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閣老,您有何想法?”

見皇帝好奇的表情,孫承宗朝著袁可立輕聲問了一句。

被驚醒的袁可立朝著崇禎一拱手,指著地圖:“陛下,剛剛孫閣老的計劃雖然好,但扶桑的軍隊也不是沒有逃走的可能!”

扶桑軍隊逃走?

這話一出,崇禎和孫承宗猛的一驚,神色凝重。

好在兩人都是沉穩之色,也沒有催促,只是看向地圖,等待著袁可立的解釋。

“陛下,當年臣受命贊理東征軍務,節制遼東、東江兩鎮,在遼東和東江實地考察過很多地方,包括朝鮮。”

“臣剛剛說了,扶桑軍隊有逃走的可能,除了海路外,還有一條路!”

說到這裡,袁可立指著朝鮮地圖:“假設扶桑軍隊在漢城,海路已斷,那他們就只能沿著朝鮮北上,

一直沿著海岸線繞到黑龍江入海口附近,從那裡渡過韃靼海峽,進入苦夷島(庫頁島),然後沿著苦夷島南下,渡過宗谷海峽進入扶桑的北海道島。

苦夷島以前本就是大明的,現在被建奴佔據,苦夷島與大陸距離最窄處是有十餘里寬,水深幾米到幾十米,一條木筏就能渡過,

而苦夷島的南端與扶桑的北海道只有幾十裡,水也不是很深,而且那裡遠離朝鮮海峽,大明水師根本沒法過去。雖然行軍路線有些長,但卻是可行的辦法,

且扶桑四島與朝鮮等之間是鯨海(日本海),茫茫大海之上,即便我們有數千戰船也無法預估他們從哪裡撤退。”

崇禎和孫承宗順著孫承宗指的地方,又對照了幾張地圖後,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苦夷以前屬於大明,自建奴起兵後就被建奴佔了去,而又在東北之地,大明地圖上還真沒有怎麼標註,他們也沒有注意。

崇禎仔細看了看,這個苦夷島他真沒有什麼印象主要是被建奴這個大敗家子割讓給了沙俄。

扶桑能逃走,那就意味著建奴、蒙古諸部也能逃走,如果真逃走了,就無法徹底覆滅建奴和蒙古諸部。

只有千里做賊,哪有千里防賊的,他們退走以後只會不斷犯邊,襲擾。

繼而也無法然讓扶桑動盪,扶桑內部不動盪,大明攻擊扶桑本島那就會增加難度。

“陛下,臣有幾點考慮!”

“講!”

得到崇禎的允許,袁可立繼續道:“如果我們要一口氣吃掉建奴、蒙古諸部以及駐紮在朝鮮的扶桑軍隊,讓扶桑動盪,前提是我們能封鎖他們的退路,

退路有三,第一、從朝鮮海峽撤退,這一點可以讓大明水師截斷,甚至覆滅扶桑水師戰船;

第二、從苦夷島撤退,這一點可以讓趙率教、何可綱率領的遼東鐵騎和方正化的河西鐵騎穿越草原,沿著長白山進入鴨綠江口,

等他們撤退的時候伏擊他們,如果他們不撤退,那就直接南下,將他們堵在朝鮮境內。

第三則是從鐵嶺、開原一帶撤退到草原,這一條路也可以讓兩支鐵騎負責,

或者讓勇士營去,重在斬首,只要建奴和蒙古高層死的差不多,那些部眾都是小問題。

如此佈置,滅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但想讓扶桑動盪,那扶桑的徵夷大將軍德川家光就必須死在朝鮮,否則只是死一些家臣,意義不大,

他的父親德川秀忠是第二代徵夷大將軍,是禪位給德川家光的,德川家光若是死了,他能迅速掌控扶桑局勢,那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

聽著袁可立的的分析,崇禎輕笑道:“袁愛卿既然如此分析,那肯定是有對策,朕洗耳恭聽!”

“陛下聖明,臣的確是有一些想法!”

袁可立說完後,又看向孫承宗:“孫閣老,我先說,你一會兒補充!”

“陛下,現在的德川家光和豐臣秀吉的形式幾乎一樣,想要再次立威,那德川家光就必須親征,否則就沒有意義,

德川家光現在有沒有到朝鮮目前不知,如果來了更好,沒有來,我們就必須將他吸引過來,

給他們一種錯覺,他們能攻破關寧防線,甚至打破山海關,如此一來德川家光就會來了。

而且他來朝鮮時,也一定會帶著德川家的親近家臣,家臣立功了才能分封他們,以此穩固德川的地位。

只要等德川家光進入朝鮮,我們水師才能封鎖朝鮮海峽,切斷退路,關門打狗;

其次,派高手進入扶桑,暗殺德川秀忠,只要德川家光和德川秀忠都死了,那覬覦徵夷大將軍位置的德川忠長和其他家臣就會趁勢而起,動盪就開始了,

等諸多勢力開始爭位的時候,再弄死一些戰隊的兩百藩的諸侯,如此扶桑就會紛爭不斷了。”

“陛下,袁閣老的計劃臣是認可的,現在唯一不確定是德川家光有沒有親臨朝鮮,沒有來我們怎麼吸引他來,

臣以為,他們三方要麼不攻擊,要麼就是三方合力,以優勢碾壓,第一個承受的就是毛文龍部,第二個就是馬祥麟部,

等他們大軍攻擊毛文龍的鐵山和宣州時,讓毛文龍撤退,並且放棄皮島,退入遼東半島,與馬祥麟合兵一處,建奴三方要一個皮島意義不大;

如果建奴聯軍再去攻打馬祥麟部,就讓他們將防守南撤,憑藉城堡拒守,兩次的‘潰敗’必然會給建奴聯軍錯覺,如此之下,德川家光就要上鉤了。

當然了,如果德川家光已經到朝鮮了,這些計劃就不用了,直接封鎖朝鮮海峽就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德川家光、德川秀忠的動向,

其次,嚴查動扶桑到福建的商船上的扶桑商人和大明的商人,免得有細作打探南海水師艦隊情況,

且傳令登萊水師、新江口水師、南海水師自己排查,有嫌疑的直接抓了,等戰後再定奪。”

說到這裡,孫承宗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在沉思什麼。

小半炷香的功夫後,孫承宗再次開口:“只是這麼做的話也會存在著很大的弊端,他們壓力大增之下,我們也會面臨著極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