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維點頭,劉七娃不是一般的土匪強盜,他不僅只劫橫行霸道的富商鄉紳,還收留流浪的老人小孩到山上,是個俠義之人。

“放心吧!劉大當家是個好人,咱們也不能忘本的。”

當晚,包國維和老包同睡一床,父子二人徹夜閒談,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就像小時候冬天買不起煤炭,包國維和老包擠在狹小的屋子裡,抱著取暖一樣。

次日,包國維主動求見劉七娃。

一見面,劉七娃笑著將包國維扶到自己的寶座旁,在那又設了一個位置,專門是給他留的。

包國維自然知道這其中有招募之意,他本來不想與土匪有任何瓜葛,但是劉七娃救過包父性命,何況他們並未做任何傷害平民之事,以後詔安也有法子。

於是包國維並不拒絕。

“那就多謝劉大當家了!”

“說什麼胡話,我這條性命都是你救的,這個位置如何做不得?!”劉七娃朗聲笑道。

“劉大當家的,你的傷雖然是暫且沒事了,但是卻還沒有完全好利索,畢竟我使的是土方子,只是一時防住傷口感染化膿,但是沒有專業的醫療救治的話,還是會有感染的可能的。”

“哈哈,多活一刻,便是賺了。你瞧那烏龜王八,一動不動縮在殼裡,就算活了百年前年,哪又算得了什麼本事!”

“唉!只可惜我劉七娃來人間一趟,還沒有闖出一番事業來……”

劉七娃一番言論豪氣萬丈,包國維只覺他是個有抱負的漢子。

“劉大當家的放心!我知道山上缺大夫,也缺藥品,等我包國維下山之後,我為你置辦一些送上山來。你現在的傷不需要專業的大夫了,只需定時換藥即可。”

“多謝國維兄弟了!不過,聽國維兄弟這話的意思,是不準備再來我這猴狻山了?”

“哈哈,哪裡來的話?等國維得了空,必定再來!”

兩人三言兩語之間,頓時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都覺得對方是個值得深交的漢子。

劉七娃將田二娃和陳弘梁進來。

再見陳弘梁,看他完好無損,包國維心中便放下心來。

包國維自打進屋來,便想問問陳弘梁的下落,可是怕劉七娃從小跟著劉大總管長大,宮內的人難免心思縝密多疑,怕劉大當家疑心,也就一直沒提。

“包哥兒!”

包國維拍了拍陳弘梁的肩膀,“你小子,讓我好生擔憂!”

“國維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可沒有半點虧待弘梁兄弟。”

田二娃和陳弘梁都是會武功的,兩人一見如故,當下也是十分親密。

劉七娃見他倆如此,頓時興起,提議道:“既然田二當家和弘梁小兄弟如此投緣,正巧我和國維兄弟也一面如舊。要不,此刻咱們四個結拜為兄弟如何?”

田二娃尷尬地撓撓頭,道:“只怕國維兄弟了……”

包國維曉得,他是擔心那天上山的時候,包國維被他綁住,自己會介意,可他哪裡是這麼小氣之人?

何況,認個兄弟算個啥?出門在外,多條朋友,多條路,真要以後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沒準還能多個機會。

包國維不再猶豫,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田二娃心中欣喜,與包國維這般英雄稱兄道弟,那可是莫大的榮幸!

劉七娃立馬叫人去後山將劉大總管上山時埋在樹下的酒拿出兩壇來,再取兩隻公山雞,用柴刀將公山雞抹了脖子,下面用盛酒的碗將血接住,再將烈酒混進去。

四人一人一碗葷酒。

劉七娃舉起酒來,朗聲道:“喝了這碗山雞血酒,在關公面前拜了把子,咱四個便是兄弟了!”

說罷,四人一併喝下。

山雞血酒灌入喉嚨,由於烈酒多年的釀造,酒香竟然蓋住了血腥味,並不覺得難喝,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四人在關公像前磕了頭,四人便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劉七娃年紀最大,是大哥。

田二娃次之,包國維再次之,陳弘梁為老么。

入夜後,劉七娃設下宴席,山中到處都是熱熱鬧鬧,不少被猴狻山收留的老人小孩,都能夠得點酒喝,得點紅糖嚐嚐。

在劉七娃房中又設小宴,四兄弟都在,還來了劉六妹、田氏和包父。

劉七娃因為身上還有傷,不能多喝。

包國維雖是海量,但也不敢貪杯,而且這酒不必現代的精釀的酒,渾得很,喝到肚子裡胃疼。

只有田二娃和陳弘梁喝得盡興,喝醉了被田氏讓人送回去了。

包父當下人那麼多年,讓他坐下吃飯就覺得很不自在了。

在桌上,只見“四位老爺們”說句話,他便點頭哈腰的。

包國維怪他說老子哪有給兒子彎腰的道理,包父卻不以為意。

他心裡暗道:“兒子是我生的,怕什麼?我兒子那麼有出息,有本事,做老子的給兒子彎下腰,又算得了什麼?”

可包國維見老包不自在,便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一下子,屋內就剩下包國維、劉七娃和劉六妹三人了。

雖酒過三巡,但兩人都清醒著,趁著劉六妹去拿酒熱菜的空擋。

“三弟。”

“嗯?”包國維聽這語氣不對,頓時警覺。

“最近,我打聽到一件天賜的富貴,不知道當不當與國維兄弟說……”

包國維笑道:“雖然現在世道難過,但我曉得劉大當家想要這套富貴,定然不會傷害貧民,可是話雖這麼說,難免傷人性命,這是我不忍看到的……”

“三弟心中有顧慮是正常的。可是,這事於我們來說是富貴,於這廣袤大地上的貧苦百姓而言,卻是天大的好事!”

“大哥,但說無妨。”

“是這,我前些日子劫了一批貨,是吳蘇城郭家的東西。三弟是水鄉鎮人,那應該曉得,郭家是碼頭做外商的,對外獻媚洋商人,對內欺壓碼頭工人,魚肉鄉里。”

“我和田二娃早就看他不慣,想要幹他一票。正好前些日子得了機會,劫了他一批貨,我本以為那只是洋貨什麼的,沒曾想那卻是一批槍支軍火!”

“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