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寧把血跡清理乾淨後,吳優身上原本的傷口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看的阿寧都直咧嘴。

這要不是吳優還喘著氣,阿寧都以為她在給遺體做最後清理。

傷的最重的就是吳優的後背,被炸彈波及並且無數次的撞擊讓她背後傷口不停的被撕裂,最後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爛肉,手臂大腿大大小小的血窟窿得有好幾十個,哪怕吳優吃了回春丹恢復了之前全部的傷口,但她攻擊蛇群時還是不免被咬。

阿寧看了眼那深不見底的蛇巢,這些傷口不言而喻。

肩頸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針眼,應該是打血清導致的,可能是打藥的時候沒處理好,周圍青紫一片,再加上手臂大腿上的傷口和周圍青黑的一塊塊的面板,整體看過去就像是有誰拿著畫筆在吳優身上作了幅畫,顯得詭異又極有藝術感。

處理好其他傷口,阿寧看了眼黑瞎子,喊了他一聲。

黑瞎子也不避諱,直接扭頭,就看見小丫頭那都快爛了的後背,抿嘴不語。

“後背應該是反覆撞擊刮蹭導致的,這裡只有你有一定的醫療經驗。”阿寧的分析十分冷靜。

黑瞎子點點頭,倒是難得沒趁人之危漫天要價。

其實如果張起靈有一定的醫療經驗的話,阿寧更願意讓他來。

縫合這種傷口是個技術活。

吳優背後所見之處的傷口,皮肉全都翻卷起來,一塊粘著一塊,在中間找到對應面板對於一個瞎子來說實在有些困難。

不過德國解剖學學位的縫合技術似乎還算不錯,最起碼要比胖子納的鞋底強上不少。

只是小姑娘原本光潔白皙的後背現在全是亂七八糟的縫合線,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忍直視。

很快夜幕降臨。

垂了垂自己有些痠麻的大長腿,黑瞎子抻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劈啪作響,很是舒服:“接下來還得麻煩阿寧小姐了。”

阿寧看了眼吳優背後還算平整的縫合處,又看了眼黑瞎子,想不到這瞎子還有點東西:“好。”

包紮傷口很快,沒過多久阿寧就處理好了。

吳邪看著妹妹那渾身裹滿紗布,縮在睡袋裡的小身板,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掉,胖子從自己揹包裡掏出個手帕沾溼,給吳邪擦了把臉,吳邪有些不適的皺了皺鼻子,但還是下意識的把臉湊過去讓胖子再擦兩下,胖子順便還給吳邪擦了把鼻涕。

“來來來小哥,你也來一把。”不等張起靈反抗,胖媽媽的手帕翻了個面,大手直接胡到張起靈臉上,開始胡亂擦拭:“果然小哥還是白白淨淨的看著舒坦,潘子,要不要也來一把?”

胖子舉起髒兮兮的手帕揚了揚眉毛,笑著看向潘子。

潘子本來還在吳優身邊守著,一門心思全在小丫頭身上,胖子這一喊一時沒反應過來,胖子以為潘子不好意思,直接走過去手帕一胡,給潘子都整無語了:“我說胖子,你這手帕也不知道洗一洗麼。”

“誒呀,都是大老爺們,別跟個姑娘似的那麼講究。”胖子邊說邊給自己也來了一下,也不嫌棄幾人髒。

解雨臣身上一直乾乾淨淨的,搞得黑瞎子都沒東西推銷,鬱悶的看向對方,解雨臣看黑瞎子吃癟他就很是愉悅,不過轉頭看向小丫頭慘兮兮的樣子,原本的好心情直接沒了。

似乎想到什麼,有些好奇的問向黑瞎子:“你這次怎麼沒收費?”

按照解雨臣對這人的瞭解,免費這種事根本不會出現在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神秘兮兮的湊近解雨臣,耳語道:“像我這麼善良的人……”

“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給你漲漲房租。”

“誒誒誒,信,花爺說什麼我都信。”黑瞎子趕緊舉手投降。

“趕緊說。”好看的人就算是皺眉也讓人賞心悅目。

“既然花爺想知道,500,怎麼樣?”

“記賬。”

“其實是小老闆找瞎子我做了筆生意。”

“生意?”

“嘿嘿。”黑瞎子伸出五根手指頭,蒼蠅搓手。

“之前那500也沒了。”他解雨臣錢是多,但也不能當冤大頭。

黑瞎子一哽,想了想才道:“小老闆想學瞎子的傷口縫合。”

解雨臣眉頭直接擰了起來:“她學這東西做什麼?”剛問完,解雨臣就明白了,臉色頓時黑如煤炭,他多聰明的一個人,想到這幾次小丫頭的操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來等找到吳三省,他必須得和吳家三爺好好嘮嘮了。

見解雨臣臉色不好,黑瞎子頓時賤兮兮的笑了起來,這種有趣的熱鬧可不能少了他瞎子。

這一天實在太累了,幾人分好組,開始輪換休息,吳邪精神一直不怎麼好,就讓他照顧小吳優。

吳邪把睡袋鋪到自家妹妹旁邊,想了想,把妹妹挪過來抱在懷裡,他可真怕再一個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趁他不留神把妹妹卷跑了。

張起靈看著身邊這一大一小如同狗狗幼崽般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眼神柔軟一瞬,很快又開始警戒周圍。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

胖子鼾聲如雷日,起伏的肚腩看起來很是喜感。

潘子睡得並不沉,稍微有點動靜就會睜開眼睛看下,見沒什麼意外才肯再次閉眼休息。

黑瞎子坐在火堆旁,盯著火堆不是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偶爾看一眼吳邪兄妹二人,但視線很快移開。

解雨臣就躺在黑瞎子旁邊,閉著眼睛,看起來倒是十分安逸。

阿寧單獨躺在一處,和眾人都不挨著,不過似乎胖子的鼾聲有點吵,讓她有些煩躁。

吳優就在這種情況下和張起靈來了個對眼。

吳優小臉比剛才還紅,雖然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家哥哥和漂亮爺爺她是很開心啦,但現在這情況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些害羞的。

吳邪看了眼小哥,又看了眼埋在自己胸膛的妹妹,紅彤彤的耳朵尖讓吳邪沒忍住蹭了兩下,自家妹妹怎麼這麼可愛。

剛睡醒時渾身麻酥酥的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清醒了之後吳優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人拆吧了又重新組裝了下,而且還都裝錯了,沒一處不痛的,那種熟悉的感覺,一陣一陣,似乎皮肉下面全是幼蛇要衝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