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慕容白不說話,梁玉兒笑了一聲:“想必王爺自是認識了。那麼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考慮下告不告訴你。”

慕容白陰著臉半晌才點了點頭。

“玉佩是不是你的?”

“……不是。”

那看來是宮裡的了。

她道:“你想知道這個玉佩的來處,那麼帶我進宮,我就告訴你。”

大言不慚!看來這女人知道這玉佩的底細,慕容白沉著一張臉:“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了皇宮的。”

廢話!不然要你幹嘛?

梁玉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慕容白嗤笑一聲:“好,兩個時辰。”

“行。”她爽快的回道,心說主要是不好混進去,但只要混進去了,她就有辦法待著!

“葉弦,給她準備一件貼身近侍的衣服。”

梁玉兒原本就身子單薄的很,要當一個男人來講,個頭也實在是太矮。

那身灰不溜秋的小廝衣服穿著,卻顯得她膚白如雪,一雙眼黑溜溜的,眸中帶水。

只要不瞎,一眼就看得出這是個女子。

只是,慕容白帶了個女子進宮,還叫她扮成近侍,旁人自是不敢多言語。

“就這?”梁玉兒嫌棄的看著身上的衣服:“就沒點彰顯身份的東西?皇宮裡的人要把我當成小太監了怎麼辦?”

她同慕容白坐在馬車裡,不大滿意。

慕容白看著靈動的少女,有片刻失神,隨即他默默的解下腰間玉牌:“這是我王府的東西,旁人見了,自然就知曉你的身份了。”

梁玉兒這才點頭。

馬車沒走半個時辰就到了,慕容白沒問她為什麼進宮,只將她帶著,走過彎彎繞繞的巷道,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面前。

“本王進去與太后娘娘說幾句話,你在這兒等著。”

梁玉兒第一次聽他自稱“本王”,她不由得一顫,果真是上位者,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果真與眾不同。

“本王進去了。”慕容白回過頭看她。

“哦,好的好的,快進去吧!”梁玉兒滿臉堆笑。

她眼瞅著慕容白消失在眼前,左右看了看低著頭的小宮女,不經意間亮了亮腰間的腰牌。

“葉大人呢?”

小宮女知道她問的是葉弦,還以為出什麼事了,趕緊跪下:“回大人,奴婢從王爺進來便沒見過葉大人。”

“王爺有事交代,我去找他。”說著,梁玉兒大大方方的從一眾宮女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這皇宮這麼大,這要查起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估計要待上一陣子。她也清楚要扮成太監可能會比較乍眼,宮女的身份更加方便。

要先找到宮女住的地方偷件衣服,可偏偏這地方和迷宮一樣,四處都是一模一樣的宮牆,她轉著轉著,只周圍的宮女太監,都不見了。

一籌莫展之際,她忽然看見前面一侍衛模樣的人。梁玉兒急匆匆開口:“喂!”

那侍衛停住,她趕緊跑過去。

原來有兩人,侍衛旁邊還站著一個玄衣少年。

“等一……”梁玉兒猛地閉了嘴,這是皇宮!她現在等於在皇上的後院,這裡除了宮女太監,一般是不可能出現男人的。

也就是說,這二人的身份很可能是皇子或者王爺。

不過看年紀,加上市井的傳言,沒聽說有這麼年輕王爺。

那必然是皇子了。

“幹什麼?”那少年開口,一臉的不耐。

梁玉兒趕緊躬身低頭:“殿下,奴才走錯了路,這就走。”

那侍衛早就看出了端倪,上前一步:“你是哪個宮?明明是女子,為什麼扮成男人!到底有何居心?

這就被抓包了?梁玉兒趕緊開口:“奴婢是陪主子進宮辦事的。”

“別嚇她。”那少年再度開口,一臉玩味:“李英,瞧著這小婢女眉清目秀的,這男裝……也是甚有趣味。”

少年明明一副清俊的模樣,可舉止之間卻流裡流氣。

“殿下,我……奴婢與我家大人走散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想起來怎麼走了,這就退下。”

那少年卻沒有容得她轉身離開,幾步靠近,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慕容言一愣,竟然看不出,這姑娘的手腕竟然這麼細,他不禁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梁玉兒眼皮一跳:“殿下?”

她有些尷尬的掙開慕容言。

少年道:“嘖嘖,放著這麼一個有趣的姑娘不看好,還能叫人走丟了,不如,你跟了我算了!”

“殿下玩笑了,奴婢只是個卑微婢女,怎可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那少年還要說什麼,忽然看見梁玉兒的腰牌。眸中閃過難言的晦暗,忽的低聲道:“你竟是他的人……”

“什麼?”

那少年臉上分明有片刻怔愣,但隨即又變成那紈絝的模樣:“怎麼,還不走,難不成真要另謀新主?”

梁玉兒在心裡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立刻躬身轉身離開了。

慕容言看見梁玉兒左拐右拐,不知拐進那間院子,不見了。

李英有些疑惑:“殿下,這女的行跡可疑,不把她抓起來審問嗎?”

慕容言笑了:“李英,這居然是皇叔身邊的女人。”

李英臉色一變:“攝政王?”

慕容言點頭,忽的沒來由的問道:“李英,本宮醜麼?”

李英嚇了一跳:“殿下,誰不知道當朝太子乃是天下第一封英俊風流之人?您可是令全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的呀,怎會與醜有關係?”

慕容言眉眼間幾分疑惑:“那剛才同她說跟了本宮,她為何不願?”

李英:“……”

梁玉兒怕自己還沒查到線索,就先惹禍上身,情急之下趕緊找了個院子藏了起來,約莫過了一刻,這才敢動身。

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宮女過來的聲音,梁玉兒怕被人發現,趕緊進了院子。

這院子陳設略微華貴,看著像是哪個榮寵尚可的妃子的住處。

此時院子比較安靜,屋裡應該沒人。

迅速的躲進去之後,梁玉兒才知道這屋子為什麼這麼安靜了。

這是湯池,應當是還沒到沐浴的時間,沒看到丫鬟和侍衛。

不過看來也找不到宮女的衣服了。

剛要抬腳另尋他處,就聽到本來安靜的屋裡有人說話。

“太妃娘娘,今日的玫瑰是從劉姑姑那裡拿來的,她手裡的東西,可都講究的很。”

一個慵懶的女聲回道:“嗯,知道了。”

梁玉兒聽著主僕一問一答的聲音,驚覺這說話的人離她沒有幾步!

就在屏風後面。

“娘娘……”那宮女忽然停了聲音:“屏風後面的是哪個?趕緊過來給娘娘梳頭。”

梁玉兒一愣。

屋裡是太妃?

接下來的聲音是衝著她的:“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沒動。

自己這身衣服,這個行頭,要是出去,還不知道又出什麼亂子。

正在猶豫要不要趕緊退出去,一個女人向她走來。

“奴婢走錯路了,這就退下。”

屋裡是個女人,如果自己以侍衛身份來說話,怕是大不敬的罪名落得實了。梁玉兒多少知道一些古代的禮儀,反正大多人一眼都能看穿她是女身,還不如大方承認了。

還未等人退出去,有人走了過來。

梁玉兒抬頭,來人看上去是個大宮女,身旁一位穿著絲質的中衣,披散著頭髮——目光落在那張臉上。

霎時,梁玉兒腦中一片空白,這個被人稱作太妃娘娘的女人!

為何與原主的母親長的有八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