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事情陸雲鴻和王秀都不想摻和,他們準備出宮了。

臨走前,王秀把看見白尾蛇的事情告訴了太子,並道:“這蛇是極為難見的,若是捕獲了先不要殺,我想取它的毒液看看有何不同?”

太子當即答應了。

不過太子以宮裡現如今不安全為由,讓陸雲鴻夫婦帶著景煥離開。

王秀猜測太子要藉機行動,有些的場面不適合孩子在場,便同意了。

陸雲鴻夫婦離開以後,鄭思菡才得知景煥竟然認了他們夫婦做義父義母,心裡頓時火冒三丈。

可還未等她追出去,花子墨便直接帶著人來,強行將她送出東宮,一點臉面都沒有給她留。

相比於陸雲鴻夫婦直接坐馬車從宮裡走的,以及蔣夫人和姜晴緊隨其後。而被幾個太監遣送出來的鄭思菡則丟盡了臉。

可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太子是多有多恨她姐姐,才會如此一再給他們鄭家沒臉?

此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因為她插手太孫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太子的不滿。在她的意識裡,她還覺得這都是因為她姐姐失寵造成的。

因為從前的太子,對她是諸多包容,但是現在,太子顯然對她一點耐心也沒有了。

甚至於,連陸雲鴻夫婦都能接太孫去住,但是他們鄭家卻不可以。

不僅不可以,連她想上陸家去看,都被門房以太孫不適為由給拒了。

心裡越想越氣的鄭思菡,在看到宮裡竟然送了一條稀世少有的毒蛇來給王秀研究其毒素時,當場突生一條毒計出來。

只見她陰翳地瞪著陸府的門房,終是冷笑離去。

皇宮裡。

東宮一共捕獲三十五條毒蛇,連打死那條和太子踹飛那條,共計三十七條。

最毒的五步蛇也在其中,咬中餘得水的就是五步蛇的一種,不過是體型較小,第一眼看上去並不是很嚇人。

清風因為是最先發現毒蛇的,而且對蛇毒有一定認知,就被派去照顧餘得水了。

不過他去的時候餘得水還沒有醒,只是聽在那裡的煎藥的小太監道:“王娘子太厲害了,我聽孫院使說,餘公公要是救治不及時,這會都死了。”

另外一個則道:“那不然王娘子叫用什麼藥,孫院使立馬就用了,果然就見餘公公緩了口氣,呼吸都平穩許多了。”

“可惜王娘子是個女人,她要是個男人,咱們太醫院以後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王娘子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等著別人求她救命的人啊,你忘記了她給孫院使多少秘方了?你說那些秘方拿出去能賣多少錢啊?”

他們正說著話呢,孫院使帶著好幾個太醫過來,讓他們來看看王秀配的二十七味解毒丸給中了五步蛇毒的人吃了,效果是怎麼樣的?

剛好,他們也聽見了兩個小太監的話。

其他太醫都不敢出聲,因為他們害怕孫院使臉上沒有光,會不高興。

誰知道孫院使當即呵斥那兩位小太監道:“以你們這樣的心胸和見識,還想妄圖揣測王娘子在想些什麼?”

“王娘子若真是追名逐利之人,今天的餘公公就活不了,你們的死期也快到了。”

兩個小太監連忙下跪請罪,惶惶不安。

孫院使看了更生氣,只叫他們滾出去。

只聽他嘆道:“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

想當年他之所以願意入宮,為的不過是宮裡這些珍貴的草藥,希望可以瞭解藥性,寫一部存世醫書而已。

其餘太醫連忙附和,說庸人怎麼能懂醫者的慈悲之心等等。

孫院使也不想多說,只是道:“你們看餘公公的傷勢吧,我瞧著他天黑之前應該能醒來。”

清風則道:“應該要三天。”

孫院使見他不卑不亢,又聽說他是認識五步蛇這種蛇毒的,便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清風道:“我們那裡最厲害的長老,治這種蛇毒也要三天才可以。”

孫院使聽後,當即捋了捋鬍鬚笑道:“那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賭餘公公今晚會醒過來,並且神智清醒。”

清風想了想,皺著眉頭道:“可我剛進宮,並沒有什麼財物。”

孫院使道:“不要你的財物。如果你輸了,就把你知道的解毒方子寫給我如何?”

清風道:“可以的,不過有些字我不會寫。”

孫院使道:“那你只需要告訴我藥名,或者畫下草藥圖給我,我派人去找來,你再幫我辨認就是了。”

清風當即答應下來,他不相信餘得水會在晚上醒來,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最快了。

……

皇宮裡,王公大臣們全都走光了。

厚重的宮門一關,在寂靜的皇宮裡顯得那樣突兀。

順元帝在惠妃的攙扶下起身,突然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但因為今日他飲了酒,身體也不像之前那樣硬朗,顯得十分不便。

就在這時,雨花閣的宮人們都被清退了。

太子和長公主帶著人,押著兩個太監進來。

惠妃看見了,眼眸倏爾一冷。

那是今日往蕙蘭殿搬東西的小太監……想不到太子和長公主的手腳這樣快!

順元帝看了一眼還坐在底下的安王,心裡便有了懷疑。

只見他問道:“鳳陽,出什麼事情了?”

長公主嗤笑道:“父皇怎麼不先問太子呢?這是在宮裡,我如果待得不耐煩了可以出宮去,可太子的住所在東宮,可沒處去呢。”

順元帝想下臺階,惠妃也想隨之走下臺階。

可順元帝拂開她的手,慢慢走下臺階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太子,你來說。”

太子瞥了一眼穩穩坐著不動,獨自喝著酒的安王,淡淡道:“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安王抬首,笑了笑道:“二哥,既然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要說了,今日是金陽的滿月宴,大家都很高興,連我這樣的人都趕來慶賀,你又何必掃興呢?”

長公主冷笑道:“你當然不想太子說出來,因為這些破事就是你乾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是父皇給你的封地不夠大?還是太子打壓你讓你活不下去了?你非要搞這些動作是要幹什麼?”

“你如果是不滿太子之位,那你就問問你自己。論嫡,你是嗎?論長?又輪到你了嗎?”

“即便父皇要偏心你,那也要問問這滿朝文武答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