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年跑到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溫馨浪漫的氛圍。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思緒似乎停滯了一樣,慢慢倒回茶莊裡。

太子表哥和表嫂今天出宮,他都不知道,他爹怎麼知道的?

還湊在一塊,走的後門入的茶莊,誰也沒有預料到。

表嫂不由分說地帶著欣然,真的只是想吃羊肉串嗎?

趙安年覺得,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因此在路上遇見他娘和姨母的時候,他已經沒有那麼的緊張了。

長公主看了一眼兒子,問道:“欣然呢,你們走散了?”

王秀也詫異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還跑得氣喘吁吁的,你怎麼了?”

趙安年道:“太子表哥中毒了,在陸府呢。”

“什麼?”王秀驚呼。

長公主道:“怎麼會中毒?”

趙安年道:“不知道,應該是五石散。”

王秀愕然,快步往前去。

趙安年等了一下他娘,想問點什麼,他娘一把推開他:“還不去找欣然,愣著幹什麼?”

趙安年:“……”他就知道。

合著就他一個傻子唄,嚇得跟什麼似的。

趙安年沒在管太子的事,不過沒走多遠又遇見急匆匆趕回來的眾人,陸欣然也在裡面。

趙安年快步走過去,陸欣然緊張地問道:“我們聽茶樓的夥計說了,你沒事吧?”

趙安年搖頭。

陸欣然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覺有點涼

趙安年愣了一下,當即緊緊握住。

兩個人走在後面,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有些擔心與關懷,不言而喻。

太子妃走得最快。

周姣姣和陸承熙緊跟在後面,突然周姣姣感覺一陣噁心,扶住陸承熙的手就走不動了。

剛吃下去的羊肉串也不對味似的,她有些痛苦地忍耐著。

陸承熙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走太急了?”

周姣姣搖頭,難受得蹲了下去。

太子妃回頭看了一眼,連忙道:“你們先別跟著了,歇一歇。放心吧,太子不會有事的。”

她說完,看了一眼趙安年,示意他站出來主事。

趙安年會意,很快就道:“表嫂先去吧,我們隨後就到。”

太子妃聞言,這才放心離開。

周姣姣最後還是吐了,她難受地靠著陸承熙,虛弱得都站不住。

趙安年和陸欣然去街邊端了兩壺茶來,周姣姣漱口了才慢慢緩和些。

陸承熙對趙安年道:“你們先回去吧,你嫂子可能還得緩一會。”

趙安年道:“不用,我們等著。”

陸承熙擔心道:“太子哥哥那邊……”

趙安年道:“我娘她們已經趕過去了,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陸承熙看著懷裡的周姣姣,臉色煞白,頓感無力:“也是。”

陸欣然道:“應該不是羊肉串的問題,我也吃了的。”

趙安年目光微閃,說道:“回去請姨母把脈就知道了。”

陸承熙也恍惚明白了什麼,抱著周姣姣就快步往家裡趕。

周姣姣都驚呼一聲,後面或許是不好意思了,把頭埋進陸承熙的懷裡去。

下人們也都跟了上去,趙安年和陸欣然走在最後,倒像是被刻意丟下的一樣。

陸欣然等他們走遠些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安年道:“我也一頭霧水,大概就是……太子哥哥喝了我的茶,然後就中藥了。”

“他懷疑是鄭長文指使梅興生乾的,但現在也來不及追究。”

陸欣然蹙了蹙眉,停住腳道:“為什麼來不及追究,你不是有空嗎?”

趙安年恍惚,這才明白太子妃嫂嫂臨走前給他是使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立即道:“那我先送你回去。”

陸欣然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你快去嘛。”

“我往前趕一趕就追上他們了,再說這裡離我家多近啊?”

趙安年聞言,這才掉頭往狀元街趕去。

陸欣然不放心,回家還找了錢總管,讓他帶著人去幫忙。

但實際上整個狀元街的人,都聽從趙安年的調動,梅興生不敢回梅家,怕連累梅家,所以很快就被抓了。

至於鄭長文,他還喝著悶酒呢,猛地被潑醒,看到趙安年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結果下一瞬,等待他的就不是冰水,而是熱水。

一冷一熱的刺激下,鄭長文立即就醒了。

他看著陰沉的趙安年,被拖上來的梅興生,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但還是裝作奇怪地問道:“趙大人這是幹什麼?我喝酒也犯法嗎?”

趙安年道:“你這些話當著太子的面去說啊?”

“帶走!”

趙安年說完,手一揮,下面的人一擁而上。

鄭長文心裡咯噔一聲,不妙地怒吼道:“你說的什麼意思?趙安年,你說清楚!”

趙安年冷嗤,目光陰沉。

……

陸家。

經過冷水反覆浸泡的太子,已經緩過一點神來。

只是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也渾噩得很。

因此王秀來的時候,他都只能聽清楚聲音,看不清楚人臉。

憑著一點模糊的人像,他崩潰地喊著:“義母,救我,救救我。”

計雲蔚在一旁抿了抿唇,心想陸雲鴻這招真是妙,讓太子看不清楚增強恐懼感。

不然的話,恐懼感有沒有他不知道,反正太子肯定能看出來他在強忍著笑。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因為媳婦看了一眼王秀的背影,狠狠掐了他一把,示意他裝也裝得像一點。

下一瞬,計雲蔚藉著疼痛低泣,一臉悲痛道:“都折騰好久了,你們再不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嚶嚶嚶……”

計雲蔚哭著跑出去了。

但長公主看他跑那麼快,非常有理由懷疑,他是怕繼續待下去會笑出聲來。

王秀剛想問點什麼,回頭就恰好看見計雲蔚衝出去的背影。

好在這個時候陸雲鴻進來了,她才覺得有個可靠的人了。

“怎麼回事?中了藥多久了?”

陸雲鴻道:“不久,大概半個時辰。藥效應該才剛開始發作……”

太子一聽才半個時辰,而且藥效才剛開始發作,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王秀替他把脈,聞言蹙著眉頭道:“不太像。”

“那我還有救嗎?”

太子悲痛欲絕……眼淚嘩啦嘩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