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地?”

“還買啊,不是之前就買了好多嗎?真要回家當地主啊!”

王秀愕然地望著陸雲鴻,沒想到幾位老人叫他去商量這件事。

陸雲鴻無奈地望著她,嘆了口氣道:“準確來說,是祭田。”

王秀又驚了,繼續問道:“咱們家祭田不是在無錫嗎?”

陸雲鴻點了點頭道:“所以爹孃想重新買,剛好你們王家的祭田不是在京城嗎?”

“岳父岳母的意思是,讓爹孃也買一份放在這邊,百年之後就不用回無錫了。爹孃聽了,也有這個想法,這幾天才約著去看地的。”

王秀:“不是看山??”

陸雲鴻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頭:“一個意思。”

王秀對這些不是很懂,便問陸雲鴻道:“你是怎麼想的?”

陸雲鴻道:“聽他們的吧,我看岳父岳母這麼誠心幫忙,爹孃又這麼高興,我沒有理由不同意。”

王秀點了點頭道:“也是。那你沒找葉知秋幫忙,叫他來看看?”

陸雲鴻道:“要的,所以他們把我叫去了,如果葉知秋來看了沒問題,就可以簽訂契約,去官府蓋章落定了。”

王秀道:“我是帶他們出來避暑的……他們可真行!”

陸雲鴻啞然失笑,把她按在懷裡,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道:“這下知道相公的好了吧,我不來,他們可就要找你商量了。”

王秀輕哼,知道那幾位老人神神秘秘好幾日,估計也是不好正面跟她講,現在有了陸雲鴻這個中間人,到也好了。

可說到來莊上,王秀當即警覺道:“你還沒有說,皇上為什麼放你假呢?是不是裴善替你幹活去了?”

陸雲鴻一看媳婦尺猜得這麼準,哪敢直接承認,只好說道:“猜對一半。裴善來幫忙不錯,但如果沒有太子的話,皇上也會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王秀還真是有點詫異,奇怪道:“太子怎麼會接手你的活?”

陸雲鴻道:“當然不能,但總要接觸,現在有機會,加上裴善在一旁看著,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王秀道:“那算你過關吧。”

說完了正事,輪到說夫妻私密話了吧?

陸雲鴻抱著阿秀,湊到她耳邊去輕輕地問:“欣和晚上是睡這裡嗎?”

王秀點了點頭,心裡跟明鏡似的,面上卻毫無反應,只是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陸雲鴻繼續道:“那今晚讓她和溫嬤嬤睡吧。”

王秀做作地喊:“天吶,陸雲鴻,你好禽獸啊!”

門外的丫鬟全都不知所措,這是怎麼了?

下一瞬,就聽見她們夫人驚呼:“你竟然要跟你女兒搶床睡啊?嘖嘖。”

陸雲鴻:“……”

丫鬟們:“……”

……

燕陽郡主要去莊上,而且還不帶孩子。

說是跟著長公主一起去玩,為了不讓高鮮分心,把兩個孩子都送去了誠王府。

高鮮半信半疑,但因為有長公主隨行,倒是沒有說什麼?

只是聽說去的王秀的莊上,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直到晚上,他在書房裡處理完事物,準備出來走走時,卻無意間聽見後罩房裡有兩個婆子竊竊私語。

“郡主這個月都沒月事,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

“應該是的,我之前送早膳去,看見郡主還乾嘔了,說不想吃。”

“我聽說郡主之前生產傷了身子,三年內都不能懷,現在怎麼還懷了?”

“懷了就懷了,我們那邊就只有能生和不能生,從沒聽說過什麼三年不能生的說法,我看就是那陸夫人怕郡主生產再出事,到時候責怪她。不過咱們家大人怎麼跟個睜眼瞎似的,連郡主這個月沒來月事都不知道?”

“噓,你可別說大人了,他敢管郡主的事嗎?我們到現在都不敢叫郡主一聲高夫人呢,為啥,不就是因為郡主比高夫人威風嗎?上次誠王妃和長公主來,你就沒看見,咱們大人都嚇傻了。”

“我沒看見我也知道,就上次郡主要回王府,咱們大人不是追著趕著去了嗎?生怕郡主回去告狀來著。這還是有了二小姐呢,要是沒二小姐,咱們大人估計都拴不住郡主了。”

黑暗的陰影下,高鮮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這兩個長舌婦!!

高鮮猛地衝過去,一腳踹門,怒斥道:“你們在胡說什麼?”

只聽那房間裡頓時傳來兩聲驚呼,緊接著便是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聲音。

高鮮狠狠一通砸亂,連夜叫人賣了這兩個婆子,為了防止她們出去嚼舌根,都是毒啞了才賣出去的。

也就是這一刻,站在寒風中的高鮮發現自己,骨子裡竟然也透著那麼點嗜血的狠勁。

可他看向無邊的夜色時,心裡又湧出一股悲涼。

恩師不在,梅敏死了,原本以為可以成為他後盾的燕陽郡主,竟然瞧不起他,甚至於懷了身孕都不告訴他,而是偷偷去莊上找王秀。

她找王秀幹什麼?是不是想偷偷打掉那個孩子?

燕陽郡主的心也太狠了,她比梅敏還狠呢。

高鮮回想自己這一生,為什麼總是遇不到一個真心對待他的女人?這時,他腦海裡閃過一道模糊的身影,自己原配,那個曾經和他有著婚約,卻始終不受他待見的女人。

但他很快就否決了,如果她真的愛他,就不會堅持和他成親,而是應該早早解除婚約,成全他的。

對,就是沒有一個是真心待他的,從來沒有。

高鮮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門去,一陣陣冷風吹來,他連夜敲響了誠王妃的大門。

誠王夫婦不是說他不關心燕陽?斥責他對燕陽不好。那就讓他們看看,到底是誰不關心誰?誰對誰不好?

懷孕這樣大的事情,燕陽郡主竟然都不告訴他,而是求著長公主就出京去了。

哦,對了,還有長公主。她以為她是誰,真的是燕陽的嫡親姐姐嗎?不過是個堂姐而已,竟然如此管著燕陽的事,甚至於還幫著燕陽瞞著他,簡直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在長公主的心裡,何嘗把他當成是妹夫?怕是和當年的曹家差不多,除了厭惡,只剩下虛偽了吧?

高鮮在心裡冷笑著,既然她們不要體面,那就索性鬧開好了,他倒是要看看,誰會更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