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聽明白趙嬤嬤話中的意思,微微欠身說道。

“我們家大小姐長年養在鄉下,不知道規矩。若是要趕在和王爺成親之前把十幾年的規矩學好,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的。這些事情我們都懂,嬤嬤放心大膽的做。”

李芙轉身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少菏:“我們當長輩的,別的不說,小輩還是聽從的。”

趙嬤嬤開口:“那就再好不過。”

第二天,梁玉兒房中,魚寶撐著下巴看床上睡的正香的梁玉兒,不知道該不該喊她。

自己小姐一向是奉承著只有休息夠了才能做好事情的觀念,但是今天是趙嬤嬤來給小姐上課的第一天。若是起遲了該怎麼好?

她遲疑片刻,終究是怕梁玉兒給趙嬤嬤留一個不好的印象。正要上前去喊梁玉兒起來,卻不料在走到內室的時候被一個粗使婆子大力推開。

穿著粗布衣裳的粗使婆子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幾步走到梁玉兒的床前,作勢要掀開梁玉兒的被子。

魚寶張開手臂攔住她。

“我家小姐正在休息,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太陽都要曬到屁股上了,還蒙著頭睡覺!我今天就要把她的被子給掀開!”

魚寶被她推的一個踉蹌,粗使婆子趁著這個功夫,伸手就要去掀被子。

手剛搭上被子,還沒有掀開,忽然被人壓住手腕,接著大力襲來,粗使婆子整個人被掀翻,滾到地上。

“哎呦,真是不得了了。”

粗使婆子扶著腰站起來,口中呼痛。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

魚寶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愣了幾息才突然反應過來,跑去看梁玉兒。

方才還在睡覺的梁玉兒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擁著被子坐起來。月白色的中衣半解,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膚,比魚寶吃過的雞蛋都要滑嫩。

梁玉兒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是沒有睡醒的樣子。任誰看見了,都不會把這樣一個“慵懶起”的美人和掀翻粗使婆子的人聯絡在一起。

“大小姐,老奴好心喊你,你居然對老奴這般無禮……”

粗使婆子瞪著梁玉兒說。

“吵什麼!”

趙嬤嬤一推門進來了。

見趙嬤嬤過來,粗使婆子像是有了靠山一樣,腰也不疼了,扭著粗壯的腰肢利索的來到趙嬤嬤的身邊告狀。

“趙嬤嬤,我不過是奉你的命令去喊大小姐起來,誰知道小姐不起來不說,還把我這個老婆子給打一頓。趙嬤嬤,大小姐這是不給你臉面啊!”

梁玉兒披上外衣緩步下來,站在趙嬤嬤的面前。

“這個婆子的行為,皆是奉趙嬤嬤的命令?”

“是。”

趙嬤嬤說:“已經到了卯時了,我在房中等了大小姐好長時間,遲遲不見大小姐過來,這才讓婆子去喊大小姐。卻不想大小姐這般有未來王妃的架勢,給了婆子好一個下馬威。”

梁玉兒踱步到梳妝檯前坐下,招手讓魚寶過來給她梳頭。

“不敢當不敢當。只是這婆子上來就掀我的被子。趙嬤嬤是在皇宮裡面伺候過主子的,不知道若是在宮中,下人掀了主子的被子,該當如何?”

銅鏡中,梁玉兒一雙桃花眼格外明亮,帶著閨閣女子少見的威壓。

“輕則掌嘴,重則杖斃。”

趙嬤嬤吐出幾字。

粗使婆子嚇得跌坐在地上,扯著趙嬤嬤的衣角求救。

“嬤嬤,是你吩咐我做的事情啊,你不能看著我被打死!”

“大小姐,你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何必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這個婆子是我派來喊得,小姐是不是也要把我給推出去殺了。”

趙嬤嬤盯著梁玉兒。

“趙嬤嬤這就是說笑了,我只是問問嬤嬤皇宮中的規矩,防止日後來到了宮中,不懂禮數鬧出來大麻煩。行了魚寶。”

梁玉兒輕碰魚寶的手,示意她不要把翡翠簪子往自己頭上差。

滿綠的翡翠太富貴,她不大喜歡。

“小懲大誡,罰她一個月的月錢。要是再有第二次,不必回我,直接趕出去。我也不管她是哪個太太塞進來的,直接攆了。”

她交代魚寶。

趙嬤嬤臉色不好,她那裡能不知道梁玉兒說這話其實是在敲打她?

這粗使婆子聽到,只高興自己是能都過被杖斃的劫難了,是千恩萬謝的離開。

跟著趙嬤嬤到了上課的地方,梁玉兒看見了一個老熟人,梁柔兒。

梁柔兒滿頭珠翠,手腕上還戴著幾個金鐲子,一動便叮噹響。

看見趙嬤嬤來了,趕忙起身,對她比對梁玉兒這個嫡姐還要熱情。

“趙嬤嬤可是來了,我一大早就等在這邊了。這是我孃親囑託我給趙嬤嬤帶的點心,請趙嬤嬤嚐嚐。”

梁柔兒把一盤精緻的點心擺在趙嬤嬤面前。

趙嬤嬤拿起盤子裡一塊點心嚐了嚐,說:“大小姐要向柔兒小姐好好學學才是,人家早上便來,大小姐卻要我們好等。”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學二小姐給你送東西呢。”

魚寶不滿的嘟囔。

本來就沒有告訴她們家小姐什麼時候來上課,還嫌她們家小姐來的遲。不是說好了皇后娘娘專門讓她來給小姐上課的,怎麼把二小姐也加上了。

“我們這上的第一節課,就是插花。插花品茶乃是婦人消遣之作,咱們朝的諸位先皇后都喜歡插花,和諸位夫人遊玩時也少不得這個。”

“我先給兩位小姐做個樣,小姐看著……”

趙嬤嬤說是要給梁玉兒和梁柔兒看,卻故意側到梁柔兒那邊,半個身體擋住了她插花的動作。

梁柔兒從前在李芙身邊也學過插花,因此在趙嬤嬤講解完後便請纓要給趙嬤嬤展示一番。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插好一束。

“尚可,雖然說不上好,但是作為剛學的人,已經很不錯了。”

趙嬤嬤中肯的評價了一句。

梁柔兒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得意洋洋的看著梁玉兒說。

“那是自然。只是我大姐沒有學過,只怕是一竅不通。不過姐姐也不用害怕,大不了日後凡是要用得上插花的場合,我來代勞就是了。”

趙嬤嬤見梁玉兒面前沒有作品,皺著眉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