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陸雲冉備受感動,眼睛一紅,眼裡閃過一絲水霧。

王秀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高興道:“傻瓜,只要你喜歡,這些都不算什麼?”

“咱們不光喜餅要最好的,款式最多的,最好十二種花樣都齊全了。還有喜糖,要送人的鞋襪,打賞下人的荷包,也要做最好的。”

“到時候你只管高高興興地嫁過去,嫂嫂保證絕不讓張家人挑出你一絲的錯處來。”

陸雲冉心裡十分感動,可她不想太麻煩王秀了,便道:“嫂嫂,不用如此。玫瑰的就很好,它顏色紅,看著也喜慶。”

“至於其他的,一般就好,雲冉已經很感激嫂嫂了。”

陸雲媛和陸雲珠看著桌上的糕點,想著十二色的更齊全,更好看,一時間心裡滿是期待。

不過這是大姐的喜事,沒有她們說話的份,故而只是暗暗羨慕大姐,然後又十分高興她們都有一個好嫂嫂。

王秀見陸雲冉選了玫瑰樣的喜餅,笑著道:“不著急,錢家明天還要送一批來,到時候等他家送來了你們再選選。”

想到錢雲柔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陸雲冉當即拒絕道:“算了,我現在覺得他們家的糕點吃著也不乾淨,還是不用了。”

王秀道:“傻丫頭,這也是爹和孃的意思。”

陸雲冉啞然,不知道爹孃怎麼還會跟那樣的人家有交往。

王秀解釋道:“爹和娘還住在清泉村,他們又是清泉村的人,倘若不照顧一二,怕是村子裡的人和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會說爹和孃的不是。”

“咱們家雖然不懼這些,但也不想被外人憑空說道。”

主要還是婆婆太小心了,怕得罪那豈小人,又讓他們在暗處算計陸家。

不過她也使了心眼,錢家想拿下這筆生意,沒有十二分的誠意可不行。

這也算是她這個陸家當家人的心計和手段吧,錢家能不能過關,最後都得她說了算。如此,錢家也不好埋怨公公婆婆,有什麼氣就直接來找她撒好了。

她可不是軟柿子,且手裡有針,專扎小人!!

陸雲冉點了點頭,既然是爹和孃的意思,她當然會尊重。

陸雲媛和陸雲珠似懂非懂,他們只是覺得好複雜,不就是買點喜餅嗎?

只有陸雲鴻擦了擦嘴,看似雲淡風輕,實則低垂的眼眸中匯聚一抹暗沉。

錢家是吧?

看來他得騰出點空,出手整治整治了。怎麼能讓媳婦勞神呢??

用完晚膳,王秀就回房洗漱了。

陸雲鴻去了門房找錢良才,吩咐道:“你跑一趟楊家餅鋪,就說若是他們家能做十二花色的喜餅,並且價錢和之前他們報出來的一樣,那麼以後陸家要用的糕點,甚至於是鳳起書院要用的糕點都從他們家鋪子裡訂。”

“另外,讓他做得乾淨些,倘若讓人吃出什麼來,哪怕是一根頭髮,那以後這些生意就跟他們楊家沒有關係了。”

錢良才道:“小的會叮囑他的。不過大奶奶不是說要等明天錢家的人送喜餅來再做決定嗎?”

陸雲鴻淡淡道:“不用等了。太太自陸家出事後謹小慎微,害怕得罪人。就連錢家這樣的人,她也怕在背後使絆子。”

“我若是猜得不錯,定是這兩日錢家的人去清泉村叨擾他們,所以太太才會過來的。”

錢良才佩服,連忙道:“今日太太過來,我聽說錢家往老宅送了好幾天的糕點了。”

陸雲鴻嗤笑,目光倏爾一冷。

用得著就百般糾纏,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去吧,將這件事做得漂亮些。”

錢良才會意,高興地去跑腿了。

陸雲鴻回到房間,見王秀已經洗完澡在窗邊看剪紙。

都是剪紙婆子剪好送來的,要挑喜慶和意頭好的,等陸雲冉大婚的時候貼在嫁妝上。

陸雲鴻見她看個剪紙都津津有味,像個完全沉浸在快樂中的小孩子一樣。

他走上前去,隨便挑了幾個,便握住王秀的手道:“不要太勞神了,很多事情下人也可以做的。”

“比如挑剪紙,我覺得雲珠也可以做,你覺得呢?”

王秀道:“咱們漢人的剪紙術已經傳承上千年了,我覺得這門技藝非常厲害,所以想親自挑些出彩的。”

“你不用管我,你回來了就去洗漱吧。”

陸雲鴻耍賴不肯去,摟著她的腰道:“現在是你有潔癖還是我有潔癖,為什麼進房就要去洗漱,我今天不想洗漱了。”

王秀指了指軟塌:“那你今晚睡那兒。”

陸雲鴻:“……”

“哼!!”

他負氣地去了盥洗室,聽那聲音,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

王秀笑著搖了搖頭,發現陸雲鴻有時候真的很孩子氣。明明之前她在外面應酬回來,他都要她脫掉衣服才可以小睡,現在他竟然連洗漱都不願意洗漱了。

果真是男人,所以很善變嗎??

……

大晚上的,錢興召集家人商議。

原因是今天陸家傳話,說是讓他們家準備喜餅的樣式和報價,明天送去秀麗山莊。

錢興知道,是他連日來送糕點的事情迎來了轉機,倘若抓住,那麼錢家在無錫糕餅行的地位就能穩住第一。

倘若抓不住,那麼楊家就要做大,他們錢家的生意也會受到威脅。

為此,他還讓下人做了很多好菜,準備好好和家人商議一番。

大兒子錢通道:“難得陸家肯給我們機會,我們今晚就做,多做幾個品種送去。”

二兒子錢承道:“之前我聽說妹妹的事情得罪了陸家,我勸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說不定陸家只是走走過場而已。”

錢雲柔不高興了,大聲道:“二哥,你是什麼意思?”

錢承冷嗤道:“什麼意思?你還有臉問?你之前為什麼幾次三番跑到鳳起書院的門口去,你知不知道別人說你什麼?”

“說你是那種不檢點的姑娘啊,我們錢家的面子都讓你給丟盡了。”

錢雲柔捏緊拳頭,臉頰氣得通紅,她是去過幾次鳳起書院,不過那些人根本不讓她進去。

所以她就只能站在外面,不過她還和那個叫計雲蔚的說上話了。

“二哥,你胡說!”

“我只是路過而已,而且我還認識了計雲蔚,連知縣大人都要對他恭恭敬敬的。”

錢興意外道:“計雲蔚,可是戶部尚書之子?”

錢雲柔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二哥慣會欺負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夏傢俬塾的人都準備考去鳳起書院讀,先生讓你別做夢了,你根本考不進去!”

“你閉嘴!!”

“啪”的一聲,錢承站起來,狠狠打了錢雲柔一個巴掌。

錢雲柔紅著眼睛,憤恨道:“你就知道打我,在這個家裡,你也就只敢打我了。”

說完,捂住臉哭著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