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死胖子!你特孃的能不能別提你那褲子了!直接扔了得了!這又沒外人!”

“放你孃的屁!胖爺馬上就要見咱家親愛的小柚子了!不得注意點形象!”

“屁的形象!”

“天真!你變了!現在對胖爺可真是一點都不溫柔了!”

“你再廢話真就直接把你丟下信不信!”

吳邪和胖子這倆非要跑在最前面,誰勸都不聽,不僅如此,還不知怎麼的互相對罵了起來,左一個母親右一個大爺的,沒幾句話的功夫,兩人直接互相問候了對方全部家庭成員。

張起靈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倆身後,時不時的還得拽一下胖子,還不小心一個使勁把胖子的褲襠給裂開了,這下子,那粉紅色內褲在風中隨著胖子翹臀的搖擺來回舞動,看的身後的阿寧針眼差點沒長出來。

潘子這都已經步入中年了,這麼大起大落的心臟實在有些遭不住,跟在黑瞎子和解雨臣身後,一邊差點抹眼淚,一邊差點笑出眼淚,悲喜交加的心情恐怕之後親身經歷者才能體會萬分之一。

解雨臣看見黑瞎子的樣子簡直像給他臉打成豬頭,那賤兮兮的樣子,別說吳二白,他都看著手癢,等回去他一定得和吳家二爺在好好說說,這黑瞎子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沒事老是逗弄小優。

這種煩人的蒼蠅應該趁早趕走。

阿寧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吐槽才好。

為什麼忽然就說吳優還活著?那麼大的一條巨蟒這南瞎北啞是真的瞎了麼?她可沒聽說這兩人會有耳背的毛病。

還有這群人就這樣陪著吳家的那位小三爺胡鬧真的好麼?潘子胖子沒什麼可說的,解雨臣也算是九門的人,有這種舉動也很正常,小哥更不用說,那傢伙簡直就是把自己和吳邪捆綁在一起了,只要吳邪有危險,張起靈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有什麼姦情。

咳咳,扯遠了。

那不靠譜的黑爺究竟是怎麼個意思?笑嘻嘻的沒事拉一把潘子和解雨臣,速度差點長翅膀飛起來。

這是終於有掙外快的機會了麼?不是吧,雖然知道這人邪性,但沒聽說這人人品這麼不靠譜啊。

她這次都是請的什麼牛鬼蛇神?吳三省老狐狸害我!!

幾人著急忙慌的,三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他們縮短了一半,等他們到那個深不見底的坑時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我,我說小哥,小柚子不會在這下面吧,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啊!”胖子捂著鼻子還不停的在乾噦,看起來整個人像是懷胎八月的孕婦。

其他幾個人也沒差多少,就連一向面不改色的張起靈都忍不住悄悄皺了皺眉。

“這是蛇巢,你們退後。”張起靈從身後拔出黑金古刀,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耳邊一動,黑瞎子也過來了,只不過表情十分怪異,那種賤兮兮中夾雜著難以忍受味道的嫌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不協調。

“我去,這丫頭不會掉糞坑裡了吧,那瞎子撈人可是要加錢的啊。”

後面的解雨臣沒忍住踹了黑瞎子一腳:“不想去,沒人逼你!”

“好好好,哎,像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到時候找三爺報賬,那豈不是美滋滋。

黑瞎子興奮地在原地蒼蠅搓手,他這邊還沒搓完呢,張起靈一個用力直接下去了,給其他幾人嚇得趕緊大喊:“小哥!”

聲音最大的就要數吳邪和胖子了,這倆恨不得學著張起靈的樣子直接下去,好在潘子和解雨臣兩人一人一個給按住了,要不說不定又得損失倆人。

張起靈下了大概四分鐘才到了下面,這是蛇巢,隨時都有可能會跳出來一條瞬間要人命的毒蛇,可張起靈開啟手電看的那一刻,那種震撼就連他雙眼都不由得微微睜大幾分。

黑暗的洞底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種蛇類的屍體,蛇的品種早已看不出形狀,到處都是碎爛的肉塊,如同海洋一般流的到處都是,很明顯就是爆炸產生的,忽然他燈光一晃,看見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空洞,那種細小的空洞完全不像是蛇巢會有的。

到是想子彈打出來的,可是那麼多那麼密這得是多少子彈,多少火力才能辦得到的,這怕不是把軍火庫搬過來了吧。

張起靈又往下走了百十來步,終於在一堆紅色的碎肉海洋中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似乎還在有頻率的上下微微浮動。

踩在碎肉上面的感覺並不好受,那種軟綿綿,完全沒有任何支撐力的感覺讓張起靈感覺有些不安,但這種怪異的感覺很快就被他忘在腦後。

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是個人,看起來十分瘦小,他上手扒拉了一下,給那人翻了個個,手電筒看了好半天才終於看出來,那是吳優。

“吳優在這!!”張起靈第一次用這麼大聲喊話,周圍已經被他排除危險,那麼現在趕緊解救吳優才是最重要的。

上面幾人一聽,除了阿寧和有些不太好行動的胖子,其餘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跟條泥鰍一樣滑了下去,似乎都不在乎周圍有沒有致命的毒物。

洞底的環境就連黑瞎子都不停的直皺眉,這丫頭可真是命大。

吳邪看著那黑乎乎臭烘烘的一團,認了半天,可還是一點吳優的影子都看不出來,實在是吳優此時的形象不太好,渾身沾滿泥濘血液混合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碎肉,整個一團黏糊在一起。

張起靈把她抱出來的時候,不停的用手去擦拭吳優身上的東西,然而有些已經風乾了的就沒那麼好處理了。

吳優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動,系統糰子也在喊她,睜開眼自己已經在洞外了,而吳邪那張充滿滄桑的褶皺大臉就那樣懟在自己眼前。

“哥?”吳優眨巴了半天嘴,終於找到了發出音節的方法,試著喊了一聲,結果這還不如不喊呢,聲音太難聽了。

吳邪只能點著頭,卻沒有開口。

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流進了她的眼睛裡,混合著血液重新流出來,如同泣血的樣子讓人看著實在難受。

吳邪把自己的腦袋緊緊挨著自家妹妹那都有些冰涼的臉蛋上微微蹭了蹭,感受到耳邊傳來的微微癢意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妹妹還活著。

她就在自己懷裡,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臉上的血汙吳邪早已無心理會,妹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就算扔進糞坑都不會有這味道大的味道,吳邪就跟鼻子失靈了似的,看不出沒有任何不適。

太好了!太好了!

“你,你下次也不許在這樣了,聽見沒。”吳邪窩在吳優的脖頸處,嘴唇感受著吳優跳動的脈搏,這樣他會安心許多。

吳優現在渾身疼的動不了,只能費力的發出一個音節,然後再次閉上眼睛,安靜睡去。

喪生在血肉中,生長在血肉中。

此時蛻變已埋下種子,只待來日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