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條路是什麼?”

“除了襲擊皇陵,其他兩條路可以並行走,這就是第四條路。”

見眾人眼中滿是疑惑,老大繼續道:“屠戮普通百姓自然是沒什麼意義,多一個少一個對大明都無所謂,但若是屠戮的物件是能掌控民生的人呢?”

“老大,您把我們繞糊塗了,掌控民生的人只有官府的人,

殺總督這種大員咱們做不到,但殺一些知府、知縣倒是可行,可這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官員了!”

“誰告訴你掌控民生的只有官員了?”

老大瞟了眾人一眼:“商人就不行嗎?衣食住行哪一樣能離開的了商人?沒有這些人,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不是就亂了?”

“我明白了!”

一人興奮的站了起來:“我知道老大的意思了,前幾天南京不少商人帶著大量的銀子去北京參加寧遠招商大會了,

按照街上收集的資訊,僅僅是洞庭商幫就帶了三百萬兩白銀,只要截殺了這批商人,就能引起商人恐慌。

一日不除掉我們,商人行商就得提心吊膽,貨運運輸不暢通,自然就會讓百姓怒罵了。

而且還能將這些白銀帶回扶桑,緩解境內軍餉的壓力。”

眾人眼睛一亮,又一人興奮道:“從我們得到的訊息看,洞庭商幫是從江都走的水運,只要我們在洪澤湖截殺了,就能從淮河入海道直奔黃海。

關鍵的是有洞庭商幫的商船和路引在,一路就能暢通無阻,

數十萬畝水域的洪澤湖一眼望不到邊,出點事很正常吧,只要我們做的足夠迅速和利索,有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差,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老大英明!”

“這一招實在是高!”

“三百萬兩白銀,這可是大功,回到扶桑不僅沒人怪罪我們,還能得到大量賞賜!

甚至進入軍中擔任一個將軍,對大明的戰爭之中,我們能一路平步青雲!”

“哈哈哈,如此最好,憑什麼只有那些人能當大名?憑什麼我們坐不得?”

……

“都安靜,看看在哪裡動手!”

老大從箱子底下翻出一卷地圖,眾人仔細的商議著,最後確定了計劃。

如果熊文燦在此,一定會發現,倭寇確定的計劃和陳謙確定的計劃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就是劫持地點。

陳謙定的入口處的蔣壩鎮,而這夥倭寇定的則是黃河入海道正對面的洪澤湖西岸的孫莊村,是一個突入洪澤湖的半島。

“計劃雖好,但我們必須的先確定海上的水師是不是真的撤走了。”

老大敲了敲桌子:“從南京到江都,再從江都到洪澤湖北面,至少得十天時間,我們還有十天時間準備。”

“木,你帶幾個人摸到海邊去看看情況。”

“松,你帶幾名兄弟盯著附近的幾個衛所,看看有沒有衛所出動。”

“江,你帶幾名兄弟到附近幾個縣,讓他們都到洪澤湖入口等候。”

……

計劃確定好了,任務也分配好了,眾人回到自己的商船,和大明商人一樣緩緩的離開。

他們潛入大明好幾年了,自由一套路數能在江蘇範圍內行走。

幾天後,通往洪澤湖入口的各個方向的路上,有小型商隊、有結伴的書生、有走街串戶的貨郎、有外出秋遊的附加公子、有江湖賣藝的馬戲團。

看似不同的道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身份,但目的地卻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洪澤湖西岸的孫莊村。

三面環水,只要把住幾條小道,就能與外界隔絕,作為他們的藏身之地是最好不過了。

一個時辰後,鮮血染紅了這座景色秀美,雲楊煙柳,堤岸泊舟的小漁村。

一具具臉上佈滿驚恐之色的屍體被抬到了村子中間的屋子裡。

“怎麼樣了?”

“老大放心,根據我們的審問,這座漁村上一共是十九戶人,合計五十六人,與屍體數量對的上。”

“嗯,派出一隊人馬在周邊巡邏,其餘人養精蓄銳,按照情報,最遲三天的時間,洞庭商幫的船隊就到了,幹完這一票,立刻撤離!”

……

三日後的申時,一名倭寇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老大,洞庭商幫的船隊今晚應該是過不了了,大機率會在肖河南邊停靠休息,距離咱們這裡大概十來裡地!”

“十來裡地?中間有沒有住戶?”

“有五六戶!”

聽著打探訊息的人的稟報,老大眼光閃爍著,揹著手在湖邊緩緩的踱著步。

好一會兒後抬頭看著身前的幾人:“商船靠岸一定會用繩子固定在岸邊的木樁上,從發現我們到撐船離開,即便是直接砍斷繩子,至少也需要四五十息的時間,

所以我們要儘可能的靠近,一旦靠近直接登船,防止他們離開。”

“明天寅時出發,卯時動手,爭取在兩刻鐘內結束戰鬥。

然後立刻出發,橫跨洪澤湖,爭取在天亮之前到達淮河入海道。”

“山,你帶一隊人,提前我們半個時辰出發,將中間的住戶滅口,以防止有訊息傳出,屍體處理好。”

“澤,你帶一隊人,乘小船前行,在距離兩裡地的時候下水,從水下過去,動靜小點!”

“木,你帶十幾名兄弟,在幾條小路上埋伏,若是有漏網的人一定會去官府報案,你們就幹掉他們。

以一個時辰為限,一個時辰後沒有人跑出去,你們就立刻撤離。”

“田,你帶一半人越過船隊,從下游開始進攻,其餘人隨我從上游進攻。

都記清楚了,只要上船,見人就殺。”

“都去和兄弟們交待清楚,幹完了這票回到扶桑咱們都能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老子還能撈個一兩千石的大名噹噹,到時候我與你們共分領地財富。”

老大的話換來的是眾頭目的歡呼聲,而後快速的散去。

另一邊,二十餘條商船已經緩緩的靠岸了,幾條木板鋪成的簡易木橋形成。

各船上陸續有人下來並帶來鍋碗瓢盆,開始生火做飯。

而船隊最中間的大船上的船艙中,商隊的六人齊聚,席端樊看著對面則是三名夥計打扮的粗糙漢子,眼中略帶疑惑。

“宋千戶,是不是發現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