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莽山山高林深,地勢險峻,山中多惡瘴,蟲蛇滋生,妖獸出沒,哪怕只是外圍,我進去也是有兇險。

你真要親自入山獵殺寒冰兔和採集寒冰紫首烏?”胥致遠微眯著眼睛,遙望正在不斷西墜的如血夕陽,緩緩開口道。

“沒有經歷生死磨鍊,就算孫兒得藥物相助,破開關卡,最終踏入九品境界,成為宗師,恐怕也只能止步九品境界。”胥世雄說道。

“好,不愧是我胥致遠的孫子!”胥致遠猛地張開了微眯的眼睛。

“祖父放心,孫兒有朝一日,必超越九品,不負您的厚望。”胥世雄一臉自通道。

胥致遠目露欣慰之色,但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黯淡下來。

“可惜啊,你沒有仙根,否則就算奉上家族傳承的基業,祖父我也要為你求一個入仙門的名額。”

“只要成就宗師,孫兒照樣能與修仙者一戰。”胥世雄傲然道。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可你又哪裡知道,仙凡終究有別!

胥致遠聞言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意,眼睛再次微眯了起來,入神地遙望著快要完全墜入西山的夕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林、丁兩家和霸刀門最近行事越發猖獗起來,甚至還誣衊我們殺了烏家堡堡主,祖父莫非真要一直放任不管?”胥世雄問道。

“不急,林、丁兩家和霸刀門在瀝城傳承經營多年,雖沒有宗師坐鎮,但族人子弟眾多,其中不乏厲害的大武師,真要聯合起來,齊心對付我們胥家,以我如今的情況,頂多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不妨再等上一年半載,那果子就應該成熟了。屆時,我服用一枚,可盡復氣血勁力。

而你這次蒼莽山回來,若能邁入八品境界,再打熬一年半載,服了那果子,以你的天賦根基,至少有五六成希望一舉踏入宗師境界。

等到了那時,我胥家一門兩宗師,要收拾他們三家就容易多了,如今且先由著他們蹦躂。”胥致遠說道。

“孫兒明白了。”胥世雄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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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刀門。

密室。

分賓主分別坐著霸刀門門主龔仲侯,林家家主林照南,丁家家主丁邦程,瀝城三大巨頭。

“胥家數月前襲殺烏嶽厲,這幾日又下徵召令,徵召的盡是與我們走的較近的大武師,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恨不得今日便起事,滅了胥家。”林照南一臉怒色道。

“胥致遠那傢伙再老,終究是宗師,我們三人一起上都不會是他對手。我們都已經隱忍了這麼多年,不急在這一時,等楚山下山歷練再滅胥家不遲。”丁邦程說道。

“楚山那邊可有什麼訊息?”林照南聞言壓下怒氣問道,只是問話時,雙目卻看向霸刀門門主龔仲侯。

“我今日請你們過來,便是說丁楚山之事。”龔仲侯說道。

“龔兄請講。”林照南和丁邦程頓時坐直腰桿,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龔仲侯。

“前些日子,我暗中一人持令牌去了萬螺山靈刀門,跟楚山見了一面。楚山如今已經修煉到煉氣二層。

不過他在宗門中沒什麼資歷背景,以他的天賦繼續留在宗門,估計也就只能留在外門管管靈田,慢慢修煉,打熬資歷。

若是如此,別說築基期,便是煉氣中後期希望都不大。所以,楚山準備等收了這一季靈谷,便上報外門執事,申請入世歷練發展。”龔仲侯說道。

“如此正好,等楚山回瀝城,我們便滅了胥家,整合瀝城和城外所有勢力和資源,全力資助他修行。

只要楚山修煉有成,我們的子孫後代便有了踏入修門的希望,所有的付出都將是值得的。”丁邦程說道。

“沒錯,沒錯。龔兄不是說,按你師門傳承自靈刀門的觀地氣之術,那胥家後山今年地氣突然變得活躍起來,很有可能有靈脈流經嗎?

若真是如此,等我們滅了胥家,便可在那裡開墾靈田,如此楚山便不愁修行資源了。”林照南說道。

三家為了抗衡胥家,不被胥家分而擊破,素來有聯婚等傳統。

丁楚山是丁邦程的嫡孫,也是林照南的嫡外孫。

同時,丁楚山的父母又是龔仲侯的親傳弟子,算是他的徒孫。

可以說,丁楚山一人聯絡著三家的利益。

“滅胥家之事,你們莫要以為有楚山出手就能高枕無憂。在修仙界煉氣二層只能算是最底層修士,法力很有限,能施展的法術也有限。

若我們修武之人有了提防,別說九品小宗師,便是我們三人,楚山都不一定能戰得過。

不過修仙者手段變化莫測,更可借法符、法器等外物施展厲害殺招,若宗師事先不知,沒有提防,要殺他卻是不難。

所以,楚山之事必須嚴格保密,不能洩露半點風聲,否則一旦胥致遠有了提防,事情便棘手了。”龔仲侯神色嚴肅道。

“龔兄放心,楚山拜入靈刀門修仙之事,到如今也就我們三人和他的父母知曉,其餘人,哪怕族老都一概不知!”丁邦程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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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家。

一間古樸,飄著淡淡藥草味道的書房。

姬家老祖姬元真捧著一檀木盒子,看著裡面靜靜擱著的六顆丹藥,雙手微微顫抖,神情激動。

“好,好!你果然是我姬家不世出的煉藥天才,這不知道失傳了多少年的鳳鳴丹竟然真被你給煉製出來了!

可惜啊,煉製鳳鳴丹的藥材極為珍貴,不能大量煉製,如今瀝城局勢又亂,不給我姬家安心發展,否則有此丹相助,何愁不能恢復我姬家往日輝煌!”姬家老祖既驚喜又感慨道。

“既然瀝城局勢混亂,我們又何不遷移他處?”姬文月說道。

“姬家家大業大,在瀝城耕耘多年,要遷移他處又談何容易?況且,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他處要重新開始,還不知道要流多少我姬家子弟鮮血才能立住腳跟。

且走且看吧,我們生意人,講的是和氣生財,若瀝城局勢真的會把我姬家徹底捲入進去,說不得還真要遠走他鄉了。”

姬元真說罷,從檀木盒中拿出一枚鳳鳴丹。

“這枚鳳鳴丹給你,這些日子伱多加勤修進補,等過上一年半載,再服用此丹,以你的年紀和武道天賦,或許有機會能一舉衝破六品關卡,成為六品大武師。”

“孫女還需要一枚。”姬文月接過鳳鳴丹,猶豫了下說道。

“你這丫頭,雖說你功勞極大,卻也不能這般獅子大開口。再說這鳳鳴丹吃一枚足矣,再吃就沒多少功效了。”姬元真說道。

“孫女知道。”姬文月道。

“你是要拿去給那救命恩人?”姬元真臉色微變。

姬家後代中沒什麼出色子弟,姬元真雖然讓出族長之位,但家族中真正主事的依舊是他。

姬文月短短一年不到時間,支取大量銀錢和藥物拿去給夏道明,自然難逃姬元真眼目。

他曾私底下叫來姬文月,問過後方才知道那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既是救命恩人,姬元真也就不再多過問。

只是這鳳鳴丹非同小可,現在姬文月也要拿一枚給夏道明,姬元真終於有些坐不住。

“是的,祖父。”姬文月回道。

“雖說那人對你有救命之恩,但這大半年下來,你給的已經足夠多,甚至都能讓一位六品大武師給我姬家賣命了。

這鳳鳴丹非同小可,幾乎耗盡了我們姬家珍藏多年的藥材,方才煉製出這麼六枚,不能再拿給他。”姬元真搖頭道。

“既然如此,那孫女告退。”姬文月見祖父不同意,倒也沒強求,微微躬身,便轉身要離去。

“回來!”姬元真見姬文月這般乾脆,心中一動,叫住了她。

“祖父可還有什麼事情?”姬文月轉身問道。

“你是不是準備把自己的鳳鳴丹給那人?”姬元真問道。

姬文月低頭不語。

“你……”姬元真見狀指著姬文月,大有怒其不爭之意。

“沒有夏大哥就沒有我,而且他是一位真君子!如今他二十五歲,在武道上不能再耽誤時間,而孫女今年才十八歲,拖延一兩年再突破並沒有多少影響。”姬文月抬頭說道。

目光堅定。

“算了,你再拿一枚鳳鳴丹去吧!”姬元真看著姬文月一臉堅定的樣子,無奈道。

“謝謝祖父,就知道祖父最疼月兒了!”姬文月聞言開心地上前抓住祖父的胳膊,輕輕搖晃著。

“行啦,行啦,不過,我可鄭重告訴你,你身為姬家不世出的煉藥天才,事關姬家興盛存亡,將來只可招婿上門,絕不可能外嫁。

你那什麼夏大哥,既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多多報答是應該的,但絕不準有什麼其他瓜葛,除非他肯入贅我姬家!”姬元真一臉嚴肅道。

“知道啦祖父,人家還小呢!”姬文月微紅著臉說道,美眸深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十八歲,已經不小了!”姬元真說道,一對老眼裡深藏著一抹擔憂。

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勢力上門提親,其中甚至還包括胥、林、丁三大家族和霸刀門。

好在四大勢力前來提親的人並不是手掌大權的掌事人,姬元真還都能推掉。

等哪日上門的是那四大勢力的家主或者門主,事情就棘手了。

這些事情,姬元真暫時還壓著,不想讓姬文月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