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年和陸欣然還是帶著孩子回京了。

計家的莊園一下子安靜下來,長公主怪不適應的,好幾天都是住在陸家這邊。

計雲蔚和計辰舟回來以後,才去把她接過來。

計雲蔚更是道:“事情都交代完了,以後辰舟自己管。”

長公主狐疑道:“你確定能放手?”

計雲蔚堅定地點了點頭:“能,辰舟很聰明。”

長公主一把抓住他道:“那太好了,明天我們找阿秀他們搓麻將去。”

計雲蔚哭笑不得:“行,明天就去。”

計辰舟拍了拍胸口,嚇了他一跳,他還以為他娘要帶著他爹一起給他相看媳婦呢。

幸好不是。

第二天,計辰舟出去忙了。

長公主和計雲蔚如約來到陸家。

不過陸雲鴻並沒有陪他們打麻將,而是說道:“裴善來信說,西北那邊有人開始囤兵了,還讓手下的人自主搜刮軍需。”

計雲蔚憤懣道:“這不就是搶劫嗎?”

陸雲鴻道:“我讓他奏請王林去查,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王林和安年他大伯,他們兩個都那一片都熟,很多將領聽從指揮,他們去一定可以。”

“可我怎麼看你,還很擔心?”

陸雲鴻道:“你們也上表說一聲,我擔心太子會主動請纓。你們不要忘記了,他去過肅州的軍營,當年他還一度激發為國征戰的熱血。”

計雲蔚失笑:“他哪裡行啊,他又沒有帶過兵。”

長公主道:“其實讓他去也不是不行,至少能歷練一番。”

陸雲鴻道:“十年前可以,現在不行。”

長公主問道:“為何?”

陸雲鴻道:“十年前他的心裡只有國,願意付出一切。現在他只想當好太子,會貪功冒進。”

長公主聽後,眸色一變,立即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寫摺子。”

王秀叫下人去準備文房四寶送來。

計雲蔚道:“那讓王林跟著,或者曹將軍跟著呢?是不是就可以了?”

陸雲鴻道:“問題是,太子願不願意?”

“他是想去掙功,不是撿功。”

“他的自尊心不願意做這樣的事,你說的也沒有用。”

計雲蔚見陸雲鴻說得十分嚴肅,便收起玩笑的心思道:“那你還得給皇上寫摺子才行。”

陸雲鴻煩躁地嘆氣,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事。

王秀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就當是為了孩子們。”

“不管如何,我們還活著,就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陸雲鴻無奈地點頭,起身去寫摺子去了。

長公主見狀,對王秀道:“他寫的,比我們寫的更有用。”

“不過真是難為他了,說好不管的,可還是憂國憂民。”

王秀笑著道:“他別的事情都可以不管,可涉及到生死決策的大事,怎麼可能不管?”

“我大哥和曹將軍,他們是拼死殺出來的軍功,實打實的大將,那些人見了心裡就得怵上三分,換了太子去,怕他們還以為,是送到手的人質呢。”

長公主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憂心。我算是明白了,我這輩子就沒有什麼是真正不管的?”

“我想讓太子去,也是想,他辦不好,還會得到個教訓。”

“可真出了事,皇上肯定難過,太子妃和兩個孩子又怎麼辦?”

“任何事情都可以拿來做教訓,唯獨性命,怎麼敢輕易撒手?”

說著,她開始寫摺子。

計雲蔚給她研墨,夫妻二人都很認真。

……

京城。

裴善早就知道太子想去管這件事,所以才寫信去無錫的。

當看到長公主的信已經送到皇上的手中時,他才將無錫來的回信和摺子,一起交給了太子。

太子看到以後,沉默良久,然後說道:“義父還是覺得,我能力不足。”

裴善道:“只是擔心您的安危。”

太子道:“擔心什麼呢,我身邊這麼多人。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我相信我們聯手,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

裴善道:“現在不比之前了,我和太子,不能同時離京。”

“不過您可以交給我去辦。”

太子道:“然後你聽從義父的指示,找王林或者曹將軍一起去。”

裴善點頭:“是,這是最好的辦法。”

太子道:“為什麼為君者沒有為臣者能幹呢?”

裴善道:“因為臣著,要事無鉅細地為君主考慮,確保萬無一失。”

太子失笑:“你說的很好,單這件事,我想聽聽我父皇的意見。”

裴善道:“那是當然。”

隨後看見太子拿走了所有的信件和摺子,也沒有再說什麼?

沒過多久,皇上召見了裴善。

問道:“太子說,你義父舉薦他去西北,這件事是真的?”

裴善道:“義父的摺子不是在皇上的手上嗎?這自然是假的。”

皇上道:“那就讓他去吧。”

裴善抬頭,眼裡有一絲震驚。

皇上道:“他不知找了誰臨摹摺子和信件,給了我筆跡一模一樣的信件,卻不知道他義父向來謹慎,給朕的信件都會在信紙上做塗上一層蜜蠟,入水才會顯現出來。”

裴善道:“我師父是擔心,太子殿下去了會遇到危險。”

皇上道:“我和你師父想的一樣,太子不適合這次西北之行。”

“但他需要一些,實打實的教訓!”

“就讓他去!”

皇上決定了,這件事就無法更改。

裴善似乎也預料到了,回到家中就給無錫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