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樓廂房的闞潮巖聽到木楠錦的心聲,嘴角抽了抽,起身推開窗子看到一大群錦衣衛百戶提著大包小包上了樓。

韋大人問:“你在看什麼?”

闞潮巖對著外面挑了挑下巴。

韋大人和龐大人走到窗邊看到闞潮巖的人,揚了揚眉心:“他們怎麼也來這裡吃飯?你的手下們真是有錢啊,他們平時是不是都在兼其他的肥差?”

“他們都忙到抽不開身了,哪來時間另兼肥差。他們能來這裡吃飯,應該是木丫頭請客。”

闞潮巖非常清楚自己手下可沒有這麼多銀錢來最貴的酒樓用飯。

“木丫頭?”韋大人好奇:“木丫頭是誰?”

“就是錦衣衛裡唯一的小姑娘。”

韋大人聽過這個人,驚訝道:“她也來了?你們居然帶她來剿匪?也不怕她拖累你們?”

拖累他們?

呵呵,他們不拖累她就算不錯了。

龐大人問:“哪個是她?”

闞潮巖指了指下面的人:“走在百戶最後面的黑衣小姑娘就是她。”

韋大人和龐大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小姑娘清豔的容貌雖很稚嫩,但神色清冷沉穩,不似其他年紀的小丫頭活潑亂跳。

“看起來是個巧乖聽話的小丫頭。”

闞潮巖呵呵一笑。

在他看到木楠錦的第一眼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讀到她的心聲後才發現她是表裡不一,不僅是個活潑的小話嘮,還是個會招惹麻煩的小東西。有時候把人氣得不得了,有時候又會讓人哭笑不得,有時候會他們是恨不得一刀砍了她,最大的問題的是她本人卻毫無自知,他們只能自己在生悶氣。

當然,她也會帶來意外驚喜,給他們的生活添了不少的樂趣,讓他們的錦衣衛生活不再枯燥。

闞潮巖轉頭對韋大人問道:“韋閩,你能幫我拿到武林比武大會的邀請貼嗎?”

韋大人笑道:“當然可以,你要多少張邀請貼都有。不過,你一向不愛湊熱鬧的,這一次怎麼突然想著去看比武大會?”

闞潮巖當然不能木楠錦想要去看:“皇上在我們來剿匪之前說了,只要我們剿匪成功就讓我們休息半個月,我們也沒有地方去,又正好在江南遇上比武大會就想去看看,好讓兄弟們放鬆放鬆。”

韋大人沒有懷疑這話:“你這麼多年沒有好好休息過是該放鬆放鬆。明日清早,我託人把邀請貼送給你。對了,你們打算住哪?”

“驛站。”

三人回到位置上繼續吃喝。

劉百戶他們人數比較多,便二十人一個廂房。

掌櫃向他們介紹店裡的菜。

木楠錦打斷他:“不用介紹了,你們店裡的每道菜來十份。”

“每道菜來十份!?”掌櫃一臉欣喜:“好的,好的,小的就下去吩咐廚房準備飯菜。只是……”

他開心過後,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姑娘,我們樓裡都是名貴的菜饒,而你又點了這麼多道菜,需要麻煩你提前結個帳。”

掌櫃擔心他們吃完不認帳,他們又是錦衣衛,他不太敢討錢。

木楠錦拿出兩張萬兩銀票:“這些錢夠了嗎?”

掌櫃眼睛一亮:“夠了夠了,還有多的。”

“那再給每個廂房來一百壇店裡最貴的酒。”

“好嘞。”

掌櫃笑吟吟地離開廂房。

劉百戶擰眉:“我們吃不了這麼多菜,你叫這麼多菜豈不是浪費?”

木楠錦說:“我們連同晚上的那一頓飯一起吃就不會浪費。”

劉百戶:“……”

孔百戶朗聲一笑:“木姑娘真是個財大氣粗的豪爽之人。”

一刻鐘後,小二端菜來了。

不得不說快活居不愧是最大最貴的酒樓,上菜速度就是快。

孔百戶倒了兩杯酒遞給木楠錦:“木姑娘,我敬你一杯,感謝你請我們來快活居用膳。”

木楠錦接過酒杯。

其他百戶異口同聲道:“她不喝酒。”

孔百戶一愣:“就一小杯也不行嗎?”

“不行。”劉百戶他們再次異口同聲。

他們可不想被她暴隱私。

孔百戶:“……”

這、這也太護著小姑娘了。

木楠錦也擔心自己喝醉後說了不該說的話便把酒杯放了下來:“我以茶帶酒。”

“好。”

兩人乾過杯後。

孔百戶與其他百戶開始大吃大喝。

這一喝就到了晚上戌時,大家醉熏熏地離開快活居來到驛站,都顧不上洗漱直接倒床就睡。

翌日辰時,劉百戶才從醉酒中醒來。

他聽有人敲門,趕緊撐起軟綿綿的身體開門。

門外,闞潮巖擰眉看著一身酒味的劉百戶:“木丫頭,不見了。還有楊波和許成也不見了。”

這話堪比醒酒湯讓劉百戶頓時清醒過來。

“不見了!?”

他昨日還在心裡說要看住她的,她今日就不見了?

孃的,果然還是看不住她。

“你到她房裡看過了?那驛站其他地方有沒有找過?”

闞潮巖吐口氣:“都找了。”

劉百戶沒好氣道:“我懷疑她昨日是故意灌醉我們的,然後她就能偷偷跑去玩了。”

這時,驛站的驛丞司走了過來:“見過兩位大人。”

闞潮巖問:“有事?”

驛丞司拿出三張邀請貼遞給闞潮巖:“這是韋大人派人送來的邀請貼。原本有四張的,有一張被你們帶來的小姑娘拿走了。對了,她還留有口信,說她在武林大會等你們過去找她。”

“好的,我知道了。”

闞潮巖接過邀請貼。

劉百戶揉揉昏沉沉的腦袋:“希望她不要鬧出來什麼事來。”

闞潮巖沒好氣道:“既然擔心她鬧出事來,還不快洗漱一番去追她。”

“是。”

劉百戶趕緊叫醒其他人,再叫驛站的人打水洗漱。

在他們趕去追木楠錦時,壓送山匪的隊伍停在曲水鎮歇息。

宋百戶做事謹慎,先是吩咐其他錦衣衛檢查山匪身上的鎖鏈和繩鎖有沒有鬆動,再給山匪他們派發乾糧。

尤其是給山匪頭子發糧的百戶多叮囑一番:“發糧時要注意了,如果對方有動作,你趕緊閃開,可別被他們打到了。”

負責給山匪頭子發糧的百戶點了點頭,拎起裝著乾糧的包袱向山匪頭子們走去。

宋百戶走到丁百戶的身邊對著負責給山匪頭子發糧的百戶挑了挑下巴:“我覺得他很面生,你有見過他嗎?”

“沒印象。”丁百戶吃口乾糧:“我們百戶人數多,有的專門負責跑外地,沒有見過也正常。你看看其他百戶,我們也有很多人是不認識的。”

宋百戶想想也是,可心裡總是感到不安,目光一直隨負責發糧的百戶移動。

負責發糧的百戶來到山匪頭子們的面前,趁著開啟包袱時,悄悄地在裡面灑了一些藥粉:“吃飯了。”

他將乾糧分給山匪頭子們。

山匪頭子們呆呆地接過乾糧放到嘴邊嗅了嗅,緊接著,他們瘋狂暴起,將乾糧砸向負責發糧的百戶。

負責發糧的百戶愣了愣。

“山匪頭子動手打人了。”其他山匪和百戶急連忙閃到一邊。

宋百戶著急道:“不是說他們不會反抗的嗎?怎麼動手打人了?”

丁百戶喊道:“大家退遠一點,不要被他們波及。”

負責發糧的百戶不是四個宗師的對手,被打得連連退後。

宋百戶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山匪頭子是都是宗師武者,而百戶們一般只有五、六品的武者實力,負責發糧的百戶竟然能連線四個宗師好幾招,這也太奇怪了。

還是說是因為受木楠錦影響的原因,四個山匪頭子實力大跌?

在他疑惑的時候,三當家指著地上的乾糧說:“他在乾糧裡下毒,想要毒死我們。”

“什麼!?”

大家看向乾糧。

其中一名百戶走前檢查,確實乾糧上粘著一些幾首不可見粉末:“是有毒。”

宋百戶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要把活著的山匪帶回去,所以下毒的百戶應該不是他們的人,而且有人不想山匪頭子們活著回京城,也就是說山匪頭子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他們就更不能讓山匪頭子死了。

丁百戶抽出腰間的刀指著給山:“大家圍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是。”

所有百戶都抽出刀。

給山匪頭子下毒的人拿著刀衝向丁百戶和宋百戶抬刀砍去。

還沒有打到他們身上,丁百戶和宋百戶山經感受到附在刀身上的強悍內勁。

如果打在他們身上絕對能馬上玩完,可他們想躲也來不及了。

眼看刀就要落在他們身上,突然,兩個人影擋在他們面前用手上的鐵鏈為他們接下一刀。

宋百戶和丁百戶不由一怔,為他們擋刀的人竟是五當家和六當家。

他們明明是死對頭,竟然會救他們。

給山匪頭子下毒的人見情勢對他不利趕緊脫離打鬥飛入林子當中。

宋百戶喊道:“大家不用追了。”

大家確定四周沒有危險才坐下來繼續吃乾糧。

丁百戶看著身前的五當家和六當家,悄悄地戳了戳宋百戶。

宋百戶心裡也特別緊張,擔心兩個當家會殺了他們。

這時,五當家和六當家動了。

他們走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又恢復一臉呆呆的模樣。

丁百戶小聲問:“這怎麼回事?”

宋百戶低吟一聲:“應該是木楠錦對他們做了什麼才會乖乖跟我們上路還保護我們。”

丁百戶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小丫頭做事還挺牢靠的。”

而這個做事牢靠的小丫頭此時已住進了盟主府。

盟主府建在麗城三百里外的鶴星山上,山上建滿大大小小的房屋,半山腰下的房子都是盟主弟子居住的地方。

半山腰上到山頂之下的位置是舉辦各種大會時給客人居住的客房和比武場,山頂上才是盟主和他家人們居住的府邸。

能入住盟主府客房的人都是收到邀請貼的人,在江湖上有著一定的地位,要是沒有邀請貼的人只能住到山下或是附近城鎮的客棧裡。

木楠錦入住盟主府後被分到一間佈置舒適宜人的房屋。

跟她一起來的楊波和許成為了避嫌,晚上都在房頂上歇息。

木楠錦從屋裡出來:“許成,楊波,我們出去逛逛。”

許成和楊波從屋頂跳下來:“去哪?”

“四處走走。”

住在客房的人難得聚在一起便四處竄門敘舊,閒聊近些日子江湖事,要不就是躲在屋裡小聲說著別人的八卦。雖然他們已經儘量的壓低聲音,但還是一字不漏的進了木楠錦的耳朵。

就好比住她隔壁房的照天門的門主此時正跟著無神閣的閣主商量著兒女們的婚事。

陳門主對柳閣主笑著說:“柳兄,我兒子今年已十八,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如今你女兒已及笄,我們是不是該商討兩個孩子的婚事了。”

柳閣主撫著下胡的山羊鬍說:“此次來盟主府的目的除了參加比武大會之外,也為了跟你商討婚事。我們既然有意讓他們成親,兩個孩子也情投意合……”

屋外的木楠錦聽到這裡,用傳音對屋裡柳閣主人等說道。

〖情投意合?柳閣主,只有你女兒單方面的喜歡著陳門主的兒子,而陳門主的兒子根本不喜歡你女兒,他喜歡的是秘宗派的宗主的三女兒,而且他們早已暗結珠胎,就在下個月中孩子就會出世。〗

屋裡的人頓時臉色大變。

陳門主大拍桌面站起身對著外面怒道:“是誰?是誰汙衊老夫和老夫的兒子?你給老夫滾出來。”

柳閣主沉著臉盯著陳門主:“陳門主,此人說的話可是真的?”

陳門主趕緊解釋:“當然不是真的,如果我兒喜歡的是秘宗派宗主的女兒,直接娶了就是了,又何必又招惹你女兒惹得兩頭都不好做人,你說是吧?”

柳閣主想想也是。

接著,聲音再起。

〖陳門主早就跟秘宗派宗主約好,等你兒子娶了柳閣主的女兒拿下無神閣壯大照天門後就會立馬休掉柳閣主的女兒與秘宗派宗主的女兒成親。柳閣主要是不信,等下個月秘宗派宗主的女兒誕下孩子,你讓這個孩子跟陳門主的兒子滴血認親便知事情真假,就不知道陳門主敢不敢這麼做。〗

陳門主肯定不能承認:“沒有什麼不敢的,倒是你這個見不得光鼠輩要是覺得自己說的事是真的又何必躲躲藏藏?”

〖柳閣主,你知道你未來的女婿現在在哪嗎?他正在盟主府招待秘宗派的院子討好他未來的岳父,你要想知道是真是假可以去瞧一瞧。〗

緊接著,柳閣主飛出屋內,直奔招待秘宗派的院子。

從他們屋外路過的許成見狀,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位前輩急匆匆地去哪裡?”

木楠錦淡聲道:“捉姦。”

許成:“……”

謝謝木月淺、書友362757的打賞,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