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哎哎,你慢點,搞什麼?”

從化驗室出來的蘇如意對他們說:“快走,來不及了,路上說。”

周知墨想掙脫胳膊:“我自己走。”

梁一諾不鬆手:“不行,我拉著你,快點。”

蘇如意穿著運動鞋,也跑的很快:“不要浪費時間。”

很快到了車裡,梁一諾坐進去,來不及系安全帶,就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周知墨一把抓住車門扶手:“你小子發什麼瘋?”

他問坐在旁邊的蘇如意:“這小子鬼吹火燎的著急啥呢?”

蘇如意看著他:“給你說件事,你有個心理準備。”

“剛才我去給吳軍寶抽血化驗了,結果出來了。”

見她停下不說,周知墨微微皺著眉頭:“接著說。”

蘇如意轉了一下眼珠,輕聲說:“兇手是艾滋病患者。”

說完,蘇如意悄悄的舒了一口氣,肩膀落下去一點。

“他攻擊你,不是因為情緒激動,是想報復。”

“你現在要趕快打阻斷針。”

周知墨這才知道,梁一諾瘋了一樣在路上疾馳是為什麼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沒事的。”

“開慢點,注意安全。”

好在很快到了醫院,蘇如意提前打電話聯絡了醫院的熟人,已經辦好了手續。

熟人已經取好了藥和針劑,直接帶他們去了診療室。

簡單登記後,醫生就給周知墨打針,梁一諾直接把藥喂到他嘴邊:“師父,快吃了。”

周知墨就著水吞了下去,這才雙手一攤,原地轉了個圈:“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行了行了,你們別愁眉苦臉的,感覺我馬上要掛了一樣。”

梁一諾鼻尖酸酸的:“你答應給我找女朋友,還沒辦了。”

“你要好好活著。”

周知墨憋不住笑了:“你小子,還是年輕啊。”

“年輕好啊!”

這一打岔,蘇如意的情緒也放鬆了一些,對著醫生說:“謝謝你們了。”

朋友拍拍她的胳膊,溫柔的笑著:“我很榮幸,你第一時間找到我。”

她笑著對周知墨他們講:“蘇如意是我們圈子裡的高冷人物,想巴結她一下,平時都找不到機會。”

“能為人民的警察服務,我馬不停蹄。”

“心情放輕鬆,定時過來檢查,不要有太大壓力。”

蘇如意淡淡一笑:“你說的我就像個閻王。”

“我們先回去了,回頭感謝你們。”

兩個醫生笑著送他們出門,轉身回來:“方醫生,這個會被阻斷嗎?”

另一個醫生搖了搖頭:“這種情況,誰也不敢保證。”

“咱們這行,這樣的事情見得不多,但也知道,那真的是沒把握。”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吧。”

她點點頭:“是啊,看運氣了。”

“希望他是被命運眷顧的人。”

回到車上,梁一諾轉過頭問副駕上的周知墨:“師父,送你回家休息吧?”

周知墨繫上安全帶:“還沒到下班時間,回單位去。”

梁一諾焦急地說:“人也審完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去做就好。”

“你就回家休息吧。”

周知墨示意他開車:“走吧,回單位。”

“又不是天塌下來的事,不至於這樣緊張。”

梁一諾說:“師父,你還不放心我們嗎?”

周知墨點頭:“對,我還真不放心,尤其是你。”

“哎,你呀,我真怕你回去給我闖禍。”

“萬一你再衝動把吳軍寶傷了,我還得想辦法撈你。”

“我可不想去給你送飯啊。”

坐在後排的蘇如意淺淺的笑了:“都回單位吧。”

“心態放輕鬆,大家都在,一起度過這三個月。”

回到單位後,果然如周知墨預料的那樣,梁一諾把他送到辦公室,轉身就要走。

周知墨喊道:“回來,你要幹啥去呀?”

梁一諾扭頭敷衍道:“師父,我尿急,去廁所。”

周知墨招了招手:“回來,坐這兒。”

梁一諾不情願的說:“師父……”

周知墨看著他:“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撒尿還是拉屎。”

“不要給我耍花招。”

“聽話,不要去找吳軍寶。”

“這種人已經放棄自己了,他的想法就是,能多拉一個人下水,他就多賺一個。”

“你這麼衝動,去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懷嗎?”

周知墨起身給梁一諾倒了杯水,梁一諾走過來接上,耷拉著腦袋坐下來:“我想不通。”

周知墨坐回椅子:“很多事情,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和選擇。”

“你只需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向前走就好。”

“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只想做殊死一搏。”

“你不必為了一時之氣,把自己的前程搭進去。”

“即使那樣做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聽我一句話,控制自己的情緒。”

梁一諾低著頭點了點:“知道了,師父。”

“那我回去整理案件資料,儘快匯總。”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梁一諾,看著放在面前的筆錄資料,心裡翻江倒海,萬馬奔騰。

他實在接受不了,周知墨突然被有艾滋病的吳軍寶給算計了。

而作為警察的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三個月的時間一到,如果周知墨真的被感染了,那該怎麼辦?

那樣,他的餘生就開始了倒計時,所有的一切,都就毀了。

審訊室裡,吳軍寶痴呆的癱坐在椅子裡,耷拉著肩膀,眼神渙散。

剛才的那些話,擊垮了他最後的倔強……

“張舟墨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她奶奶為了能有個孫子延續香火,在她生母昏迷的時候,把她賣了。”

“還謊稱孩子已經死了。”

“張舟墨的生母,為這事,一直鬱鬱寡歡,年紀輕輕就去世了。”

“直到死去,她都不知道張舟墨還活在人世間。”

“張舟墨養母死的早,她半生都是缺愛的。”

“遇見你,如果,你真心對她,該多好啊。”

沒人知道,吳軍寶此刻的沉默,是覺得錯失了跨越階層的良機,還是後悔衝動行事。

周知墨並沒有好好休息,辦公室的門被急促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