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王秀是徹底被征服了,主要也想早點休息。

她躺平,閉上眼睛,好像在說:快來吧!

陸雲鴻忍不住輕笑出聲,卻還是一腳踢開了被子,不管不顧地覆了上去。

他最喜歡在這個時候玩她的頭髮,脫她的衣服,還有握住她的手……這讓他感覺到十分滿足。當十指緊扣的感覺傳入心窩,他會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做夢。

一番溫存過後,王秀踢他去洗澡,她不喜歡黏糊糊的感覺,尤其現在是在大暑。

陸雲鴻一臉饜足地起身,很快就洗乾淨回來了,不過寢衣沒換,還是光溜溜的。

王秀起身的時候,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並無語道:“你要點臉行嗎?”

陸雲鴻無所謂道:“都老夫老妻了,你什麼沒有見過?”

王秀不想理他,洗漱完以後,給他找了一套寢衣,逼迫他穿上。

然後她再次躺回他的懷裡,這一次她是真的困了,抱著陸雲鴻的腰也不像之前那麼有力。

陸雲鴻抱著她,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似乎在安撫著什麼?

過了一會,他自顧自地說道:“如果周陵有什麼陰謀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王秀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想著他大晚上還在說周陵,估計是真的擔心,便翻過身,躺平說道:“周陵肯定有陰謀啊,這還用說嗎?”

陸雲鴻來了興趣,連忙問道:“你知道?”

王秀搖著頭:“我不知道他有什麼陰謀,但我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接近我們。但有時候以其靠猜,還不如就靜靜等著。”

“我總覺得,他沒有那麼壞。”

這句話成功讓陸雲鴻生出了醋意,他握住王秀的手捏了捏,不高興道:“你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怎麼知道他壞不壞?”

“難不成我很壞嗎?可在很多人的眼裡,我卻是很壞的。”

王秀忍不住笑,抬起頭啄了啄他的臉頰,這不是安撫,只是純粹覺得陸雲鴻可愛。

她也照葫蘆畫瓢,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說道:“不用說在很多人的眼裡,你在我眼裡就是很壞很壞的。”

陸雲鴻輕哼,語氣卻很是傲嬌。

他把王秀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道:“反正你不能離開我,其他的我無所謂。”

王秀打著哈欠,有些無奈地應付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待在你的身邊,行不行?”

陸雲鴻雖然還不滿意,可也不想吵她休息,便道:“還行吧,總之不管他想做什麼,你都要記住,他的心思並不單純,他是懷有特定的目的。”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目的是什麼?

王秀一頭扎入陸雲鴻的胸懷,不想讓他再說了。

她真的很困,而且她的心也沒有在周陵的身上,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不知不覺,王秀睡了過去。

陸雲鴻卻並沒有什麼睡意,他看著懷中的妻子,想著這會雨停了,要不出去看看?

可才剛動,王秀便有些不舒服地哼哼,嘴裡迷迷糊糊還在喊:“手,把手給我。”

陸雲鴻把手伸過去,王秀就握著安心地抿了抿唇,濃倦的睡意看起來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陸雲鴻的心就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那毛絨絨的觸感還在,他似乎感覺到胸腔的顫慄和愉悅。

他深愛著的妻子也愛著他,她都能坦然地面對周陵帶來的一切風浪,那他為什麼不能呢?

無論如何,他們已經做了很多年的夫妻了,不是嗎?

想到這裡,陸雲鴻低頭,輕輕在王秀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海邊的夜晚從不平靜,但意外的,他卻感覺心裡格外安寧。或許,一切危機感都來源於他曾經過往的孤獨,而他也是時候學著放下了吧?

陸雲鴻想著,緩緩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轉眼,天亮了。

時間快得讓陸雲鴻以為自己只是眯了一會,可從帷幔裡透進來的光卻又真實地提醒著他,似乎已經不早了。

這時王秀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道:“天亮了嗎?”

陸雲鴻剛要說話,便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王秀的睡意瞬間消散,她很快就坐了起來,並且有些擔心地朝陸雲鴻看去。

陸雲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穿衣起身去開門,並問道:“誰啊?”

“師父,師孃,周陵出事了。”

外面是裴善焦急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尋常。

王秀急得下床,她還以為周陵毒發了,震驚道:“昨晚不是給他解了毒嗎?”

陸雲鴻也道:“他能出什麼事?”他都還沒有下手呢,周陵總不能是死了。

裴善的聲音卻透出一絲莫名的恐慌,著急道:“像變了一個人,總之,我也說不明白。”

陸雲鴻開啟房門,看著臉色煞白的裴善道:“沒死就好,你慌什麼?”

裴善只覺口乾舌燥的,胸腔裡受到的震動太多,餘韻也讓他有些吃不消。

他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解釋不明白,便再一次重複道:“師父和師孃去看就知道了,總之……我認不出他是周陵了。”

此時,王秀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

她望著裴善,狐疑道:“他臉上的浮腫都消了?”

裴善點頭,無比肯定道:“都消了。”

王秀有些震驚了,因為按照常理,那些浮腫最起碼要三天才會消下去。

緊接著她又問道:“那傷口呢?被蛇咬傷的傷口。”

裴善道:“還能看見紅印,細細的紅印,但並不明顯。”

這就奇怪了,連白尾蛇咬見血的傷口都能恢復到紅印,那得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啊?

王秀返回房間梳頭,並道:“不慌,就算他真的用了什麼神藥,只要確定還是那個人就行了。”

裴善抿了抿唇,眸色焦急不已。

現在的問題是,他看見的周陵,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模樣了。

甚至於,另外半張臉也不像皇上了。

誰也不像的一張臉,彷彿就是周陵本來的面目,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擔心的原因。

看到裴善有口難言的模樣,陸雲鴻蹙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選擇轉身回去,先行梳洗。

畢竟這個模樣跑去看周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周陵有多麼關心呢?

很快,夫妻二人都洗漱好,換了便裝隨裴善過去。

此時周陵的院子還很空曠,連下人都沒有,似乎裴善是第一個發現他模樣改變的人。

而他的房門,也不知何時被開啟了,就像是無聲的邀請。

跨過院門的那一瞬間,陸雲鴻就聽見了房間裡傳來了腳步聲。

那似乎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宣告,可莫名的,陸雲鴻卻心慌起來。

周陵……究竟變成了何種模樣呢?

陸雲鴻打起精神走進去,與此同時,王秀也聽見了腳步聲。

她沒再繼續往前,她停下了,裴善和陸雲鴻也跟著停下。

他們三人就看著周陵的房門口,似乎在等著揭曉某種答案一樣,四周都沉靜下來,彷彿只有呼吸聲還在。

終於,從屋裡出來的人跨過了那道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