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眾位宮女太監一溜兒站著,最中間的大床上,垂下來帷幔。

皇上掀開帷幔,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在見到她灰暗的臉色後,又目色不明的放下帷幔。

皇后哭倒在旁邊,一手拿著帕子擦拭眼淚,一手扯著皇上的袖子,哭的好不楚楚可憐。

“就在臣妾的眼皮子下面,都敢發生這樣的事情。梁玉兒她是存心要了臣妾的命啊。現在春蘭生死不明的躺在這裡,皇上,你可一定要為春蘭做主啊!”

皇上心裡面未必有多喜歡皇后,但是他對慕容春蘭這個女兒還是有些情誼在。

更何況涉及到了皇家尊嚴,更是不能不嚴肅對待。

皇上將皇后扶起來,寬慰道。

“朕已經讓人去把永平郡主喊過來了,一定會給你和春蘭一個交代的。”

皇上的話音剛落下,就見一個小太監推開門進來,請了個安後說道。

“皇上,現在永平郡主已經來了。是否要宣永平郡主過來。”

皇上一頷首:“讓她來吧。”

梁玉兒被人引到皇上面前,她動作周全的給皇上行了個禮。

“不知道皇上召見臣女來所為何事?”

皇后尖利的聲音傳來,像極了哨子。

“你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本宮的女兒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卻在家中好不快活!”

聽到皇后說慕容春蘭生死不明,梁玉兒這才發現床上是隱約躺著一個人。

太醫這時開口。

“公主突然發了疾病,微臣們推測,是中了毒了。”

梁玉兒眉心狠狠一跳,隨後對皇上說道。

“公主中毒之事,臣女實在不知情。”

“公主中的毒,正是郡主你送來的花草上面的毒素。這些花草從郡主送過來以後,再沒有人去動過,不是郡主還能是誰?!”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快嘴說道。

“多嘴。”

皇上訓斥了一句,坐在榻上,手上端著盞茶水。他眼睛低垂著,似乎梁玉兒不是來審問的人,而是尋常伺候的宮女一般。

“永平,朕知道太后疼愛你,但這也不是你敢在宮裡面下毒的原因。你這樣,讓朕太失望了。”

“皇上,這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還請皇上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要是有證據說是我做的,我就是死了也不冤枉!”

梁玉兒頭深深一磕,對皇上說道。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來人啊,永平郡主欺上瞞下,毒害公主,把她拉到大牢裡面!”

皇上一句話落下來,隨即十來個侍衛出來。

“皇上,這件事情和我們家小姐真的沒有關係,我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

魚寶喊道。

皇上並不多說,仍然是坐在榻上,冷眼看著這群侍衛靠近梁玉兒。

魚寶慌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不住對著皇上說“冤枉”。

皇后被宮女扶著坐在榻上,冷眼看著梁玉兒跪在地上,任人發落的模樣。

一絲暢快從她的心間生出,梁玉兒竟也有今天的結局。

侍衛束手束腳,礙於梁玉兒是慕容白妻子的身份,不敢上去。

侍衛首領對梁玉兒說道:“郡主,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皇后聽到,怒極:“還不把她給本宮提走,還好言勸著幹什麼!在牢裡面,連乾淨房間都不許給她,要她住在水牢裡。本宮不信她的嘴是鐵打的,這樣還問不出來緣由。”

“本王看誰敢。”

就在侍衛要把梁玉兒給帶走的時候,一道男聲傳來。

慕容白慢慢悠悠的從外邊進來,掃了一眼坐在榻上的皇后。

不待皇上再發話,侍衛便退下了。

梁玉兒心中暗歎,果然這慕容白才是這皇宮裡面真正的主人。

魚寶看見慕容白來了,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當即喊了一句。

“王爺。”

梁玉兒站起來,對慕容白盈盈一拜。

“見過王爺。”

“嗯。”

慕容白冰山似冷硬的目光在觸及到梁玉兒的時候,瞬間溫柔了不少。他低聲應了一句,音調中卻帶著些不為人知的寵溺。

“方才本王聽皇嫂說,是要把本王的王妃給帶到天牢裡面?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犯了什麼罪名,才讓一向親和的皇嫂這樣發怒。若是太后見到了,只怕也會驚歎皇嫂的變化。”

聽到慕容白一口一個“王妃”,梁玉兒不由得臉色一紅,掃了慕容白一眼。這廝好像兩人已經成親了一樣,絲毫不臉紅,還在梁玉兒看向他的時候,衝著梁玉兒眨眼一笑。

“呸。”

梁玉兒被他盯得臉色發燙,在心裡面暗暗的啐了他一口,轉過身不再看他了。

慕容白聲音淡淡,說出來的話卻讓皇后驚恐不已。

她趕忙解釋:“王爺有所不知,這是永平郡主在春蘭的身上下毒,致使她成了如今的模樣。你瞧瞧,別說是本宮這個當母親的心疼她,就是你這個當叔叔的,看著也要心疼了。”

她引著慕容白去看了慕容春蘭一眼,在確保慕容白看見了慕容春蘭臉色的黑紫後,才放下帷幔。

“這樣憔悴,便是本王也心疼。”

“正是。”

皇后說。

還來不及重新讓人去把梁玉兒給帶走,便聽到慕容白的話。

“只是皇嫂,現在又沒有證據在,怎麼能說明這件事情就是梁玉兒做的呢?若是和她沒有關係,豈不是讓她平白受了無故之冤。”

“可是這些東西沒有人接觸過,除了永平郡主。”

皇后強笑,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梁玉兒給搶了先。

“娘娘,這東西是前幾天送來的。別說是在娘娘宮裡面過了夜了,便是在路上,也有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臣女求娘娘給臣女一個清白。”

皇后抿著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求助似的目光看向皇上,卻見皇上拿了一本《尚書》,看的正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刀光劍影。

皇后身邊的宮女快嘴。

“若是真的冤枉了郡主,奴才替皇后娘娘給郡主賠一個不是便是了。”

“嗤。”

慕容白冷笑,隨即抬眼看宮女。

“你的賠不是又算是什麼東西?”

面上是再說宮女身份低微,實則是把皇后的臉都給打了。

聽到慕容白說的話,皇后臉上的笑登時就有些掛不住。