚上還要伺候這個牛一般精力旺盛的男人。

結果他把天下打下來了,又說那個黃臉婆在家帶孩子不容易,是原配,要讓她做皇后。

現在她都快四十了,好不容易熬死了馬皇后,朱重八還是不肯。

他壓根沒想過要給她名分,一直都在騙她。

再等下去,她真的姿色全無,老朱更不會理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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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聽見有人在外面喧鬧,老朱被吵醒十分不悅,問:“什麼事。”

太監進來回報說:“李淑妃娘娘生病了。”

老朱沉下臉:“她生病了,叫太醫去看便好。有什麼好鬧的?!!”

太監低頭:“娘娘現在就在外面。”

話音剛落,李淑妃披頭散髮跑進來抱著老朱:“皇上,皇上,你是不是要立臣妾做皇后。真是太好了。”

老朱皺眉:“這是怎麼了。”

李淑妃指著床上的周妃:“碽妃,你個狐狸精,你以為你給皇上生了兩個兒子,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知道皇上最恨什麼麼,最恨人對他不忠。你個蒙古女人,我想讓皇上相信你不忠,太容易了,哈哈哈哈。隨便寫封信,皇上就相信了。你去死吧。”

周妃被他的胡言亂語嚇得縮成一團。

老朱一愣,捉住李淑妃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麼?”

李淑妃似乎猛然清醒了,縮成一團,臉色蒼白:“我什麼都沒說。今天早上起來,忽然頭疼得很,像是著涼發熱說胡話了。”

老朱眯眼望著她:“你說碽妃寫給姦夫的那封信是假的?”

李淑妃又開始哭:“嗚嗚嗚,皇上,不是我的錯。信是孫貴妃叫人寫的。我只是叫人放到了碽妃的衣櫃裡。”

老朱氣得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把李淑妃打得往旁邊一撲,頭撞在了柱子上,暈了。

宮人嚇得全部跪下伏在地上。

老朱攥得拳頭咔咔想,他想現在就弄死李淑妃,可是想想朱樉和朱棡,又忍住了,對管事太監說:“把這個賤人押下去,關在寢宮,咱不叫,不許放她出來!!咱要把她關到死。你們都給咱把嘴巴閉緊了,不許告訴秦王和晉王!!”

夜裡李淑妃在自己房間裡又哭又笑又叫,到了凌晨就沒有聲音了。

次日早上宮人給她送飯,發現她躺在地上,身體都涼了。

老朱叫人通知朱樉和朱棡,只說李淑妃突發惡疾,醫治無效死了。

朱柏悄悄向太醫打聽了,說李淑妃像是中毒得了失心瘋,不過因為老朱沒有當場叫人給她把脈,她又去得太快,所以來不及確診。

朱柏笑了笑:“哦,原來是中毒。”

朱棣雖然在北平,不過要是想讓李淑妃“吃錯”點東西也很容易。

而且,朱棣只要問問朱橚就會知道,什麼能讓人患上暫時性精神分裂症。

比如幾顆曼陀羅子,碾磨成粉放在茶水裡,神不知鬼不覺。

嘖嘖,果然是我永樂帝,好手段,一石二鳥夠狠毒,我喜歡。

況且朱棣還特地等著我從宮裡搬出來才最後收網,以免我被懷疑牽連,真是配合默契。

這樣說起來,李淑妃的那些怪異舉動也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朱樉收到李淑妃的死訊正在吃飯。

他不願意跟人一起吃飯,卻又覺得一個人吃太孤單,所以常常讓侍妾們在邊上看著他吃。

一頓飯吃半個時辰,一言不發,陰森沉默得像一個影子。

這會兒送信的人說完話,朱樉沒有任何表示,只說:“知道了。”

又接著吃飯。

等送信的一走,朱樉忽然停了,轉頭森森望向老朱賜給他的侍妾,笑得像哭一樣:“你說說看,我娘是不是被我父皇毒死的。”

那侍妾嚇得往後縮。

朱樉:“你要是不心虛,躲什麼?啊,對了,你是蒙古人吧。”

侍妾跪下:“臣妾不是蒙古人,臣妾一直待在王府,對宮裡的事,真的不知情。”

朱樉轉回頭:“她的聲音好難聽,割了她的舌頭讓她以後都不能來煩本王。”

侍妾尖叫著掙扎著,卻被侍衛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