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聰汗,現在怎麼辦?”

“天聰汗,怎麼辦?”

看著快速形成的橋墩,滿不在乎的保科正之慌了。

圖魯拜琥汗額頭已經出汗了,也急忙問道。

看著兩人的表情,皇太極臉色陰沉,心中卻是怒罵著。

我知道怎麼辦?那橋墩三丈方圓,還用鐵棍和大網固定,紅夷大炮、投石機的的石彈砸上去都沒啥用,而且還是三條,他能怎麼破?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例如派熟知水性的人去割開大網、抽調沙袋,但明軍又不是傻子,保管去多少死多少。

還有就是明軍的水底雷、水底龍王炮、混江龍、火龍出水等水雷,這些火器在明軍那裡都是絕密的存在,若是有也不至於這麼多年火器沒有發展起來。

再說了,他們是半遊牧民族,都沒有水師,要這些水雷做什麼?

沉頓了片刻後,皇太極沉聲道:“諸位,橋墩目前是破壞不了了,想要阻止他們過河,只有兩條路了,

一是阻止他們繼續建橋墩,二是阻止他們建橋。

目前我們先阻止他們建橋墩,實在阻止不了了,那就只能阻止他們過河了,這一點諸位沒有意義吧!”

“天聰汗,到了這一步了,你就不要再問我們了,直接下命令就是!”

“如此最好!”

聽著柳生宗矩的話,皇太極精神一震:“第一,集中投石機打對方的船隻,沒有船他們就沒法繼續建橋墩了,

第二,集中抱式大筒,在河邊攻擊明軍建橋墩的軍士,排成三五排,輪流不間斷攻擊,讓他們的軍士無法冒頭。

用楯車擋在前面,防止對方用虎蹲炮還擊。

第三,在上游放船,撞擊他們的橋墩或者船,萬一撞塌了呢?”

“可以!”

“可行!”

“這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皇太極的策略得到了三方高層的一致同意,一隊隊的兵馬動了起來,岸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軍士。

天空之上一個個石彈落下,或帶起一片水花,或炸起片片碎木。

岸邊一道道火舌噴射,一顆顆的鉛子帶起嗖嗖的破空聲,籠罩著正在建橋墩的軍士。

如此密集的攻擊,遠處高臺之上的崇禎和袁可立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崇禎將茶杯放下,淡淡道:“袁愛卿,建奴反應如你所料呀!”

“也就這麼幾種方法,真以為在寧遠之戰中用楯車防禦我們的火銃、虎蹲炮,就覺得我們就沒辦法了?天真!”

袁可立面色淡然:“傳令,用弩車攻擊,從虎蹲炮營調三百門在岸邊等候,隨時準備攻擊!”

“末將領命!”

“陛下,豪格等人帶到了!”

袁可立命令剛下達完,李若漣上前低聲稟報著。

“帶上來!”

李若漣朝著後方一揮手,十餘人被押了上來,然後被一腳踹倒跪在地上。

十幾人遍體鱗傷,從新民城送過來一路被折磨的不像樣了。

崇禎打量著眾人,隨即看向中間的兩人:“豪格,上次讓你在龍井關跑了,這次朕看你怎麼跑?”

“昨天守城的時候有沒有絕望?”

“但你以為那是我大明的底氣所在嗎?”

“你錯了,那隻不過是我們的準備的九牛一毛而已,可惜你看不見了!”

說到這裡,崇禎看向袁可立:“袁愛卿,你知道讓敵人同仇敵愾之後,再讓他們極度驚懼的後果是什麼嗎?”

“陛下的意思是將豪格等人‘送給’皇太極?”

“對,都說皇太極是梟雄,朕今天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梟雄!”

“陛下聖明!”

袁可立瞬間就聽懂了皇帝話中的意思,朝著曹文詔吩咐了幾句。

十幾人被拖了下去,一刻鐘後被五花大綁的裝到了船上,朝著河中劃去。

自楯車陣和抱式大筒陣型在河邊擺好後,明軍縮了回去,他們以為明軍在想對策,沒想到竟然還敢派船出來送死。

“預備……”

“等一下!”

“不要動手、千萬不要動手!”

河邊觀望的武將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眾人被怒吼聲嚇了一跳,轉身怒視出聲的鮑承先。

鮑承先臉上滿是驚慌,指著已經到了河中間的戰船,急促道:“大汗,那船上好像是豪格、薩哈廉等人!”

“對,沒錯,是他們!”

“那旁邊的是鑲黃旗甲喇額真齊布琛靖,我認識他!”

“船尾的那一人是不是啟心郎馬鳴佩?”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新民城被攻下了?這怎麼可能?”

……

似乎是怕建奴高層認不出來,船上的明軍軍士直接將豪格等人扔進了水中,奄奄一息的眾人被冷水一刺激瞬間清醒了,然後掙扎著。

可五花大綁的他們只能沉底然後用力蹬著河底後衝出水面,吸了兩口氣後再次沉底……

如此周而復返,足足沉底了七八次後,終於將臉上汙垢給洗乾淨了,這一次建奴高層看的更清楚了。

豪格等人被冷水這麼一嗆,也清醒了許多,扭頭看著身後,再看看對面嚴陣以待的大金軍士,瞬間就明白了明軍的目的了。

開始拼命的掙扎著,可換來的就是再次扔進水中浸泡。

皇太極等人臉色陰沉,眼中夾雜著恐懼和疑惑。

新民城到這裡足足兩百餘里,還是遼澤之中,即便是日夜兼程,至少也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他們已經得到訊息,孫傳庭於昨日午時開始到達新民城,如果按路程算,新民城只在兩個時辰就被攻下了?

明軍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是有什麼秘密武器?

還是說有人叛變、裡應外合開啟了城門?

如果是後者還好,如果是前者,那此戰可就麻煩了。

就在眾人思索時,鮑承先又叫了起來:“大汗,明軍又開始建造橋墩了!”

果然,明軍再次開始造橋墩,只是豪格等人擋在了橋墩前方,如果用火銃、抱式大筒攻擊,那豪格等人就死定了。

可不攻擊,那就無法阻止明軍繼續建造橋墩。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建奴高層臉色陰沉,扶桑的保科正之和蒙古諸部的圖魯拜琥汗臉色也極為難看,都在等著皇太極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