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改制!”

崇禎寫完,將筆放下了,長長的出了口氣。

心裡暗自吐槽歷代皇帝的不作為,一個陝西管著後世的陝西和甘肅,以及內蒙古、青海、寧夏各一部分。

一個陝西省設定了河東、河西、陝西、延綏、甘肅、寧夏、鄖陽等七個巡撫,但三邊總督又管不到後四個巡撫,這就很蛋疼。

大明一共設定了二十三個巡撫,一個陝西省佔據三分之一,更是無語。

大明全國設了三十三處總兵,可陝西就有九個,何等誇張。

將陝西拆成陝西、寧夏兩個省能死嗎?

吐槽歸吐槽,但他也不知道怎麼改。

這可不是簡單的劃分領土的問題,還涉及到邊鎮的戰略調整、官職設定等等。

“罷了,等回去和建奴幹一架了再說這事吧!”

崇禎自語完,將紙張折了起來放進了袖口之中,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是真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聽完了朱童蒙彙報的結果後,崇禎放下心來,囑咐了幾句後,鑾駕直奔太原鎮(駐地偏關)。

“臣宣大總督秦良玉攜太原鎮總兵謝志良參見陛下!”

鑾駕剛到偏關,臨時兼任宣大總督的秦良玉就帶著太原鎮的總兵謝志良、以及駐紮在偏關的將領們在偏關城外等候了。

“眾卿平身!”

崇禎右手虛託,待眾人都起身之後,崇禎領先朝著城內走去。

將附近的幾個堡壘巡視了一圈,崇禎還算滿意,太原總兵謝志良不愧是將門之後,名將調教出的弟子。

情況比延綏好太多了,兵器、營地雖然舊了些,但軍士的精氣神還在。至少是他看到的邊鎮和軍衛中最好的一個了。

“陛下,太原鎮定編五萬三千人,如今只有三萬五千餘人,臣也是不得已為之,

自天啟元年起,朝廷每年欠餉,臣為了維持戰力,只能將老弱病殘,儘可能的縮減人員,以防止逃卒、叛卒和譁變出現,

但臣可以保證,這三萬五千人的戰力絕對比衛所軍強的多,至少敢打!”

看著跪著的謝志良,崇禎朝著秦良玉看了一眼,秦良玉也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太原鎮的情況,秦良玉兼任宣大總督後將調查的結果寫信告訴了他,和錦衣衛調查的結果相互印證後,謝志良還算是稱職的。

能在欠餉多年的情況下,勉強維持這個局面,已經算是不易了,不過也搞了一些小動作。

例如在偏關下轄的互市水泉營城搞了個進城費,和宣府前總兵王承胤一樣的做法。

但宣府的落入了總兵和各大士紳富商手中了,而水泉營城的則是入了太原鎮,用以補貼軍餉了。

否則,單憑這一條,他都能撤了謝志良。

“既然你說了敢打,那就打一場吧!”

“剛好忠貞侯的兩千白桿兵也在這裡,你去隨便調兩個千戶所的兵來,來一場小型的演武。”

崇禎此話一出,大堂內眾將都懵了,實在是前後話題的跨度有些大了。

“怎麼?不敢?”

“請陛下示下!”

謝志良說完,崇禎看著大堂中站著的一眾將領。

眾將心中很是複雜,既希望能被選中,又希望不要選中。

選中了打的好,就能被皇帝記住,以後就多一分機會,但若是軍演結果難看,那就完蛋了。

片刻後,崇禎指了指其中兩位:“就你們兩個,朕記得你們一人是坐營官,一人是守備,都是帶兵之人,你二人各抽一千人,給你兩刻鐘時間準備!”

“臣等立刻就去準備!”

兩人離去,秦良玉也跟著離去。

又是一刻鐘後,崇禎帶著袁可立等人到了校場之中,此刻的演武場中,駐紮在偏關內能來的軍士都來了,對接下來的演武很是好奇。

太原鎮的兩千軍士和秦良玉的白桿兵相距數十丈,皆是‘殺氣騰騰’的看著對方。

看樣子就知道雙方將領都親自下場做了士氣激勵了。

這種面對面開打、且只有兩千人,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沒有騎兵衝鋒打時間差,也沒有弓箭手、火銃兵火力壓制,也沒有地形可以埋伏出其不意。

因時制宜、因地制宜都是扯淡,這種正面交手,拼的就是士氣和狠勁。

咚……咚……咚……

戰鼓響起,兩軍的陣型迅速的發生了變化,白桿兵迅速轉成了攻擊的錐形陣。

而太原鎮則是變化成了可攻可守的方形陣,想必也是知道白桿兵進攻的可怕性。

“太原鎮軍完了!”

看著這一幕,袁可立直接搖了搖了搖頭。

而一邊太原總兵謝志良也是臉色鐵青,怒喝道:“愚蠢!”

對於兩人的判斷,崇禎很是好奇,掃了身後眾武進士一眼,淡淡的道:“袁愛卿,給他們講講!”

“陛下,白桿兵的軍士生長於川渝楚交界的高山大川,生存環境差,為了活下去自然就練就了一副好體魄和一顆勇敢的心。

當地曾有規定:一人搏虎,二十人助之。以必斃為度,縱虎者重罰,獵其他獸亦如之,得擒則倍賞當先者······其追敵緣崖逾壁,務必擒之。

白桿兵的軍紀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且盛行連坐法,每逢戰陣必勢如瘋虎銳不可當,

遇到這種,太原鎮若是有一萬人倒是可以防守,但現在人數一樣,就只能進攻,瘋狂的進攻,能幹掉幾個是幾個,

因為跑的再快也跑不過白桿兵,他們可是山地軍。

可現在是可攻可守的陣型,準備在防守中消耗白桿兵的進攻銳氣,可白桿兵是那麼輕易消耗的嘛?

帶兵的兩人想法是好,也穩,可算盤打錯了。”

總兵謝志良聽著袁可立的分析,本就鐵青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兩軍迅速撞到了一起,“喊殺”聲四起。

白桿兵最拿手的進攻陣型是塔式長槍戰陣,進則長槍如林,侵略如火,退則如古井無波,井然有序,令敵無可趁之機。

是一種以攻代守、以戰代防的戰陣。

可這種演武,白桿兵的鐵鉤白杆矛沒法施展,就只能改為錐形陣。

即便不能施展拿手戰陣,可白桿兵畢竟是經受戰火考驗和洗禮的強兵。

即便太原鎮是方陣可防守,但在白桿兵的猛烈攻擊下,防守陣型是片刻被攻破。

結果是可以預料的,白桿兵在‘傷亡’一成的情況下,將太原鎮軍‘全殲’。

“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