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郡主震驚地看向周姣姣,然後又看向陸承熙,兩個人眉目傳情的,看起來好得很。

她當即冷笑道:“什麼定親,別是無媒苟合吧?”

“你……無恥!”周姣姣氣得罵人。

燕陽郡主聽了,火氣正沒出撒呢,揚起手就要來打周姣姣。

誰料卻被陸承熙一把抓住,只見陸承熙往後一推,她瞬間踉蹌,險些摔倒。

高安安去扶她,母女倆看起來格外狼狽。

陸承熙陰沉道:“我只當是認識的,大家都顧著三分顏面,想不到郡主這般惡意揣測,連最後的體面也不要了。”

“我和周家姑娘的事情如何,自有我們的父母做主,還輪不到郡主前來過問。”

“倒是郡主今日之舉,我陸家記下了,來日必報!”

燕陽郡主只感覺一股寒氣從頭頂罩下,不敢置信地抬頭去看陸承熙,只見他冷笑著,目光陰翳。

這一刻,她身體一顫,彷彿看見了陸雲鴻一樣。

高安安也惶恐不安,連忙解釋道:”陸大哥,不是這樣的,我娘不是這個意思。“

陸長承熙冷冷道:“這個時候才說不是,不覺得晚了嗎?高姑娘,聰明的人是知道如何避禍的,比如當年你知道你爹對郡主下手,第一時間就是衝去了誠王府,用這招釜底抽薪才換來如今的富貴日子。可誰也不是傻子,至少我陸承熙不是。”

高安安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驚恐道:‘你胡說,我沒有。“

陸承熙嗤笑道:“戳到你的痛楚了,還是你覺得別人都是傻子,只有你一個聰明人?”

陸承熙說完,看著呆滯又驚愕的燕陽郡主道:”郡主有兩個好女兒,一個救了你的性命,一個是你用性命換來的。我就奇怪了,那我娘當年救的……不是人嗎?“

燕陽郡主像是剛被敲醒一樣,腦袋裡嗡嗡的,可她看見陸承熙那張決然質問的臉,突然心虛得抬不起頭來,心裡憤然的同時,還有說不出來的羞愧。

郭婷站在一旁道:“你真是太糊塗了,姻緣大事講究兩姓之好,你一味地強求,還出言不遜,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胡作非為。不過你是郡主,我是不敢說你的,你先帶著安安回去吧,晚些再想想要怎麼辦?“

陸承熙道:“早點想清楚也好,至少要知道自己是誰。”

燕陽郡主一頭霧水,雖然覺得陸承熙話裡有話,但她卻聽不太明白。

反觀高安安,身體輕顫著,看起來單薄得很。那眼神哀求又絕望,彷彿還在祈禱陸承熙不要把事情鬧大。

可陸承熙握住周姣姣的手,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根本就不看她。

她只好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姍姍來遲的趙安年和陸欣然小跑著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周姣姣和陸承熙勃然冷怒,大概也猜到一些。

陸欣然問著郭婷道:“徐夫人,發生什麼了?”

郭婷壓低聲音道:“沒什麼,就是一場誤會,晚些再說。“

然後示意別再鬧大了,等晚些和大人商量。

趙安年看了一眼悲慼的高安安,她那眼淚接二連三地落,看起來委屈極了。

可週姣姣卻是輕哼了一聲,表示很不屑。

陸承熙牽住她的手,兩個人直接原路回去,還帶走了跟來的陸欣和。

燕陽郡主看見趙安年,越發覺得理虧,不安道:“安年,你來了。”

趙安年道:“姨母,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太子妃嫂嫂為了表妹的婚事在東宮裡操心,你們若是對此不滿,當初為什麼不說,現在卻當街找承熙的麻煩?”

燕陽郡主連忙解釋道:“沒有,我們沒有不滿。”

趙安年道:“那你們在這裡說什麼?”

燕陽郡主囁嚅著,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趙安年又看向高安安,說道:“你早就知道的,在東宮的時候也都明白,現在怎麼反而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果一開始就不滿意太子妃嫂嫂幫你說親,就不要答應。現在這般,豈不是自取其辱?”

高安安沒有想到,連一向溫和的趙安年都對她說這種話?

她看了一眼邊上站著,始終擰著眉頭的陸欣然,苦笑道:“我真的有選擇嗎?不管是王妃的意思,還是太子妃的意思,亦或者是長公主的意思,我真的能違背嗎?”

“我不過是想求一個安穩而已,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陸欣然道:“你哭什麼?你娘就在這裡,就算所有人都讓你不滿意,難不成你娘也不能讓你如願?”

燕陽郡主臉色一僵,她為了高安安連面子裡子都豁出去了,可她好像還不滿意?

這讓她的心隱隱不舒服起來。

高安安對陸欣然道:“你別假好心了,還來離間我們的母女倆的感情。我知道你是怕我和搶安年哥哥,怕我嫁到陸家去和你作對,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陸欣然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這個人很聰明,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後來要不到了,又不願意接受現實。原本很多人是在乎你的,不管是誠王妃還是太子妃,但是現在……”

陸欣然搖了搖頭,表示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以後,高安安也完了。

高安安這才驚恐地捏了捏拳,好想衝過去挽回什麼,可站在她面前的,只有趙安年和陸欣然。

他們看向她的目光,冷漠極了。

高安安瞬間又跌了回去,這一次,她身體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整個人也徹底垮了。

燕陽郡主看她這樣,又去扶她,可惜沒有能扶起來。

最後還是叫了丫鬟才將人扶起來的,但燕陽郡主和高安安離開的時候十分狼狽,哪裡有來時的氣勢洶洶。

郭婷看了一眼,搖著頭嘆息道:“其實母女倆相依為命,一個有權,一個有頭腦,完全可以過得很好的。為什麼總要去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得不到又萬分不甘?”

陸欣然道:“因為她曾經距離摘月只有一步之遙,她以為自己豁出去還是可以爭一爭的。不過也是我大哥太優秀了吧,竟然讓她惦記這麼久?”

趙安年笑著道:“你這樣說的話,承熙要驕傲了。”

話音剛落,陸承熙和周姣姣就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