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找了關係,打聽了一圈,三十幾年前的那些醫生護士,基本都退休不在這裡了。

周知墨又去了檔案室,翻找到下班時候,還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好在管資料的人,是蘇如意的好友秦雨菲,陪同周知墨一起尋找。

秦雨菲仔細地翻看著手裡的資料,驚喜的喊道:“周所,你看這個,是不是你要的東西?”

周知墨大步走來,接過她手裡泛黃的紙張,仔細看著:“對,就是這個。”

“終於找到了。”

說著,周知墨就取出筆和本子,按在檔案櫃上,把重要資訊一一抄錄下來。

兩人走出檔案室,外面已經天黑了,周知墨笑著對秦雨菲說:“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幫了大忙,還耽誤你下班時間了。”

“走,請你吃個飯吧。”

秦雨菲笑著擺手:“不用了,如意特意叮囑,要好好配合你的工作。”

“你們是為人民服務,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聽如意說,你們最近特別忙,快去忙吧。”

周知墨覺得過意不去:“你還沒吃飯呢,一起去吃個飯吧。”

秦雨菲笑著拒絕:“周所,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我今天還有事,下次我通知你。”

周知墨無奈只好同意:“好,那你記得找我。到時候叫上蘇如意一起。”

兩人說著一路出了醫院大門,周知墨急忙趕著去下一個地方。

當時的主治醫生是李鳳霞,已經退休十五年了。

周知墨決定去找她,問問當年的線索。

他根據查到的地址找了過去,雖然已經天黑了,周知墨還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的訊息。

當他找到李鳳霞住址的時候,敲開了門:“您好,請問是李鳳霞醫生家嗎?”

開門的老人一臉慈祥的打量著他:“是,你是誰呀?”

周知墨忙掏出證件給她看,自報家門:“我是警察,周知墨。”

他說明來意:“是這樣的,有個案子牽扯到三十年前的事情,想找你瞭解一些當時的情況。”

對待老人,周知墨很耐心的問著:“您看,能方便嗎?”

李鳳霞微笑著把他讓進來:“進來坐下說。”

周知墨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打量著客廳,簡單樸素,乾淨整齊。

李鳳霞給他倒了熱水,也坐了下來:“你想了解什麼啊?”

周知墨忙回答:“三十三年前夏天,有個難產的婦女,在縣醫院住下,是您接診的。”

“我查了當時的就醫記錄,因為資料缺失,沒有看到更多線索。”

“現在發生的一起案件,可能和當時出生的那個嬰兒有關係。”

“所以,我前來向您打聽。”

李鳳霞看著他問:“三十多年前的事啊,你還記得什麼嗎?”

“時間太長了,現在人老了,怕是記不得了。”

周知墨掏出筆記本,翻到自己抄錄的內容,指給她看:“您看,就是這些資訊。”

“這個生產的婦人,是我大姨。”

“聽我母親說,當時是大姨的婆婆帶她去醫院的。”

“生完孩子,大姨就暈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婆婆告訴她,孩子死了,找人埋了。”

“等我母親和家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沒有人見到那個剛出生的孩子。”

李鳳霞看著周知墨筆記本上記錄的資訊,聽著他的訴說,慢慢回想著。

周知墨斷斷續續說著:“我大姨三年後,又生了一個兒子,還是在縣醫院接生的。”

“她婆婆一直對她很好。”

李鳳霞抬頭看著周知墨,緩緩問他:“你大姨是不是眉毛上有顆痣?”

周知墨點頭,指著眉毛一個位置說:“對,她這裡有顆痣,很明顯。”

李鳳霞微微點了點頭:“家裡人說,那個孩子沒保住嗎?”

周知墨點頭:“對,我回去問過我媽。”

“因為那件事,我大姨很傷心,身體越來越不好,家裡人都沒提起過。”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李鳳霞放下手裡的筆記本,緩緩說道:“當時她生完孩子確實暈過去了,生的是個女兒。”

“等我們搶救完產婦後,才知道那個孩子不見了。”

“她婆婆說,她去給兒媳婦買東西,回來孩子就不見了。”

“我們都著急的尋找,誰也沒有注意看到,那麼小一個孩子,究竟被誰抱走了。”

“她婆婆跪在地上求我們,不要告訴兒媳婦孩子丟了,就說孩子生下來就沒了。”

“她怕兒媳婦受不了打擊,落下月子病,不如讓她斷了念想。”

“後來,我們忙著其他的事情,當時沒有人問起,也就沒人提起過。”

周知墨很驚訝:“您是說,當時那個孩子,並不是沒活下來,是丟了?”

李鳳霞輕輕點頭:“是的,丟了。”

周知墨眉頭緊蹙在一起:“孩子丟了,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直到現在。”

“我大姨已經去世了,她婆婆也沒說過這件事。”

李鳳霞嘆息著:“那時候,沒有監控,只能靠人自己看著。”

“醫院裡丟孩子的事情也有發生過,但那被偷走的,都是些男娃娃。”

“那個年代,計劃生育政策變了,工作人員只能生一個孩子。”

“自古人們傳統思想,都想要個兒子繼承香火,女孩子一直不被看重。”

“那時候,每年都有不少丟棄的女嬰。”

“按說,也沒人願意,冒風險跑來醫院偷個女孩子的。”

李鳳霞斷斷續續的說著:“也許是有歹人路過,看孩子一個人在床上包著,見沒人注意,就順手偷走了。”

周知墨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他問李鳳霞:“李醫生,您是說,我大姨的婆婆,特意求大家,不要說出來嗎?”

李鳳霞微微點頭:“是啊,一般這種事,好多人都會哭鬧不休。”

“她先想到的是怕兒媳婦受不了,跪著求我們別說。”

“我們婦產科見得多了,那個時候,一心為兒媳婦著想的婆婆,不多啊,所以,我記得清楚。”

周知墨心裡滿是疑問,回憶著過去:“大姨的婆婆,對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