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鴻和王秀鬧了一陣,很快便有丫鬟來傳話,說是晚膳準備好了。

王秀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羞紅的臉頰,以及那水水潤潤的目光,忍不住又撓了陸雲鴻幾下。

陸雲鴻笑著告饒,眼神卻滿是得逞的狡黠。

夫妻二人相攜去了用膳的花廳,公公陸守常和婆婆陳氏已經到了,正在逗孫為樂。

裴善和他外祖父夏巖也到了,連同歸來陸雲冉和張嘉許,還有陸雲媛和陸雲珠,真是誰也不缺,就等他們夫妻了。

王秀挺不好意思的,想去抱兒子來緩解緩解。

誰知道陳老夫人抱著大孫子,高興道:“你們夫妻難得相處一會,承熙就讓我來帶吧。這以後你們要是還想再生,娘也帶得動的。”

這年頭講究枝繁葉茂,王秀微微笑著,並沒有反駁。

倒是陸雲鴻站出來道:“還要生?本來就沒有多少家產,再生一個兒子,我還活不活了?”

陳老夫人愣住,她並沒有反應過來兒子是在打趣,已經開始默默盤算陸家的家產了。

也就在這時,張嘉許和陸雲冉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餘人見狀,也都忍俊不禁。

陳老夫人才發現自己帶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生就不生,說這些話來埋汰我幹什麼?我跟你爹是沒有留下多少家產,不過你好歹也是太子少傅,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陸雲鴻道:“我出息是有的,錢也有,不過只夠我孝敬二老和買幾塊祭田而已。至於其他的開銷,都是阿秀一手操持,就連養孩子都是阿秀出的辛苦錢。”

陳老夫人聽得火大,一把將陸承熙遞給陸雲鴻抱著,直言道:“滾!”

陸雲鴻不甘示弱,抱著兒子湊到王秀的面前,張嘴就道:“媳婦,娘欺負我和承熙,你要幫我們討回來。”

陳老夫人氣也不是,罵也不是,無奈地對著王秀道:“他怎麼像個上門的女婿一樣?我反正是管不了了,不過你以後可要給娘做主啊!”

王秀把陳老夫人扶到餐桌椅上,笑著打趣道:“娘自己養大的還不清楚嗎?他就是故意說的。”

陸守常走到老妻的身邊坐下,十分欣慰地對著王秀道:“你娘說得沒錯,以後這個家你做主,就算你要把雲鴻趕出去住,我們二老也是絕不干涉的。”

王秀道:“爹就別說了,說什麼當家做主的,又不是土匪?”

“我真要那樣對雲鴻,你們二老在這府裡也住不下去了。更何況,我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子還未出閣呢,不等著爹和娘來操持嗎?”

“爹和娘要想撒手不管也行,那私房體己,不得勻給我點?”

陳老夫人笑道:“你就會哄我們開心,我們那點私房體己不是你給的?”

“這也就是雲鴻福氣好,娶到了你。不然的話,我和你爹是堅決管不住他的,到時候別說是體己私房,怕是老命都快沒了。”

說完,狠狠瞪了陸雲鴻一眼。

因為陸雲鴻假意離京的事情,他們二老想起來心有餘悸,故而藉機叮囑幾聲。

現在他們是管不住陸雲鴻了,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王秀的身上。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晚膳,陸守常和夏巖還喝了點酒。

經此一事,陸守常和夏巖倒是能說到一塊去了,兩個老爺子也有伴,讓裴善和陸雲鴻都放心許多。

皇宮裡。

趙臨聽見花子墨回稟時,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誰的?”

花子墨尷尬道:“陸雲鴻說是皇上看一眼就知道了。”

趙臨蹙眉,他讓花子墨把女人帶來,結果還真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個在行宮外面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秀筠。

“你姓什麼?”趙臨問。

可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就想起了,這個姑娘不會說話。

然而,看到他的那一刻,徐秀筠的心就亂了。

太像了,卻和她心心念唸的七爺完全不一樣。七爺是冷漠的,是孤傲不容任何人靠近的。

可皇上眉眼舒展,神色淡然,氣質溫潤,就像是月光撒在平靜的湖面上,那種觸手可及的溫柔,讓她的目光忍不住閃了閃,內心一片慌亂。

花子墨在一旁回稟道:“姓徐,叫徐秀筠。”

趙臨微微頷首,他看著少女溫婉明媚的臉龐,記得她原來是很愛笑的。

笑起來時,明眸善睞,很像王秀。

真是太巧了,趙臨想。

和周陵有關的女人,竟然會像王秀?

他對花子墨道:“先帶下去吧,晚上尋個空檔,帶去見周陵。”

聽見周陵的名字,徐秀筠的心突然一滯,這也意味著她的七爺並沒有危險。

但是,她不能去見七爺,至少現在不能。

“撲通”一聲,徐秀筠跪在了趙臨的面前。

她磕著頭,然後搖晃著腦袋,拼命地想要表達她不願意。

趙臨見狀,便讓花子墨將她扶起來。

他疑惑道:“你不願意?”

徐秀筠遲疑著,面露難色。

趙臨突然想起周陵玩笑話,什麼用他的身份去寵幸別的女人。他頓時嫌棄地皺眉,似乎也明白了徐秀筠的糾結。

只聽他道:“你會寫字吧,想說什麼就寫下來。”

說完,趙臨揮了揮手,示意花子墨把人帶走。

沒過一會,花子墨呈上一張紙,只見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寫著:“七爺不會想見我的,求皇上給我一處安身之所,只要能挨著七爺我就心滿意足了。”

趙臨看完,抬頭對花子墨道:“你去查一下,她和周陵是什麼關係?另外,叫太醫給她看看喉嚨!”

花子墨站著沒動,斟酌道:“那喉嚨好像不用看了,她沒有舌頭。”

趙臨愕然,他想起第一次看見徐秀筠的時候,她笑起來的樣子……

而且那麼巧,名字裡也有一個秀字。

他以為還能治呢,太醫不行,請王秀來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是沒有舌頭。

難不成也是周家收養的,郭家那些受牽連的旁支親戚?

趙臨蹙了蹙眉,心煩意亂地道:“讓她住到你那裡去,你看著她。”

花子墨愕然,指著自己,他一個太監……

趙臨不悅道:“就當是伺候你的宮女,好對外有個說法,你不會自己安排?”

花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