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回去的路

白則看到前方的祭祀臺，感覺到一陣不安，那東西似乎是活的。

萬物共鳴模擬大墳墓傳承到了極限，不得不恢復肉身。

白則發現面板表面出現絲絲縷縷的灰色蝌蚪紋。

【傳火者，在此舉行祭祀！】

輕柔的聲音在腦海中提醒，白則有些蒙圈，對於祭祀方面的知識，好像一點都沒接觸過。

“那啥，能否在傳承石碑內交易一份祭祀傳承，最普通的就行。”

【傳承石碑內的祭祀傳承，目前無法交易，需要特殊媒介之物。

建議自行進行簡單祭祀，在祭祀臺點燃薪火即可。

身體在180秒後達到極限！】

白則嚥了咽口水，回想前世關於祭祀的內容。

好像需要準備三畜，供果，祭文等許多東西，但現在啥都沒有。

【古老的祭祀只需要薪火，以及對人族先賢的尊敬，沉睡在前關的人族戰魂會給予回應。】

白則嘴角微微上揚，突然想到前世在課堂上背誦的先秦戰歌。

拿出來，應該能用，反正這裡沒其他人。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嘶啞的聲音從白則口中發出，隨著誦讀，身後出現無數人族虛影。

白則感覺可以回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沉睡中甦醒，給予庇護。

數分鐘後，前方祭祀臺上燃起一縷橘黃色薪火。

地面震動，一隻巨手從祭祀臺下伸出，怒吼聲從地下傳來。

“前線被破，為何留下吾，吾也是人族！”

白則七孔流出血跡，視角發生變化，看到地下有一個被無數薪火之鏈束縛的龍伯巨人。

巨人不斷髮出怒吼，雙眼呈現詭異的紫色，身上滿是黑色的蝌蚪紋。

胸膛處一縷薪火即將熄滅，只能看到點點火星。

“傳火者，汝說這是為什麼？吾也是人族，賢者為何不帶吾踏足前線。”

白則耳畔響起低吼聲，周圍的空間因為聲音出現扭曲跡象。

【傳火者，可以離開了！】

輕柔的聲音響起，白則恢復身體的控制權，轉身緩緩離開。

“傳火者……人族尚在？”

走出祭祀臺所在的區域，隱約間聽到模糊的囈語聲。

“一直都在！”

白則嘆息道，前關發生的一切已經被黑夜埋葬，只能等以後強大起來，再回來探索。

現在最主要的是回到天北城，人族古路不能待了。

半個小時後，坐在石屋石床上，奎天氏醒來看著白則身上的汙染，很是擔心。

“午夜將至，找到合適的路，就可以回到天北城。”

奎天氏掙扎著起身，以前和族中長輩踏足過一次路。

“合適的路？”

白則有些疑惑，這話啥意思，人族古路上只能前行，萬一合適的路在後面，樂子就大了。

“生者因各種原因踏足路，每天午夜有一次回去的機會，前提是沒有淪為詭異。

那條路傳聞是無數強者用自身鋪墊而成，以二十六位山神為路基，十大凶獸為路面。

外加所有具有祥瑞傳承的異獸作為路標。

那條路被稱為陰陽路，生者踏足回到陽間，亡者踏足回到陰間。

詭異存在看不到，接觸不到。”

奎天氏說完，白則走到石門前，腦海日晷指示的時間即將到午夜。

“來了！”

一種特殊的氣息無視薪火出現在石屋內，極致的黑暗降臨。

白則具現出薪火之基，鎮壓石屋，緩緩開啟石門，看著籠罩前關的黑暗。

“白則，路出現的標誌是界碑，傳聞那是夏族人留下的。”

奎天氏頭頂出現夔牛圖騰，庇護著牛八和婉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則肩膀上的負擔越來越重，面板表面的汙染開始異變。

一根觸手從臉上長出，白則手中薪火匯聚成小刀。

“別動，異變出的所有東西，都是自身底蘊，汝才剛踏足築基境，底蘊不足。”

奎天氏猜到白則想要做什麼，當初他就是這樣，結果差一點死在路上。

“底蘊……”

白則感覺到詭異天象深深的惡意，異變出的東西居然是底蘊，不處理，汙染會導致異變越來越嚴重。

處理的話，底蘊一旦被掏空，還是死路一條。

不知過了多久，白則看到前方出現一塊界碑，石屋已不在前關。

界碑散發著淡淡白光，在黑暗中如同一盞明燈。

石屋向著界碑前行，白則透過萬物共鳴感受自身。

發現此刻他已經異變成詭異存在，雙腿由觸手構成，肩膀上多出一顆腐爛異常的頭顱。

後背長出根根骨刺，雙手變成黑色的利爪，渾身被一層淡黑色鱗甲覆蓋。

如果不是體內薪火還在燃燒，他都懷疑自己不是人了。

醒來的牛八和婉瑩看到門前嚴重異變的白則，忍不住頭皮發麻。

“沒事，踏足陰陽路，一切會恢復正常。”

奎天氏安慰道，他不敢靠近白則，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燃燒的薪火之基，不由鬆了口氣。

石屋移動到路上，白則隱約看到無數人影在這條路上刻畫著什麼。

一具骷髏扛著界碑放在路上，還用力地拍了拍。

忽然，骷髏似乎感應到什麼，回頭看向白則。

“他好像在看……”

白則腦海中出現這個想法，詢問輕柔的聲音。

【傳火者，過去存在的痕跡被黑夜重現，它看的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你。

踏足路回到原點，路上人族留下的痕跡會指引方向。】

輕柔的聲音給出解釋，白則控制石屋跟在無數人影的後面。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環境發生變化，身上的重擔消失。

白則四人回到天北城的石殿，看著熄滅的篝火堆，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宮辰氏感受到奎天氏的氣息，瞬間出現在石殿內。

“大長老，吾等意外踏足了人族古路。”

牛八發出嘶啞的聲音，他感覺一路上自己就是累贅。

“唉，回來就好！”

宮辰氏看出四人非常虛弱，尤其是奎天氏和白則。

街道上，洛姬雅感應到白則的氣息重新出現在夔牛駐地，忍不住鬆了口氣。

猶豫片刻，還是放不下白則，化為流光消失在原地。

白則給她的印象非常深，無論遇到什麼，都無所畏懼，如同歷史上的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