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所見,臣等覺得自己日後再也無用武之地了!”

孫傳庭神色有些落寞。

聽著孫傳庭的回答,崇禎很是無語。

帶你們來看一下掌心雷的威力,怎麼就鬱悶了呢,這都算什麼事兒。

不過也難怪他們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個兩斤裝的震天雷都能產生那麼大的威力。

若是搞個二十斤的,裡面加上百顆鉛子和鐵蒺藜等等,用投石機投射到軍陣之中,方圓五丈內,非死即傷。

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當即臉色一冷,冷冷道:“如果你們都是這種想法,那你們不如早點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

說完也不再搭理幾人,翻身上馬。

幾人臉色也是猛然一變,來不及多想,也都緊緊的跟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崇禎到了乾清宮外,周遇吉幾人看著進入乾清宮的皇帝,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乾清宮內,崇禎將一杯涼茶一飲而盡,長長的出了口氣。

顆粒化火藥的威力和他的構思,已經得到了驗證,威力至少是粉末狀火藥的兩到三倍。

威力更大的,如後世二戰前被稱為炸藥之王的三硝基甲苯(TNT),他倒是知道方程式,

但以現在的工業條件,想都不要想。

不過現在有顆粒化的黑火藥,再加上白糖,威力還要增加一些,這就已經足夠了。

有了震天雷的存在,對建奴入關的圍殺就更有把握了。

剩下的就是等土默特聯軍、察哈爾林丹汗、建奴的碰撞結果了。

現在已經派騰驤左衛和白桿兵去遵化城周邊設伏了,有錦衣衛的配合,隱蔽上他倒是不怎麼擔心。

但兩者加起來也只有萬餘人,遠遠不夠。

遵化城離北京城三百多里,即便是騎兵也得兩三天的時間。

一旦建奴得知北京城大軍直撲遵化,勢必會回撤,曹文詔的騰驤左衛和秦拱民帶的白桿兵不一定能擋的住。

若是擋不住,那所有的算計就算是白費了,到時候會引發一連串的後果。

搞不好還地於民的政策都無法正常執行了。

“大伴,通知李若漣,讓他傳信給曹文詔、秦拱民和孫祖壽,秘密回京見朕。”

王承恩應聲後離去,東暖閣內只剩下了崇禎一人盯著地圖慢慢的思索著。

“或許可以在三屯營、遵化城、大安口等周邊的關卡做做文章。”

“到時候要不要將毛文龍招回來?免得皇太極糾結?”

“朕將北京城周邊兵力都調走,外圍防線都撤了,皇太極,你若是再抓不住機會來挖皇陵,那就是太蠢了。”

……

東暖閣內,崇禎時不時自語一聲,盤算著如何算計建奴。

宣府、大同的佈置、林丹汗的計劃就是逼迫建奴。

而調走京城周邊防線,就是引誘建奴叩關了。

而乾清門外,孫傳庭、周遇吉、黃得功、曹變蛟四人身穿盔甲,站的筆直,但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好一會兒後,黃得功小聲道:“我說,陛下是不是生氣了?”

“我們又不瞎?”

曹變蛟直接懟了回去,其餘兩人也是對著憨貨黃得功翻了個白眼。

黃得功訕訕一笑,又道:“陛下的態度似乎是告訴我們,火器沒那麼可怕?”

三人沉默了,周遇吉突然道:“我們似乎被掌心雷的威力給嚇著了,

我記得陛下在偏關的時候和偏關的總兵謝志良等將領探討過,陛下說了一句話,對我觸動很大!”

“哪句話?”

“陛下說,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人,而不是武器!

說偏關的將士缺的是一股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氣魄,缺少的是勇往直前不畏生死也要咬掉敵人一塊肉的決心。”

“妙呀!”

孫傳庭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動作之大,將眾人嚇了一跳。

“諸位,陛下說的對呀,震天雷威力大,但也要能打到我們呀,

我們又不是木頭人,傻傻的等著敵人扔到我們的軍陣之中,

震天雷我估摸著就算是軍中臂力好的軍士,三十丈左右已經是極限,這個距離騎兵也就是幾個呼吸的事,

即便沒有騎兵,用車陣等等依舊能硬抗。

只要我們衝入敵人隊伍中,我們就勝利了。

再說了,無論是何種火器,最終還是要短兵相接,人依舊是第一位的,

軍士的個人能力、將領的指揮協調能力依舊是最重要的,

所以,不是我們沒有用武之地,而是要思考如何在這種火器之下防守,

更思考如何進攻,讓敵人的火器發揮不出相應的威力。”

“對呀,我們只看到火器的威力,沒有看到它的劣勢,如攻擊距離、陰雨天等等,這些劣勢都能被利用起來的。”

“有道理,武器再好,用不好有啥用,京營裝備倒好對上我們也是必敗,

白桿兵的裝備算是差的了吧,能硬抗建奴騎兵,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人,這話是真理呀!”

“陛下當真雄才偉略,站的高,看的遠,更是看透了戰爭的本質!”

“何止是戰爭,這句話放在任何一個行伍之中,都是對的。”

……

眾人越說越興奮,恢復了下午要帶兵平了盛京的豪情。

好一會兒後,黃得功道:“那咱們現在咋辦?”

“能咋辦,找陛下認錯唄!”

曹變蛟說完,朝著乾清門內值守的小太監說了一句,小太監立刻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淡了下來,王承恩掌燈後的亮光驚醒了沉思的崇禎。

見崇禎回過神了,王承恩低聲道:“陛下,禁軍都指揮使和騰驤四衛的三位指揮使在乾清宮外求見。”

“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崇禎有些意外,接過王承恩遞過的茶:“讓他們進來吧!”

片刻後,四人進了東暖閣,見了崇禎後立刻跪了下去。

“陛下,臣等下午想法走入了誤區,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