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士紳求饒,人頭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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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袁可立。”
堂下二十來人渾身一個哆嗦,眼中滿是恐懼。
袁可立是誰?
朝廷下發的招撫聖旨中,負責陝西賑災的欽差大臣、三邊總督、民變招撫大臣。
拋開這層身份,那可是歷經萬曆、泰昌、天啟三朝的老臣,如果算上新帝,那就是四朝,經歷四朝不衰,何等的大才。
重案驚朝野,推官審大案;抗旨斬弄臣,萬民呼青天;授命立危疆,節鎮撫登萊;嚴關設重伏,夜火燒連營……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轟動朝野四夷,茶樓中的說書人可是沒少說,他們也沒少聽。
曾經的名臣,如今的閣老。
他到這裡,又沒有看到林建華,身後還有潼關衛,那就說明事情已經敗露了,以這位的青名,他們絕對不好過。
“瞧瞧你們的熊樣,丟不丟人!”
大堂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囂張的聲音,大堂為之一震。
“袁可立又如何?我姐夫是寧國公的管家,這筆生意就是寧國公安排的,寧國公是誰?當今九千歲的弟弟,九千歲皇帝都得禮讓三分。”
“一個閣老而已,九千歲一句話都能讓他滾蛋。”
“我就站在這裡了,再動我一個試試?過了今日,我一定會告訴寧國公,到時候,我讓……”
啪……啪……
這人話還未說完,崔明突然上前就是幾巴掌:“我就動你了,你能怎麼著?”
“還寧國公?魏忠賢都死了,誅了九族,閹黨都砍了幾百人,你姐夫算啥?”
一腳將這人踹倒在地,然後猛然在這人兩腿上跺了兩腳,咔嚓之聲隨之響起,雙腿斷了。
大堂內滿是慘嚎之聲,其餘人都滿眼的不敢置信。
他們的確是沒有聽到魏忠賢死的訊息,如果魏忠賢死了,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膽子做這種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九千歲權傾朝野,皇帝怎麼可能殺他!”
“你騙我們,一定是騙我們,我要殺了你……啊……”
被崔明踩斷腿的人在地上翻滾著。
崔明也懶得搭理他,連他們也都是前兩天才得到的訊息,怎麼可能這麼快傳到這個地方,或許過兩天訊息就傳到這裡了。
看著其他人:“說說,這人叫什麼?姐夫是誰?”
“大人,此人名叫徐一真,姐夫叫鄧有田。”
“嗯,我記住了!”
崔明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把他拉出去砍了,將頭顱跟林建華的掛在一起。”
兩名錦衣衛上前拖起徐一真就走,而崔明又退回到了袁可立身邊,整個過程他都沒有阻止,足可見有多麼不喜歡這人。
“袁閣老,我知錯了,我願意交出所得銀兩,另外再捐一千……不,五千石糧食。”
人群中一人突然跪了下來,一邊用力的磕著頭,一邊求饒著。
這人的求饒,彷彿是一個訊號,驚恐的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袁閣老,我一時財迷心竅,現在知錯了,您放過我吧,錢、糧食我都可以給,您說個數。”
“閣老,我願意在城外搭一座粥棚,連續施粥三個月。”
“閣老,我家是做紡織生意的,我願意貢獻兩千套棉衣,幫助災民,求求您放過我何家吧!”
“滕指揮使,您幫忙求求情呀……”
……
“將你們做的惡事寫下來吧!”
“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若是不寫,老夫可就要用刑了。”
“哦,對了,這位就是錦衣衛的總旗,錦衣衛的手段你們都清楚吧?不想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就配合點。”
袁可立說完就坐在南官帽椅上,閉目養神。
崔明上前,抽出長刀斜斜的指著眾人,在火把的對映下反射出寒光,讓眾人心寒。
膽戰心驚之下,眾人拿筆開始寫了起來。
一刻鐘後,眾人寫完了,閉目養神的袁可立也突然睜開了眼睛,接過崔明收集的供詞開始了看了起來。
他每翻一篇,眾人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陛下賜老夫在陝西有便宜之權,爾等可知道?”
不待眾人回應,袁可立猛的一拍扶手:“來人,將這些人拉出去砍了,抄家,男性家眷押送至潼關做苦役三年,女性家眷留在城內做施粥之人。”
“大人,求求您放過……”
“閉嘴!”
袁可立怒喝,打斷了出聲求饒的人。
“老夫放過你們,你們天價賣糧,何曾放過城中的百姓?”
“城外數千在寒風中挨餓受凍的百姓你們可曾放過?”
“每天死去的數十名百姓你們可曾放過?”
“你們還有臉在這裡向本閣求饒?不殺你們老夫都對不起身上這份官服,對不起陛下的信任,對不起城外那數千百姓。”
“砍!”
護送袁可立來的錦衣衛很是聽話,沒有絲毫猶豫,拖起眾人就往外走,反抗的先打一頓再拖。
待大堂安靜了下來後,袁可立看向滕藻:“滕藻,你安排人去將剛剛這些人抄家了吧,糧食全都運到縣城糧倉,其他家財全部運到縣衙來。”
“潘巡檢,你們縣城有多少百姓?”
“閣老,黃冊上登記六萬三千餘人,但大災之後逃的逃、死的死,又有來的,現在不好說了。”
“你應該知道城中哪些人有存糧吧?去將他們都請來,本閣有要事相商。”
請他們來做什麼?肯定是借糧了。
這個時候,什麼金銀珠寶都不如糧食管用。
縣城人數不好確定,那就按五萬算,一人一天半斤糧食,一天就得兩萬五千斤,十天就是二十五萬斤,摺合一千七百石。
如果開粥棚施粥,方圓幾十裡的難民聞訊都會趕過來,人數暴漲之下,糧食又不夠,勢必會引發暴動。
他只有借糧一條路可走,堅持到朝廷調撥的糧食來。
即便是朝廷調撥了,也不可能一次性滿足這麼多災民,所以,他只能先借糧。
安排完人手的滕藻走進大堂,向著袁可立低聲道:“閣老,孟塬縣這事有些蹊蹺呀!”
袁可立看了看滕藻一眼,嘴角掛著一絲考校的意味。
“那你說說怎麼個蹊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