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雲鴻早早就帶著王秀去了書院。而在他們身後跟著的,還有錢良才和蓉蓉。

學子們勤學的都已經起來了,有些還在書院的校場上小跑,看到陸雲鴻帶著王秀進來時,紛紛愣住。

沒過一會,書院就傳得沸沸揚揚的,徐瀟和姚玉也知道了。

就在他們猜測,陸雲鴻此舉何意?很快,董老先生就召集了眾位學子,在校場上高聲道:“陸狀元的夫人,也就是咱們這座書院的創辦人陸大奶奶,從今往後,你們可以稱呼她為王大夫,王先生。”

“王先生自幼飽讀詩書,還自學醫術,她的醫術,那就是長公主殿下都是讚不絕口的。現在她在書院裡創辦醫務室,免費給生病的學子看診,你們日後若有什麼不舒服的,只管去找王先生,不必去外面去折騰了。當然,王先生也說了,信不過她的,自行醫治,無需有所顧忌。”

“醫務室就在先生們課休室的隔壁,生病的學子自行去面診,沒有生病的學子膽敢搗亂,一律重罰。”

董老先生說完,便讓他們散了。

事實上他對王秀來書院坐診的事情不是很贊同,如果擔心學子們偶爾意外受傷,書院完全可以找一個大夫來坐診。

但這書院是陸家辦的,準確來說,是王秀辦的。

而且陸雲鴻又十分寵妻,陸守常言語中對這個兒媳婦也是頗為看重,董老先生知道面子是要給的,故而才出面告誡眾學子。

董老先生走了以後,學子們一下子就炸了。

且不說王秀的醫術是不是真的很厲害,陸雲鴻能讓她出來給學生們看診,就這個心胸氣度,就並非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緣不怪陸先生可以娶到貴門千金,就此等氣度,吾等望塵莫及啊。”

“對啊對啊,今日陸先生挽著陸夫人的手進書院,還提醒她小心門檻,真真是體貼入微啊。”

“要不然你們以為這鳳起書院是如何建起來的,人心如何,枕邊人自然更清楚。”

……

姚玉蒼白著臉,想起那日在木瀆時,王秀看他的目光。

冷冰冰的,透著點不耐煩。可她看陸雲鴻時,目光溫柔,嘴角噙著一抹笑,兩個人自然依偎到一起,好像一對神仙眷侶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難受個什麼勁,明明那兩個人才是真夫妻。

就在姚玉恍惚時,站在他背後的徐瀟目光一暗。

他一直想查一查,這個王秀是不是真的會醫術呢?想不到機會馬上就送到眼前來了。

“走吧,我們回去唸書了。“

徐瀟提醒著姚玉,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等到了花圃處,因為工人正在栽種花木,所以就放了一個剷土的鐵鍬在邊上。

徐瀟看見以後,目光微微一暗。

只見他突然伸腳絆了姚玉,在一拉一推之間,徐瀟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失去重心的姚玉栽倒在鐵鍬上,鋒利的鐵鍬瞬間從他的小腿上劃過,頃刻間他的小腿鮮血淋漓。

“姚玉,你受傷了?”

“天吶,你流血了。”

“快起來,我陪你去找大夫。”

徐瀟慌亂地扶起姚玉,其他學子聽說有人受傷了,連忙聚攏過來。

姚玉本就長得顯小,再加上他臉色蒼白,神色愁苦,看起來像是傷得很嚴重。

徐瀟有些著急,扶著姚玉就要走,看起來十分擔心。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不用去外面找大夫吧,剛剛董老先生不是說了,王……王大夫可以醫治的。”

姚玉的身體僵硬著,心裡突生一股糾結,去還是不去?

可徐瀟突然將他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往醫務室跑。看熱鬧的學子們跟在後面,一個個摩拳擦掌,十分興奮。

姚玉暗暗捏了捏拳,忍耐著內心的不安,只當自己是被迫的。

那麼多學子都湧了過去,裴善聽說後,很快也跟了過去。

醫務室的大門是開著的,陸雲鴻還在裡面陪著王秀整理,突然間,只聽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有人受傷了!”

“王大夫,有人受傷了。”

王秀轉頭,只見姚玉被人抱了進來,腳上的鞋襪都被鮮血浸溼了。

“放到小床上去。”

她說完,捲起了袖子。錢良才也站出來幫忙,和蓉蓉一起,隨時準備幫忙。

陸雲鴻看了一眼面色焦急的徐瀟,他額頭上滿是汗漬,眼睛也紅了,看起來真的是非常擔心。

可這是不是太巧了,王秀剛來書院坐診的第一天,受傷的人竟然是姚玉?

徐瀟道:“我們回課堂的路上,姚玉不知怎麼摔了一跤,誰知道那邊上有鐵鍬,直接把他的腿扎傷了。”

“王大夫,你快給他看看吧,他流了好多血。”

姚玉心裡一緊,抬頭看向徐瀟時,只見徐瀟都快哭了。

倏爾間,他的心沉了下去,整個人也緊繃著。

王秀聽見聲音,抬頭時微微一愣。

剛剛說話的小夥子長得還挺好看的,有點像……像現代的一個美娘炮!

尤其是這滿臉汗漬的樣子,這要放在現代,UP主能剪三十部生子文。

陸雲鴻:“……”

生子文是什麼??

他走到王秀的身邊,問道:“我需要幫你做什麼?”

王秀道:“把紗布,剪刀找出來,還有棉球。”

陸雲鴻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因為是第一次醫治,陸雲鴻也懶得驅趕那些學子,最好一個個都睜大狗眼,以免得他日後還得出去替媳婦宣傳。

就在這時,裴善擠了進來。

“師孃,我來幫你。”

陸雲鴻抬頭,心想這個是親徒弟,不能驅趕。

王秀也十分高興道:“裴善來了,好啊。你幫師孃把他的褲腿捲起來,然後摁著他。”

錢良才見裴善來幫忙,便叫蓉蓉去了後面,以免得蓉蓉看見傷口不適。

裴善手腳麻利地開始幫忙,徐瀟在一旁緊張道:“那我呢,我能做什麼?”

王秀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你都快哭了,你能幹什麼?”

話落,外面的學子們一陣鬨笑。

徐瀟紅了臉,越發不知如何自處了。這可是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吃癟,滋味可真不怎麼好受。

可偏偏王秀還真不吃他這款,覺得他跟個GAY似的,一個大男人流汗讓人覺得很man,流淚會讓人覺得軟弱,如果一起流……看上去是有幾分不對勁的。

像古代的斷袖,現代的“小受”,總之,不像是個真男人。

陸雲鴻憋著笑,心裡美滋滋。

媳婦不為美色所動,心裡還十分嫌棄徐瀟。他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以後媳婦就算是在書院橫著走他都不管了。

姚玉躺在小床上,捲縮著,裴善來卷他褲腿的時候,他整個人輕顫著,看起來特別不安。

可這個時候騎虎難下,他只能忍著。為了壓制內心的不安,他整個人顯得很痛苦,一直緊閉著眼睛。

當裴善把他褲腿捲起來的時候,他聽見周圍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姚玉一直沒有看見過自己的傷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嚴重,就在他掙扎著要起來的時候,王秀站到了他的面前,淡淡道:“別動。”

隨後,她微涼的小手覆在他的小腿上按了按,像是在擠壓血水一樣。姚玉忍不住顫抖著,到底還是強撐著起來看了一眼傷口。

這一看,他險些嚇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