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大汗?”

“那是大汗!”

“將軍,那是大汗!”

眾將先是微微錯愕,隨即驚呼了起來。

實在是皇太極那一套專屬他的盔甲和裝扮太好辨認了。

舒穆祿·揚古利心瞬間沉了下去,雖然有所猜測,但真到了這一刻,心中還是無比震驚的。

他實在想不通,四十餘萬三方聯軍,其中有二十萬騎兵,到底是怎麼被二十萬明軍給殲滅的。

他太瞭解他妹夫皇太極的性格,即便是兵敗了,也不可能會給明軍活捉的機會的。

可現在就是被抓住了,連同十餘名高層的武將。

“不行,不能讓軍士們知道這是大汗,否則會極大的影響軍心!”

“不僅影響軍心,更是影響那些被徵召的大明百姓!”

“會極大破壞本將給大明留下的難題!”

“皇太極被抓了,崇禎肯定會太廟獻俘,然後當著百姓的面弄死,這種世仇絕對沒有放過的可能性!”

“這是赤裸裸的凌辱,雖然敗了,但絕對不能讓他遭受這種凌辱!”

……

各種念頭在心中迅速的浮現,瞬間有了決定。

“閉嘴!”

“都沒有長腦子嗎?我們四十多萬軍士,其中二十萬騎兵,

有遼河、渾河、太子河三道屏障,遼陽城外是平原,適合大規模的騎兵衝鋒,你們覺得明軍能擋住嗎?”

“你們用腦子想想,大汗是何等人物,寧願戰死也不可能會讓明軍抓住的,

但現在就被抓住了,你們不覺得很奇怪?”

“即便是大汗被抓住了,那十幾名將領是怎麼回事,都能齊刷刷的被抓住,一個自殺的都沒有?”

“本將剛剛徵召全城百姓協助守城,然後就有了巨箭射出城外傳遞訊息,隨即就有了大汗被掛在杆子上,你們就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城外的那些降將是明軍找人扮演的,目的就是打擊我們計程車氣和軍心。”

“為什麼這麼做?因為瀋陽城城牆高十一米半,加上兩米半的女牆,合計十四米高的城牆,

城外有數十米寬的護城河,城內有一萬多守軍加上各家族家丁,至少有三萬人,三萬人防守瀋陽城,明軍至少得來三十萬大軍圍困三個月以上,

再過兩個月這邊就入冬了,大雪飄落、天氣寒冷、道路溼滑泥濘、補給困難,所有他們沒時間跟我們耗,只能用這種手段攻心,

只要我們自己鬆懈了,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潛伏在城內的明軍就能趁機開啟城門或者製造混亂,配合城外明軍攻城。”

……

舒穆祿·揚古利高聲怒吼著,聲音在城牆之上回蕩著。

眾將士聽著他的分析,原本還有些慌亂,然後慢慢的恢復了鎮定。

的確如舒穆祿·揚古利分析一樣,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在數十萬大軍中抓住了自家大汗和大金的高層武將,這怎麼都解釋不通。

舒穆祿·揚古利的話城牆之上的將士聽見了,城外被綁著的皇太極等武將也聽見了,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所有人投石機準備,瞄準那個‘皇太極’,既然他們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了他們!”

“投石機,撤!”

數米後的熱氣球之上瞭望的軍士看著建奴軍士的操作,高聲喊了起來。

正在忙碌著挖坑的飛雷炮營的軍士們撒腿就跑,負責抬著綁有皇太極木杆的軍士也齊齊的跟著撤退。

同一時間,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投石機動了,一顆顆石頭拋向了‘皇太極’所在的地方。

石頭砸在地上,帶起了漫天煙塵。

“王八蛋,我們還沒有進攻,他們倒是主動進攻了!”

“飛雷炮營準備!”

孫傳庭怒了,即刻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後方準備多時的飛雷炮兵們抬著飛雷炮在灰塵的掩護下進入了剛剛挖好的坑前,將飛雷炮放了進去。

剛放進去,飛雷炮就噴射著火光,帶著飛雷彈飛向了城牆。

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城牆之上。

轟……

轟……

轟……

一道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堅固的城牆磚瞬間四分五裂,一塊塊碎石帶著極強的殺傷力射向四周。

只要擦著,非死即傷。

一桶桶的火油被震倒,被爆炸的火焰點燃,朝著周邊流去,熱浪逼人。

若是被直接被飛雷彈命中的火油桶,點燃的火油飛上天后如火雨降落,極為壯觀。

一具具的投石機被爆炸的氣浪衝到,還沒有砸到旁邊操作的軍士,軍士們就已經被氣浪衝上了天,然後朝著十幾米高的城牆下摔去。

還未落下,就被四射的亂石打穿,然後被火雨點燃。

風助火勢,人形火焰再現!

城牆之下,剛剛登記完走到這裡準備搬運守城器械的百姓們徹底的呆愣住了。

感受著地面的劇烈震動和飛射而下的亂石、火焰,幾乎所有百姓直接就屎尿齊流了。

“軍爺,這銀子我換給你們,我不要了,放我們離開吧!”

“混賬,既然拿了銀子,那就要……”

“要你媽,老子保命要緊!”

人群中一人怒罵了一聲:“兄弟們,趕緊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有人帶頭了,其餘百姓也都跟了上去,區區百十來號人,哪裡能擋住的成百上千百姓的衝擊,只是瞬間就被衝散。

同一時間,內城城門外徵兵的街道上,所有人都被震天巨響給吸引了。

透過長長的街道,看見了他們此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堅固的城牆塌了,亂石紛飛,軍士飛上的半空,天空落下火雨、城牆燃燒著……

“這……跑呀!”

“他媽的,明軍這種攻擊,誰能抗的住!”

“這銀子就是買命的銀子!”

……

有人大吼了一聲,原本四五條兩三百米長登記的隊伍瞬間散開,而圍觀的百姓也作鳥獸散。

萬人空巷的街道只是在幾息的時間成了門可羅雀,只留下了登記和看守金銀珠寶的軍士。

看著空曠的場地以及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眾人有些傻。

城門那邊註定是保不住了,再回去守城那就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