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維微微皺眉,安家他是要去的,只是沒想好以什麼身份去,去那地方該說什麼話,現在倒好,安家自己先找上自己了。

“安舉人有沒有跟你說是什麼事情?”

李耀輝搖搖頭,回答道:“安舉人是派人直接來包家找你的,包叔叔當時也在家裡面,他說你一早就出去了,就讓我來尋你。然後我又見著你去了怡紅院,我不敢打攪你,就在外面等著……”

包國維的臉色青一塊紅一塊,解釋道:“怡紅院那是因為我有正事,絕不是你所想那樣。”

李耀輝遲疑地點點頭,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唉,算了,等我回來我再跟你解釋吧……”

等包國維到安府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口等待,直接將他引進府中。

“包弟兄,你可讓我想得好苦啊!”

安舉人走過來,絲毫沒有顧忌自己比包國維大了十幾歲,直接攬住他的肩膀。

面對安舉人的熱情,包國維顯得有些不自在,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舉人實在是言重了!”

安舉人安排包國維入座,在大廳之中,包國維沒有瞧見安淑珍。

按道理來講,安淑珍作為目前安舉人之下的安家最大掌權者,應該是要到場的,何況她和包國維之間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安舉人有什麼事情,你便明說了吧。畢竟咱們雖然並沒有怎麼見過面,但咱們的淵源也是不淺的。”

嗯,這老登確實是和自己淵源不淺……

安舉人卻並不著急,反而慢悠悠地斟滿酒杯,抿了一口。

包國維耐著性子陪著安舉人喝完了一壺酒,這才開口說道:“有什麼事情,安舉人便快些說罷!”

安舉人這才緩緩開口。

“國維弟兄,你也曉得當初我安某遇人不淑,家門敗壞,出了這麼一個賤人,勾結外人藉助安家的聲望肆意斂財。而如今安家的日子也並不好過,說到底那筆錢財還是出在安家身上的……”

包國維心中咯噔一下,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初安夫人勾結劉連虎想要將安舉人除掉,從而侵佔安家家產,但最終被包國維所阻止。

可當初的那一筆贖金到現在還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一邊是猴狻山上的結拜兄弟,一邊又是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的安淑珍。

包國維的臉愁成川字形,他如今夾在中間,很難搞啊!

安舉人見狀,頓時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便繼續添油加醋道:“國維弟兄,這錢我們肯定是不會昧下的,但是我們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幫土匪吧?”

包國維臉色變得鐵青。

“土匪?若不是他們出手相救,這安家的產業,怕是早就給別人佔了去!”

眼見劍拔弩張,安舉人卻臉面一變,不慌不忙地幫包國維斟滿了酒。

“你若是誠心庇護猴狻山山上的人,我倒是覺得你有情有義,是個可以可以信任的人!猴狻山的恩情我自然記得,但如今安家元氣大傷,這五萬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如果包國維你願意……”

“條件?”包國維當然知道,這傢伙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善罷甘休的。

“你有什麼條件,便直接說吧!猴狻山山上的劉大當家,乃是我的結義弟兄,只要我包國維能做到的,必然拼盡全力。”

“哈哈,這個不用急,等你進入到志誠中學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

“安舉人不妨直說。”

安舉人神色自若,他擺擺手。

“放心吧!我自然不會害你,你對我們安家有恩,何況你奪了我家淑珍身子一事,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吧?”

“啊這?”包國維心中猛地一驚,原來這廝竟然知道這個了?難道是安淑珍告訴他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安舉人笑呵呵的,看起來心情極好。

包國維心裡驚詫,看樣子這個安舉人果然是個老狐狸,怪不得這麼多年在安家都穩坐釣魚臺。

包國維沉默片刻,說道:“安舉人,這些年來你待我不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的,赴湯蹈火我也一定在所不辭!”

這也沒辦法,安舉人直接使出一招超級加倍,一躍成為了自己的老丈人,既然泰山開口,那自己還能怎麼能推辭呢?

說罷,包國維便站起來向安舉人拱手行禮。

“包國維嚴重了,你對安某的恩惠,安某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你放心,我肯定不僅是會報答你對安家的恩情,更是會報答你對我的幫助。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所以這件事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如今我不說,只是不想讓你過多參與罷了。”

“好!”

……

“小姐,你看看,這就是國維寫的新詩詞,叫《一代人》,他可厲害了呢,在最近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這首小詩可是讓海棠詩刊一時洛陽紙貴。”

安淑珍拿起毛筆,輕輕地蘸了蘸墨汁,在紙上寫下了這首詩——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安淑珍看著這首詩,心情複雜。

安淑珍心裡一驚,模糊的幻想和眼前的真實重合在一起,這不正是她心心念唸的包國維嗎?

她忍不住伸出雙臂朝他撲了過去。

包國維被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躲閃。

安淑珍撲了空,差點摔倒,幸好她身後有丫鬟扶了一把,這才免於失態。

“安淑珍?真的是你?”

安淑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長得俊秀端莊,穿著灰色的長衫,腰間掛著玉佩,衣服整潔乾淨,面板雪白,眼角帶笑,似乎一切如舊。

“國維哥,真的是你?”

安淑珍不由地露出笑顏,趕忙讓身邊的丫鬟退下去了。

“嗯?”

包國維走過來拿起安淑珍抄寫的一代人這首詩,安淑珍急忙將其奪過來,臉上難掩羞澀。

“不許看!”

“不許我看?為什麼?”

“不許你看就是不許你看!”安淑珍嘟囔道。

“真的?不給我看的話,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