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福寶,我是哥哥,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福寶突然感覺耳邊有人在叫她。

可是她的眼皮好沉,她的哥哥好多,這是哪個哥哥?

“福寶,福寶……”這聲音是耿餘年,福寶朝著聲音的地方飄去。

這個世界,沒有她值得留戀的人和事了,她要回到60年代,回到她奶奶、五叔、她爸媽和哥哥們的身邊。

福寶奮力睜開眼睛,就看到耿餘年一臉焦急的看著她,看到她醒了,耿餘年眼圈紅了:“媽,媽……福寶醒了,福寶醒了……”

蔣勤也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福寶,福寶有些愣神:“媽,哥哥,你們怎麼會在這?”

耿年餘颳了下她的鼻子道:“我們這不是擔心你嘛!就……就進來了……”

其實也怪耿年餘,直到聽黃念妹說起福寶得了時疫,一著急,直接衝了進來。

蔣勤和耿仁和也著急了,本來耿仁和也想進來,可糧站的工作太多,他沒進的來。

兩個孩子在裡頭,蔣勤當然是不放心的,所以她也跟了進來。

“不燒了,幸好,幸好,媽給你燒了蘑菇粥,你喝點。”蔣勤拿來一碗粥,一邊吹,一邊喂她。

福寶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何其有幸,能得到這樣的哥哥,這樣的媽媽。

前世的親媽孫玉溪,和這輩子的乾媽蔣勤,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她心裡再也忍不住了。

蔣勤道:“喲喲喲!小福寶怎麼哭了?是不是這粥燙到了?媽再多吹吹……”

福寶直接撲進她懷裡道:“媽,我就是覺得你真的太好了,嗚嗚嗚……”

比親媽還好的那種,蔣勤笑眯眯道:“福寶的嘴可真甜,快吃飯。”

“對了,他們那些人要緊嗎?”福寶想起了隔壁那些病人。

小梅道:“他們都好了,還有幾個發燒的,但是都是低燒,喝了藥,燒也退下去了。”

吃完飯,福寶閉著眼睛又想睡覺了,耿年餘就躺在她旁邊道:“睡吧!哥哥陪著你呢!”

福寶這才蹭了蹭,整個人埋在耿年餘的懷裡閉上了眼睛,耿年餘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讓她漸漸放鬆下來。

這輩子的她有這麼多愛她的家人,真的挺幸福的,上輩子見鬼去吧!

等第二天福寶再醒來,就覺得人整個的舒服了。

蔣勤燒著排骨湯道:“福寶,咱們可以開飯了,你爸爸今天特地給你買了排骨湯,到時候你好好補補。”

福寶點著頭爬了起來,排骨湯裡頭還放了冬瓜和蘑菇,她喝了滿滿兩大碗,蔣勤看她喝了好多,心才放了下來。

小梅眼帶笑意道:“你這丫頭才幾歲,就敢往這闖,你師父已經趕過來了,他前幾天在其他地方救人,他還說你的藥方……誒!說曹操曹操到啊!”

白芨滿頭大汗,衝了進來道:“呼呼……累死我了,福寶,你膽子可夠大的,你說說才幾歲,你不會讓人去叫我啊!嚇死我了。”

白芨上下打量著福寶,又摸了摸她額頭道:“大好了,這裡由我來吧!一個孩子,好好休息,好好玩,要你費什麼事?”

福寶笑道:“師父,上次給你的藥方,我感覺可以改改,這是怎麼剛剛思考的問題,你覺得這兩味換成這兩味,然後加入這一味怎麼樣?”

福寶那歪歪扭扭的字,讓人不忍直視,可白芨看到上面寫的藥材,高興地拉著福寶的手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不愧是我白芨的徒弟,我現在就用這藥方來試試。”

“哎喲!疼死我了,來個人救救我啊……”隔壁帳篷裡的黃狗媽哼哼唧唧叫道。

可惜壓根沒人願意去,小梅“呸”了一聲道:“死老太婆,叫了一天了,好像也得時疫了,活該,給她藥不吃,怪誰。”

福寶也不想管她,只說道:“給她送點藥去。”

隔壁房間的氛圍已經好多了,三三兩兩的聊著天。

白芨道:“其實不光你們這裡,外頭到處都是這種,我昨天剛去周圍村裡送了一些藥材,幸好前段時間你送了好多藥材給我,現在藥材又不夠了。”

藥材不夠挺麻煩的,福寶道:“那我明天帶人上山。”

她病好了,明天就想辦法去山裡,山裡的情況沒人比她更熟悉了。

再說不上山,村裡人吃什麼?黃五郎晚上的時候也偷偷溜了進來,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看到福寶好了,他的臉上才好看了一些:“本來昨天就想進來的,門口那幾個小子不讓我進,你奶奶都急死了,昨天也想衝進來,都被擋住了。”

福寶點頭道:“五叔我好了,這裡的人也都差不多了,咱們現在明天準備進山。”

白芨在隔壁熬著藥道:“要不明天我上山……”

福寶搖頭:“師父,你就算了吧!你這身子爬山,估計是爬不上去的,就算爬上去了,也找不到多少草藥。”

白芨摸了摸鼻子,他這是被自家小徒弟赤裸裸的嫌棄了,他還反駁不了,因為人家說的是實話。

因為被他繼母下了藥的原因,他的身子骨一直不怎麼好。

所以要是爬山,他確實不如福寶的,而且山裡頭的猛獸,他哪個能打得過?

第二天一大早,蔣勤帶著耿年餘回去了,還沒到放暑假的時候,耿年餘還得回去學習功課。

福寶擺了擺手,和耿年餘告個別,這才帶著採藥大隊往山裡走去。

徐依人亦步亦趨的走在福寶身後,她如今喝了福寶開的藥好多了,不像以前那樣暴躁了,就是吃的還是一如往常的多。

進了山,看到那些樹和樹根都想上去啃兩口,一大早上,太陽早早升起,大地就開始燥熱了。

也就是幾天的功夫,外圍的藥材居然都枯萎了。

福寶坐在黃五郎身後的揹簍裡道:“怎麼變成這樣了?”

黃五郎滿臉擔憂:“河裡的水都沒了,咱們村裡只能去很遠的井裡挑水,那井如今是幾個村共用的,為了這事已經鬧了好久了,那口井水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