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種重要的安全問題,你還是要吩咐下去,著重處理。”我也覺得怪怪的,故意避開了靳寒的眼睛,扭頭看著其他地方答道。

說著我便往章修前那裡走去,靳寒則是一言不發地跟在我身後。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步履也隨之停了一下,直覺告訴我那個電話是向晴打過來的。

果不其然,靳寒的聲音緩和了幾分,“怎麼了?我現在在外面。”

“嗯,他們在哪裡,我去接他們。”

“放心。”

簡單的三言兩語,我已經大概猜到了什麼事,剛才發生的那點小曖昧,頓時煙消雲散。

又有一個工作人員趕了過來,胸口彆著安全主管的工作牌,他見靳寒在接電話,便先詢問我,“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我答道,“但是你們的工作太疏忽了,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們承擔得起後果嗎?”

我的話音剛落,身後靳寒的聲音似乎也停了,隨後再度響起,“嗯,她也在這邊,工作上的事情。”

我故作驚訝地捂著嘴,回頭衝靳寒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眼神,我可不是故意讓向晴聽到我的聲音的。

靳寒皺了皺眉,似乎對我表情感到不滿,我乾脆拔高聲音,“你去和你們靳總說吧,我說了又不算數!”

很快,靳寒掛了電話,安全主管被他訓了一頓後,下場和之前那位工作人員一模一樣。

“剛才是故意的?”等到安全主管走了,靳寒竟然沒有衝我生氣,反而是似笑非笑地問我。

“我沒有,你想多了。”我否認得直接。

我是故意膈應向晴,但是沒想故意讓靳寒誤會。

“哦,是嗎?”靳寒收起臉上的笑容,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態度,“你繼續工作,我還有事要處理。”

是忙著去做向晴交代的事情吧?我腹誹了一句,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視野裡。

——

從展覽館結束工作離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我準備溜達一圈就回家。

這個時間還有點熱,沒一會兒我就渾身冒汗了,然後開始從包裡翻紙巾擦拭臉上的汗水。

一輛銀色賓士在我身旁放慢了速度,我一邊擦臉一邊扭頭看,車窗搖下後,露出了周晏禮那張冷淡疏離的臉,他看著我,眼裡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你的車呢?”

又有一滴汗試圖從我的額頭滾落,我瀟灑地擦拭,答道,“開車開膩了,許久沒有運動一下,走走路挺好的。”

“哼哼。”周晏禮唇間發出兩聲哼笑,他將手伸出車窗外,修長勻稱的手指微微屈起關節,敲了敲後車鏡。

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湊過去照了照鏡子,隨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那張混亂的臉,被汗水暈開的底妝,紙巾擦拭過後變得一塌糊塗。

看起來就非常頹廢淒涼。

我一聲不吭,然後一頭扎進了他的銀色賓士上,開始用卸妝巾臨時卸妝。

周晏禮看著我一通忙活過後,車子才重新提速向前,他的手確實非常好看,握著方向盤都有種漫畫般的美感,主要是這雙手還會救死扶傷,氣質“蹭蹭蹭”地就昇華了。

我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秒後,周晏禮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我身上,“好看嗎?”

“好看。”我發自內心地誇讚,“去給你的手買份保險吧。”

周晏禮勾勾唇,沒回答我這個建議,反而是問我,“剛才怎麼會在那裡?我沒記錯的話,靳寒公司的一個古董展覽館就在那邊不遠,和他有關係?”

真聰明,他又猜對了。

我將自己拜章修前為師,然後又接了靳氏的合同,在展覽館內進行壁畫創作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你會畫畫?”周晏禮頗為意外。

“嗯,自學成才,厲害不?”我有些小得意,就自己瞎畫了兩三年,也得到了大師的認可,還收我為徒,說起來我都佩服我自己。

周晏禮唇畔笑容略深,似乎想起了什麼,“哦,我想起來了,靳寒和我說過,你畫了不少他的畫像,他看到過。”

我臉上的得意頓時凝固了,有一種社死的感覺油然而生。

正好前方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周晏禮扭頭看著我,若有所思地繼續道,“你不是自學成才,你是為愛痴狂。”

我如鯁在喉,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對,因為我畫畫的機緣確實是因為靳寒,這個秘密除了鄧晶兒幾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包括我爸媽,都只知道我帶回去的那幾幅畫。

我沒想到靳寒竟然曾經看到過我畫像中的他,還和周晏禮說了……

“咳咳,都過去了,你呢?你怎麼會在這邊?”我轉移了話題,周晏禮所在的醫院,以及所住的公寓,離這邊都有點遠。

還不等他回答,視野裡,前方路邊有一輛車出現了,昂貴的豪車在餘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而車內坐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靳寒。

他似乎是在等人,車燈打著雙閃,在看到我和周晏禮的時候,他的視線立馬定格在了我們這邊,隔著雙重擋風玻璃,我都感覺到了那道視線的壓迫感。

“你前夫。”周晏禮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放慢了車速後提醒我一句,似乎想讓我看清楚一些。

我把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態,歸結於惡趣味。

既然知道是我前夫,就應該一腳油門疾馳而過,我忍不住催促道,“我知道那是我前夫,你不會踩油門嗎?”

“會,但是那樣不是顯得我們心虛嗎?”周晏禮挑挑眉,很淡定地反問道。

這個邏輯我是服氣的。

好在靳寒沒有過來找我們麻煩,只是目光如霜地盯著周晏禮的車。

在周晏禮提速離開時,我的餘光看到了兩個身影,是劉娥和向重山,他們從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朝著靳寒的方向走去。

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冒出了一根定海神針。

原來向晴的電話,是讓靳寒去接劉娥向重山,他正在等未來的岳父岳母,當然沒空找我們的麻煩。

不然以他的德行,一定覺得我和周晏禮不清不楚,這是他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去吃飯嗎?”忽然周晏禮又開口了。

“我不吃。”我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低,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陸璽誠和傅傑打了一架,今天又發生了爭吵,兩人應該要絕交一段時間了。”周晏禮故意提起了那兩個人,瞬間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心神一震,魂魄歸位,連忙追問道,“最後怎麼樣了,傅傑還是相信向晴?”

周晏禮瞥了我一眼,神色淡淡,“想知道的話就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